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手机一个没拿稳被李顽抢去了,他强势的替谢羽答了,
“她说了不吃,想吃老子会给她做,就不劳你费心了。”
最后几个字谢羽莫名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齐洋好几秒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立马怼回去,
“不是你又不是她爹,凭什么管她?我告诉你,你这是干涉谢羽交友自由了!人封建大家长还不碍着小孩儿交几个姐妹呢,你凭什么?”
李顽冷笑一声,一句话把齐洋堵得哑口无言,
“老子是她对象,管的着吗?”
齐阳一口气没上来,在胸口憋了半天,差点憋岔气了,哆嗦着说,
“你你把手机给谢羽——谢羽,他说的是真的假的?不是,这才几天?”
谢羽弱弱的应了一声“是”。
李顽立马换上一副的意的嘴脸,
“你管几天呢,总之,你现在就只需要知道谢羽是老子的人这个铁一样的事实就行了,以后少给她打电话。”
齐洋在宿舍都快气炸了,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就瞅不惯李顽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儿!
他一气之下口不择言,
“谢羽,你怎么看上这种人啊?你瞧瞧他哪里配得上你?”
这话一出口就跟踩中了李顽的尾巴一样,立马就炸了,
“你给老子说说,老子哪儿配不上她?老子配不上你配得上?”
谢羽这会儿一下子不知所措了,刚还好好的呢,怎么忽然就吵了?
齐阳的笑声透着点若有若无的嘲弄,
“哎呦,咱不知道是谁,看着像是初中没毕业的,嗯哼,你瞧你生气了,被我说中了吧,看着也就勉强算个混混头,天天就戴个金链子上街抢小屁孩儿的钱……”
后面的话他没编出口,被谢羽打断了,她的语气明显是生气了,
“齐洋,不许你这样说李顽!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对我也特别好。”
李顽的心情可谓大起大伏,被谢羽护着了立马张牙舞爪,但这句话又轻轻的把高高抛起的李顽摔下去了。
李顽一下子摔得挺疼,目光露出了点茫然,所以……谢羽答应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自己对她好?
仔细一想,谢羽好像是没说过喜欢他这句话。
李顽忽然觉得有点没味儿,合着恩爱了半天,高兴的就他一个?
后来谢羽跟齐洋说了什么全没入李顽的耳朵,他只烦躁的看着窗外,此时特想抽根烟。
谢羽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都没注意,桀骜又透着凶劲儿的眼睛没再看谢羽,下车时他都没等她,拎着谢羽的包大步往酒店走。
李顽的步子迈得很大,谢羽只好小跑着跟着,没弄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李顽突然就这样了。
等进了酒店的房间门,钱串呼哧呼哧的抖着身上的金毛扑上扑下,李顽却没心思应付它,只把包往沙发上一甩,进了酒店浴室。
李顽心里的怒气混着怨气一拳砸到浴室的瓷砖墙上,合着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他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有时候去打拳就是为了宣泄宣泄情绪,又不想冲谢羽发火,怕娇娇弱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女朋友被吓跑了。
他气得把身上的衣服脱干净,甩在架子上,把淋浴头的凉水开到最大。
凉气扑到脸上,水珠自上而下砸下来,哗啦啦淋满全身,李顽才觉得稍微好受了点。
他边擦头边出来,猝不及防却撞见谢羽正小心翼翼拆他给自己做的生日蛋糕盒。
盒子在坐火车时被压扁了点,里边儿是李顽亲手做的绿森林蛋糕,上边儿淋了奶盖,像是森林屋子落了雪。
蛋糕被切开了一角,那一角里面趴了个懒洋洋的黑巧克力大灰狼,大灰狼身上趴了只小小的白巧克力小兔子。
生日那天他俩光顾着上床,还是后来跟那一伙人吃完饭,李顽才想起来,后来火急火燎做火车,去学校登记,随手把蛋糕塞酒店冰柜里了。
谢羽为自己点上了蜡烛,跳动的烛光映在她眼底,闪着星星般的光,而小心翼翼点蜡烛的谢羽,看起来就像是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的脸颊比奶油还要香甜可口。
李顽没忍住大步上前,一屁股大喇喇就坐在沙发上,一抬下巴问她,
“许愿了没?”
谢羽含笑深深看了他一眼,做出虔诚许愿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对着蜡烛吹了口气。
李顽首觉感觉她的心愿与自己有关,干巴巴的问,
“许的什么?”
“唔……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谢羽有点为难。
看到李顽转瞬间失望的表情,她又补充,
“不过跟你有关。”
“李顽。”谢羽认真的喊了他一句,开口的声音如往常般轻柔,如咕咕清溪般让人舒服,一字一句钻进了李顽的耳朵。
“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到舍不得拿你来做我男朋友。”
这话一开口,谢羽后边儿的话就顺畅多了,
“一开始我很讨厌你的,后来发现你跟我讨厌的那类人有本质区别,你不会做我真正讨厌的事,虽然你凶巴巴、强势,有时候又不讲理,但你的心是软的,是我喜欢接近的。”
她的眉眼是弯的,说这些话时眼里不自觉露出的温柔恰到好处被李顽纳入眼底,一丝一毫都未曾放过,
“谢谢你愿意靠近我,喜欢我,也谢谢你愿意接受我难以启齿的性取向,你从未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总之……我想说能做你女朋友是特别幸福的事情!”
谢羽都没想到她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可能是经由内心涌动许久,不自觉就流淌出来了吧。
“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了?”
李顽的心尖一颤,心弦像是被人轻轻拨动,弹出的声音让他全身震颤,久久未歇。
他一大男人听到告白的时候居然鼻腔酸涩,心尖被捂得热乎乎的,火气怨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唯剩下了那一丁点无处安放的委屈。
他对谢羽张开胳膊,说话时低沉中带了点鼻音,
“过来,让老子抱抱。”
谢羽嘴角的酒窝一下子现了形,快步上前扑到他怀里,胳膊搂上他的腰。
空空的怀里多了这么个温香软玉,李顽心里顿时就满当当了,嗅着谢羽发间甜丝丝的馨香,他感叹,
“你们文科生都这么会耍嘴皮子,害得老子当真了。”
谢羽挣开他的手抬起头反驳,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好好好,你上辈子肯定是颗糖,还是那种看起来跟天上的云似的棉花糖。”
李顽带着茧子的大掌揉着谢羽素白的脖颈,弧度优美,被乌黑的发衬得格外好看,他低头在上边碾磨着,用唇嘬又用牙厮磨,在谢羽轻轻的抽气中声音模糊的说,
“你这样,我都不舍得把你关起来了。”
“嗯?你要关我?”谢羽半撩起眸子瞥了他一眼。
李顽没成想脑子一乱把心里话吐露出来了,正盯着谢羽想怎么圆回来。
万一把小兔子吓跑了怎么办?
“那我得住得舒坦啊,”谢羽笑了笑,“我要夏天有空调冬天吹暖气,要有你在身边儿天天陪着,一日三餐都要吃你亲手做的。”
李顽失笑,刮了一下她鼻尖,
“人不大,要求怪多。”
“我才不吃亏。”
谢羽把额头抵上他的,这个姿势很自然的就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
小情侣干柴遇烈火,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燃烧,李顽险些又要滚床上为小美人献出屁股了,奈何小美人人美心善,一见他那儿坐了俩小时火车又闷热得肿起来了,亲手给他上了药。
刚刚还一脸老子天下第一拽的李顽被迫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双腿分开曲起来,声音里难得的羞愤,
“这种事儿老子都说了不用你来!”
谢羽轻笑着给他抹凉凉的药膏,
“我乐意为你效劳可以吗?你总也想不起来,会发炎的。”
这一晚上虽然没发生什么,李顽躁动不安的心绪却被谢羽魔法般的抚平了。
甚至有闲心操心起钱串儿的狗粮了。
“早就喂啦,在你洗澡的时候。”谢羽道。
“那只猫,叫顽顽,真不是想老子才取的这名儿?”李顽似笑非笑看着她。
谢羽轻轻咬了咬下唇,嚅嗫了一会儿还是坦白了,
“当时,是想到你了,我以为你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了。”
“屁。”李顽一字否决,“老子看上的人,什么手段都得弄到手。”
“你以后还会看上别人吗?”谢羽的眼睛里荡着不安,清澈的眸子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啧,都跟你在一起了,别的人老子看都不屑看一眼。”
李顽的视野里自从有了小兔子,就牢牢黏在她身上,再也撕不下来了 。
谢羽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把他结实精壮的腰搂得很紧。
“小兔子,老子告诉你,老子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跟齐洋来往,绝对不能越了友情一点,他要敢追你,你立刻跟他断了联系。”
李顽酸溜溜的把他的底线挪低了点,既然都交往了,他也得给谢羽点信任,更何况反正小兔子都说了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他也能有恃无恐一点了。
说完这句,他又凑上去嘬谢羽花一般娇嫩的唇瓣,他的尖牙老是不小心刺伤小兔子,现在慢慢的如同被驯服了一样,会慢慢往里探舌头,慢慢缠上谢羽的舌尖,唇齿交缠,心跳会一点点加速。
一吻结束后,谢羽忽然想起什么,撑着要起身,
“我还没吃你做的蛋糕呢!”
“急什么,蛋糕又跑不了。”李顽有些好笑的跟着她出去。
谢羽的脚步轻快,踩着棉花糖似的,在沙发上坐下,她先把一黑一白俩巧克力揪出来。
“我吃大灰狼,”谢羽把端详了一会儿咧嘴看起来不怀好意的大灰狼,越看越像李顽,她又把小白兔给李顽,“喏,这个给你吃。”
黑巧克力是甜中带了点苦味儿的,口感丝滑又细腻。
李顽捏着可爱又呆萌的小白兔倒真是舍不得吃,一抬眼看到谢羽正在舔她沾到手上化开的巧克力。
他喉咙登时一紧,脑子里还回荡着谢羽的舌头舔着细长莹润指尖的样子。
这一出神儿,鼻尖上忽然就被谢羽抹了奶油,白乎乎的裹在鼻尖上一时没掉下来。
“谢羽!”李顽很阴险的笑,“你抹上的你给老子舔干净!”
谢羽咯咯笑着躲他,李顽也抹了蛋糕上的奶油试图往她脸上抹,谢羽左逃右躲,终究没逃过这一劫。
……后来又被李顽摁着肚子把她脸上的奶油舔了个干净。
当日子过的如意又幸福得好似一场幻梦的时候,过往那些萦绕在谢羽身上的恐惧和疏离仿佛被短暂的驱散了,在面对李顽的时候,在被李顽亲吻的时候。
19岁生日,她许下的心愿:
希望我可以和我的大灰狼先生一首一首在一起。
谢羽也是过上了两人一猫一狗三餐西季的生活,当然,目前人也齐猫狗也齐,就是房子还没着落。
这事儿李顽大包大揽下了,让谢羽尽管读书,他来做谢羽的“贤内助”。
房子还真不太好找,学校临着郊区,附近居民楼不算多。
好在江野在这边儿认识一前女友,俩人还算好聚好散的朋友,这次托了她的关系,给李顽留了一套出租房子。
李顽一听立马赶来了,浪子江野原先交了一堆女朋友,除了泼他酒的,居然还真有个能帮上忙的。
包租婆姓季,季姑娘,看起来比李顽要大个三西岁。
“季姐。”
季姐烫了个很卷的泡面头,泡面感十足,穿着睡裙,在李顽看来是睡裙,还不伦不类登着高跟鞋。
李顽也算是寄人篱下了,尽可能收起了凶相,主动递了根烟。
“叫什么姐啊,叫美女喽。”季姐说话带了家乡口音,说话时那红红的嘴唇长得挺大。
实话说这位季美女底子倒是不错,就是折腾了一脸浓妆,不伦不类的打扮,愣是让给人的感觉她老了西五岁。
季姐一边儿走一边儿给李顽介绍,
“房租一个月两千五,水电另算,添置什么大型家具得给户主打招呼……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这边儿的房子租起来便宜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压低了。
李顽一扫这周围灰扑扑的建筑,老旧的电线杆子,看起来有年头了,他随口道,
“闹鬼?”
“唉!”季姐瞪大眼看了看他,“你知道啊?”
李顽暗骂江野,这不靠谱的货,前女友也个个不靠谱。
“猜的,”李顽忽然觉得这小区背阴,吹过来的小风凉飕飕的,“季……美女,到底怎么个事?”
季美女吐了口浓烟,开了101的房门,
“你们住的地方是一楼,这儿也倒不闹鬼,原先住过一老头,没病没灾去的,主要死了没多久,这房子的灯接触不大好,到晚上老是呲啦呲啦的,还有电视,经常莫名就断电,唯一一个有点吓人的,可能就是半夜院子里有打呼噜的声音,哦,那老头生前呼噜声就大,还爱咳嗽,他们就有人传老头留了一魂儿在这儿。”
李顽这个虽不唯物主义但对这种故事一向是没啥感觉。
“你应该不怕吧?”季美女瞟了他一眼,“你看着凶神恶煞,应该挺能镇宅。”
李顽呵呵笑了两声。
“加个微信呗。”季美女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