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轻的大嗓门在谢羽耳边响起,
“你生病好了没啊?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看到我给你发的一堆消息了吗?”
“谢羽我感觉我就是你的舔狗,你不能百忙中给老娘回一条吗?”
夏轻轻给她发消息了?
谢羽愣了愣,她下午回来忙着把附近的兼职分析一通,在房间发了会儿呆,咬着指尖走了会儿神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从行李包中翻出来了大学课本。
谢羽有时候喜欢短暂的拖延,一旦下定决心却是能埋头苦干的性子。
录取通知书都有了,就是目前没办法去,还是尽量不能落下太多。
谢羽这人一学习就容易进入无我之境,简称忘记环境忘记自己,她曾经常常蹲在路边儿的阴凉地下学习,眼睛里掠过单词,耳朵就着是夏季聒噪的蝉鸣和出来乘凉的老大妈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
就这还丝毫不影响人考了全省挺有名的A大。
手机被她随手丢客厅了,还真没注意到有电话和消息进来。
“对不起啊轻轻,我下午手机扔客厅了……”
倒完可乐后,谢羽把锅盖一扣,接过李顽放在她耳边的手机,等着焖锅十分钟再撒白芝麻。
“你家就那小十平的地方,给蚂蚁住都嫌大,你居然还听不见!”夏轻轻说话向来首得可以,好在谢羽脾气好,又明白夏轻轻生气是一贯的阴阳怪气。
“好啦,我错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没事不能找你?你刚刚在做什么,怎么辣么香?我听到呲啦啦的声音了,在烧烤吗?”
“没有,在做可乐鸡翅。”谢羽唇边的笑涡若隐若现。
李顽盯着她的酒窝看的有点出神,小兔子的酒窝里会有酒味儿吗?会是棉花糖味儿的酒吗?
夏轻轻大惊小怪,
“你居然会做饭?你以前可是天天泡面面包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健康了?”
还没等谢羽开口,夏轻轻这个非常了解她的人做出了精确判断,
“你家里有人!”
“男的女的?”她很警觉,“你瞒着我交别的朋友了?”
“不是,”谢羽嚅嗫了一下,抬头瞄了李顽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跟夏轻轻形容她和李顽的关系,在朋友和邻居之间纠结了两秒钟,她说,
“是邻居……”
后边的李顽没听,光邻居俩字就够他火冒三丈了,偏偏这还是股哑火,没地儿发,又没什么理由发。
反正就是不爽不开心,本来一下午就烦透了,来谢羽这儿本来是想放松放松的,可这俩儿字就像一根刺一样往他心里一扎。
他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看都不看谢羽一眼,砰的关上了厨房门。
出去之后他才觉得莫名其妙,谢羽说的合情合理,本来他们认识就没两天,可……李顽就是很不爽。
另一边儿的谢羽被那门震得慌了一下子,没听清夏轻轻后面说了什么。
夏轻轻问了好几声,己经濒临不耐烦的边缘,
“谢羽,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谢羽忙心不在焉的道,
“听到了,你说你下周要来……”
“嗯?你下周要来啊?为什么?”
夏轻轻没好气的,
“还能为什么啊,担心你呗,怕你这么单纯被人拐走,把你卖了还能给人数钱的。”
谢羽轻轻笑了声,
“那麻烦夏女侠罩着我啦,学校那边没问题吗?”
夏轻轻大手一挥,
“那能有什么问题,反正很快我也要毕业了,到时候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老娘就赖上你了。”
夏轻轻一打电话就容易说个没完没了,谢羽边听着,鼻子里忽然嗅到有股焦焦的味道,她吸吸鼻子,眼睛无意一瞥,猛然惊醒。
可乐鸡翅还在锅里炖着呢!
汤都快熬干了,谢羽忙用锅铲子推了推黏在锅上炙烤的鸡翅,又忽然想起来得先关煤气,连忙飞快的伸手关掉。
好在鸡翅没糊过头,就是稍微煮过了些,汤汁丁点不剩全被吸干了。
闻起来倒是还好,喷香食欲,谢羽闻着就饿了。
端出房间时谢羽西下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李顽的身影,往东边儿一看,房门是紧闭的。
谢羽放下鸡翅敲了敲门,犹豫了一下开口,
“李顽,鸡翅做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房门被猛地拉开,谢羽正往前探身子看,一个不小心,趔趄间脑门儿磕到了某个挺厚实有弹性的东西身上。
她连忙往后一仰头,意识到刚刚磕到的好像是李顽的胸口,谢羽揉了揉鼻尖,白皙脸上漫上的薄红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李顽心头的烦闷在看到她红透的小脸时顿时就烟消云散了,痞笑着低头勾了勾谢羽的下巴,
“哥的胸肌靠着舒服不?”
“不……我不是故意的。”谢羽垂着脑袋,声音低低的。
“哦,咱也不知道是谁,又爱捏又爱掐还喜欢靠的,嘴上还说不喜欢。”
李顽幽幽看了她一眼。
谢羽的脸霎时红了个透,再也不想理这人了,转身就要走人。
“回来,陪我一块吃饭。”李顽懒洋洋在她身后出了声。
“不要,我回去了。”随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谢羽心里的不安全感愈发强烈。
实际上天黑的时候,她不喜欢跟任何人呆着,单单是开一小盏灯,谢羽能在床上抱着胳膊愣到半夜。
李顽的目光落在她略带仓惶的背影上,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表,若有所思,这才九点不到,她是灰姑娘吗?时间一到就慌慌张张要离开。
也没留下个水晶鞋,就留下一盘汁儿都被收干净的可乐鸡翅。
李顽恶狠狠咬了口可怜鸡翅,把鸡翅当成兔子肉,一口一口嚼吧嚼吧吃了个光盘儿。
别说这小兔子看起来挺不靠谱的样儿,做出来的东西倒是不马虎,李顽吃饭不讲究,吃完舔舔手指,打了个饱嗝。
慢悠悠打开了厨房门,李顽本以为会面对一摊谢羽做饭留下的鸡零狗碎,却没想到连好几天没擦的桌子都被谢羽收拾的透着光,堆在一块成瓶成罐的调料也被她好好的安置在收纳台上。
地板上的渣渣还有不小心溅上去的汤汁也被扫得干干净净。
李顽倚靠在厨房边,先是皱了皱眉,后又莫名勾着嘴角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