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干儿子吗？为什么要对我有所隐瞒？难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茹雪面若寒霜，看得张楚凡现在人都有点儿麻，还好干妈只是发现了牙印，要是知道自己背后还有数道指甲留下的抓痕，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现在的情况还好，干妈应该只是和苏蓉蓉一样，怀疑他乱来。
虽然自己确实这么做了，但却说不得，那就只能找个人来背锅了。
“是我……同学咬的。”
听到这个回答，周茹雪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前几天下班回家看到的场景，张楚凡和一位年轻女生在夕阳下牵手，气氛融洽且浪漫。
看样子，这牙印应该就是当时那个女生留下的。
得知对方并非是做了什么违反治安管理的行为，连带着语气都稍缓了几分，不过她还是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女同学？你们在是谈恋爱吗？什么时候开始的？”
显然，普通同学是不可能做出咬脖子这样的亲密举动的，张楚凡只好含糊其辞地答道：“应该算是在交往，其实也就前几天的事。”
他在心里默默对薛雅昕道了个歉，但是没办法，只能当作是母债女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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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凡的话验证了周茹雪的猜想，她不禁在想，原来自己碰巧见证了干儿子交到女朋友的画面，还真是有幸吗？
按道理来说，普通母亲在得知自己己成年孩子交到女友的消息，应该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才对，但周茹雪现在的心情百分百和高兴不搭边，她甚至连继续逛街的兴致都没了。
于是转过身，对店员有气无力地说：“把他身上的这件包起来，其他的就不用试了。”
看见周茹雪情绪不振的样子，张楚凡也是有些不解，难道干妈不希望他交女朋友吗？可是为什么呢？
很快，他联想到干妈控制欲比较强这一点，随之又释然了。
毕竟对方成为他干妈的第一时间，就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一番规划，那么会在意他是否谈女友，也就不足为奇了。
从店里出来，周茹雪没有再挽张楚凡的胳膊，而是一个人默默走着，在思考自己为何在得知干儿子交了女友后而感到失落。
理智告诉她，这是错误的情绪。
因此，她得弄清楚这个错误出在哪里。
没过一会儿，周茹雪就想明白了，是她一开始抱的期望值太大。
就像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总是对恋爱抱有无限憧憬，但真正谈过之后，却又发现压根儿不是那么一回事。
周茹雪本以为张楚凡当了她的干儿子，就完完全全是属于自己的了，且双方都会成为彼此最亲密之人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她意识到张楚凡不是自己的所有物，也不会只有自己这一个亲密关系。
将来，张楚凡会结婚、会有孩子，他们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而那个家里或许没有她的位置。
巨大的现实落差，一下子让周茹雪失去了原有的热情。
她猜测每个家长都会有类似的心路历程，只是他们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相处中，慢慢自我排解、慢慢释怀了而己。
君儿走的时候才6.7岁，正是粘人的年纪。
而张楚凡20岁，己经成年，是个独立的个体。
也就是说，周茹雪都没经历过孩子成长过程中的叛逆和疏远，她天真地以为张楚凡会像曾经的君儿那样，心中只有妈妈。
认清现实后，周茹雪醒悟过来，她觉得自己要做就是降低对这段关系的期待值。
这样就不会因对方交个女友而感到失落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时，周茹雪差点儿就这么说服了自己。
但是她突然又想到，自己在答应认下张楚凡当干儿子时所下的决心。
明明周茹雪曾经是害怕失去，才不敢重新开始，所以拒绝再婚，也不愿再生孩子。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打算将自己的情感全都寄托在张楚凡的身上。
事到如今，仅是得知对方交了女友，她就要被动接受，甚至还要自我降低对这段关系的期待，那她之前的决心又算什么呢？
放屁吗？
既然选择认下这个干儿子，周茹雪就是要把张楚凡牢牢攥在手里，谁也不让才对。
再说，只有女友而己，又不是真的结了婚。
既然张楚凡现在是她的干儿子，婚姻也该由她这个长辈来做主。
周茹雪在官场里混了这么多年，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不信自己连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小女生都不如。
而且她要让张楚凡知道，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与其关系最紧密的人，其她谁都比不上。
顿时，周茹雪心中豁然开朗。
她放慢脚步，等张楚凡走到身边的时候，再次挽上后者的胳膊，并语气自然地提议道：“要不再去给你买几双鞋子？”
发现干妈似乎己经恢复如初，张楚凡也就放下心来，他抬了抬手中快拎不下的袋子，十分无奈地说：“鞋子就算了吧，我真的拿不下了。”
“嗯，那就下次再说吧。”周茹雪觉得今天也逛的差不多了，便出声询问，“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听这话的意思，张楚凡意识到干妈是打算留他吃晚饭。
其实他心里是有些想拒绝的，因为考虑到苏蓉蓉那边还剩了许多菜没有吃完，再加上昨晚卖剩的火鸡面，自己晚上不帮忙的话，肯定会浪费不少。
于是，他试着委婉地拒绝道：“晚上的话，己经有人请我吃饭了。”
“谁？”周茹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提防。
“就租我家房子的人。”
张楚凡寻思，也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干脆详细解释起来：“她中午请我吃饭，做了一大桌子菜，最后还剩了不少，就让我晚上过去接着吃。”
对此，周茹雪没有多想，只是颇为担忧地问道：“你家房子租出去了？那你住哪儿？”
“我家是自建房，一共三层，就只有一楼租出去了，我住在二楼。”
“你认我当干妈了，我都还没去你家看过。”周茹雪顺势提出，“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看一下你住的地方。”
“行啊！等干妈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都欢迎。”张楚凡态度积极地回应道。
周茹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张楚凡的决定：“既然晚上有人请你吃饭，我也不为难你了。”
话虽如此，张楚凡此时却读到了干妈的心声。
【唉，隔了好几天才见一次面，结果连吃顿饭都没机会。】
其实他觉得那些剩菜剩饭浪费也就浪费了，自己还是得照顾一下干妈的情绪。
“我还是想吃干妈做的饭，要不我晚上就不过去了。”
话刚出口，周茹雪就盖棺定论：“剩菜剩饭有什么好吃的，我最近看网上的教学视频学了几道菜，晚上做给你吃。”
自从刘奶奶离开后，周茹雪就开始锻炼厨艺，主要是多出一个干儿子，让她有了下厨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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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周茹雪心里暖暖的，因为张楚凡愿意留下陪她吃饭，这说明自己在对方心里也是占了很重的份量。
同时她很庆幸，刚才坚定了决心，没有将这么一个懂事的干儿子拱手相让。
接下来，二人先一起去超市买了菜，然后才回到家里。
一进门，张楚凡就主动请缨道：“干妈，等会儿我来给你打下手。”
“不用了，你坐沙发上休息就行。”
耐不住张楚凡一再坚持，周茹雪还是答应了下来。
进厨房前，张楚凡还抽空给苏蓉蓉发了一条消息。
「不好意思，晚上亲戚请吃饭，你就不用等我了。」
厨房里，二人分工合作，张楚凡负责洗菜和切菜，周茹雪负责掌锅，彼此配合还挺默契。
在厨房不太宽敞的空间里，大家各司其职，炒菜的过程也是有条不紊地进行。
“醋。”
周茹雪刚一发话，张楚凡立马就递了过去，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意识到，或许这就是自己想象中家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