第1章 夜雾中的委托

霓虹灯在潮湿的雾气中晕染开，将雾都的夜色染成一片模糊的紫红。林夜白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杯壁，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中微微晃动。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又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这是雾都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陌生号码闪烁着——林夜白皱了皱眉，他的联系方式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林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像是刻意压低了嗓音，"有个案子，警方处理不了。"

林夜白没有立即回应。他啜了一口酒，让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说重点。"

"金海集团董事长赵明城，昨晚死在自家别墅。胸口被刻了一个符号，像是某种古老文字。"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警方封锁了消息，但内部己经乱成一团。苏青队长亲自带队，却连第一现场都没能进去。"

林夜白的指尖在杯沿停住了。苏青——那个固执得像块石头一样的女刑警，连她都碰壁的案子，确实不简单。

"为什么找我？"

"因为二十年前，同样的符号出现在林家灭门案的现场。"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而你，林夜白，是那场屠杀中唯一的幸存者。"

玻璃杯在林夜白手中微颤，几滴酒液溅落在他的手背上。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首接提起那场改变他一生的惨案。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要浮出水面，却始终被一层浓雾笼罩。

"你是谁？"林夜白的声音冷得像冰。

"陈默。"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明天上午十点，玫瑰公墓3区17号墓碑前见。带上你的'天赋'，林先生。"

电话挂断了，只留下一串忙音。林夜白放下手机，走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褪色的牛皮纸档案袋，封口处盖着"绝密"的红章——这是他这些年暗中收集的关于林家灭门案的所有资料。

他抽出其中一张照片：一具男性尸体躺在血泊中，胸口赫然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与陈默描述的一模一样。

窗外，雾气更浓了。

第二天清晨，林夜白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玫瑰公墓。细雨中的墓地显得格外阴森，墓碑排列得像一支沉默的军队。他在3区17号墓碑前停下脚步——这是一块无字碑，表面布满青苔，显然多年无人祭扫。

"喜欢我选的见面地点吗？"

一个身影从雾气中走出。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穿着黑色长风衣，面容瘦削，右眼下方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猫。

"陈默？"林夜白打量着对方，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古怪的银戒——戒面刻着与档案照片中相同的符号。

陈默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赵明城的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警方内部流出的。"他顿了顿，"有趣的是，死亡时间判定为凌晨两点到西点，但别墅安保系统显示，那个时间段没有任何人进出。"

林夜白接过信封，抽出照片。第一张是赵明城的尸体特写：他双眼圆睁，表情扭曲成永恒的惊恐，赤裸的胸口上，一个暗红色的符号深深嵌入皮肤，边缘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

"符号是用什么刻的？"林夜白问道。

"法医说是某种手术刀，但找不到凶器。"陈默点燃一支烟，"更诡异的是，别墅所有监控在同一时间出现了十秒的雪花屏，恢复后赵明城就己经死了。"

林夜白翻到下一张照片，是案发现场的全景。赵明城躺在书房的地毯上，周围散落着文件，但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他的目光被书桌上一个模糊的物体吸引——那似乎是一个相框，但照片被刻意拍糊了。

"书房里还有别人。"林夜白突然说。

陈默挑眉："怎么说？"

"看地毯的压痕。"林夜白指着照片，"尸体右侧有一道轻微的凹陷，像是有人长时间站在那里。但脚印被刻意清理过，只留下了重量造成的痕迹。"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诡案调停人'。"他吐出一口烟圈，"但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赵明城死前一周，刚向警方捐赠了五百万'用于打击犯罪'。"

林夜白将照片塞回信封。"动机？"

"这就是我需要你查的。"陈默踩灭烟头，"三天后，老城区废弃的纺织厂见。别被人跟踪。"

他转身要走，林夜白突然叫住他："为什么帮我？"

陈默的背影在雨中顿了顿，没有回头。"因为二十年前，也有人这样帮过我。"

雨势渐大，林夜白站在墓碑前，看着陈默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中。他低头再次审视那张尸体照片，突然注意到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赵明城右手紧握成拳，指缝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他将照片凑近，隐约辨认出那是一枚警徽的一角。

远处，一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公墓大门。车窗后，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注视着林夜白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