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被撞开的巨响还在空气中震颤，赵光明手里举着的百年马桶圈"咣当"砸在陈大路的键盘上。三只猫同时炸毛跳起，其中一只精准踩中了苏玛丽刚开封的指甲油。
"体育生！"苏玛丽的高跟鞋跟深深陷进哑铃的凹槽，"你上周弄坏比特币硬盘的账还没——"
"各位！"林小满的防渣男喷雾在阳光下划出薄荷味的抛物线，最终悬停在一个穿着明黄色制服的男人鼻尖前，"这位先生说他被暗器高手袭击了十二次。"
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头盔上插着三根竹签，随着他激动的比划簌簌抖动。陈大路从显示器后面探出半张脸，泡面渣从格子衫领口簌簌落下："这个送餐轨迹图...有bug。"
监控视频在投影仪上跳动。深夜的便利店门口，外卖箱突然被竹签射中，紧接着轮胎发出漏气的嘶鸣。苏玛丽用镊子夹起证物袋里的竹签，鲜红指甲油在玻璃桌面敲出哒哒声响："第西代碳纤维复合材料，每根成本28.6元。"
"比我的盒饭还贵！"外卖小哥的制服后背印着"闪电侠"三个褪色大字。赵光明突然凑近屏幕，八块腹肌在紧身T恤下绷出夸张的弧度："看这个甩腕动作！绝对是练过的！"
三只猫同时跃上键盘。陈大路手忙脚乱地在一堆猫毛里翻找U盘："理论上...猫毛可以做DNA比对..."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苏玛丽的高跟鞋尖正抵着他刚泡好的泡面。
林小满的星座运势APP突然弹出提示。她盯着屏幕上"射手座今日宜比武招亲"的字样，防渣男喷雾在掌心转出银光："去会会这位当代小李飞刀。"
城中村的晾衣杆在夕阳下织成密网。赵光明穿着借来的外卖制服，肌肉把明黄色布料撑出可疑的弧度。他第无数次调整着头盔："所以我要假装被暗器射中..."
"程序有bug！"陈大路的惊呼从耳机里传来。三块显示屏同时闪烁着热成像画面，其中一块突然被猫爪按出满屏乱码。
苏玛丽的声音混着美甲灯嗡嗡作响："根据犯罪心理学模型，对方会在19:23分出现。"她脚边散落着七种不同颜色的竹签分析报告。
当第一根竹签破空而来时，林小满正用防渣男喷雾在空气中画星座图。碳纤维擦过她耳际的瞬间，三十八楼天台传来金属碰撞的清响。
"瑞士军刀？"赵光明看着钉入墙体的凶器，上面还刻着"1983年马戏团纪念"的模糊字样。陈大路的键盘声突然密集如雨："查到了！十年前红极一时的飞刀表演家！"
晾晒的床单突然掀起浪涛。白发老者踏着人字拖从铁皮棚顶跃下，腰间叮当作响的钥匙串里别着十二把微型军刀。苏玛丽的高跟鞋跟卡在了天台裂缝里，却不妨碍她把Excel表格举得稳稳当当："您最近三个月的外卖订单显示，专点宫保鸡丁的日子都发生了射竹签事件。"
老人沟壑纵横的脸突然涨红："他们...他们往鸡丁里放胡萝卜！"赵光明的腹肌在夕阳下抽了抽："所以您就..."
"武林中人自有规矩！"老者从裤兜掏出包浆的竹筒，"当年我能在旋转靶上射中苍蝇翅膀！"他的袖口还沾着前天外卖的油渍。
林小满的喷雾瓶在栏杆上敲出清脆节奏："不如按江湖规矩——"她突然甩出筷子扎中五米外的矿泉水瓶，"三局两胜？"
全城的霓虹灯在这一刻同时亮起。陈大路的三只猫蹲在键盘上，尾巴摆出完美扇形。苏玛丽用口红在玻璃上画着赔率表，而赵光明正把第八块腹肌藏进借来的围裙里。
第一局是射移动靶。老者的军刀擦着赵光明头顶的外卖箱飞过，钉穿了三个塑料袋。林小满的筷子却精准穿过陈大路操纵的无人机吊环，筷尾的红绳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这不科学！"老者抖着胡子去摸第二把军刀，却带出一堆外卖小票。苏玛丽突然把平板电脑转过来："您女儿的病历显示，她最讨厌胡萝卜。"
天台突然陷入寂静。老者佝偻的背影被远处LED大屏照亮，那上面正播放着某宫保鸡丁广告，胡萝卜丁在特写镜头里泛着橙光。
第三局比试是在陈大路黑入的智能路灯下进行的。当老者颤抖的手再也握不稳军刀时，林小满把最后一根竹签轻轻放在他掌心："这是用胡萝卜素染色的。"
三只猫不知何时围住了老人的人字拖。赵光明递上保温袋："特制无胡萝卜版，加了双倍花生。"他的外卖制服在夜风中鼓起，像面可笑的旗帜。
回去的路上，陈大路突然盯着电脑惊呼："这个程序真有bug！"显示器上是老者女儿的微博页面，最新更新是张宫保鸡丁照片，配文"爸爸终于学会用外卖APP了"。
苏玛丽的高跟鞋跟卡进了下水道缝隙。她弯腰时，藏在办公桌下的美甲工具哗啦洒了一地。林小满的防渣男喷雾在月光下泛着蓝光，而赵光明正把第五十八个相亲对象的联系方式存进手机。
便利店玻璃门映出他们歪歪扭扭的影子。凌晨三点的临海市，某个外卖箱里静静躺着根胡萝卜雕成的玫瑰花。
外卖小哥的竹签还在赵光明的运动裤口袋里微微发烫，林小满己经将星盘拍在了事务所斑驳的玻璃茶几上。"巨蟹座水逆遇上射手座满月，"她的指尖划过星图上交错的线条，"今晚十一点十七分，消失的地铁会出现在第三轨道岔口。"
陈大路的三只猫突然从键盘堆里抬起头，其中一只纵身跃上星盘，尾巴扫过林小满标注的方位。"程序有bug！"陈大路手忙脚乱地接住被猫踢翻的咖啡杯，"地铁调度系统显示末班车23:00整点停运。"
"但监控显示23:05还有列车经过未开放区段。"苏玛丽的高跟鞋尖正抵着赵光明偷偷举起的哑铃，另一只手将平板电脑转向众人。画面里，模糊的地铁车厢拖着幽蓝的尾光，像条潜入深海的发光水母。
赵光明八块腹肌在紧身T恤下绷出紧张的弧度："我上周夜跑真的看见过！那列车没有线路编号，窗户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飘着彩色气球。"
林小满的防渣男喷雾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冷冽的蓝光。她突然抓起喷雾对准赵光明的运动水杯，薄荷味的液体在矿泉水里晕开诡异的荧光绿。"卧底保洁组。"她将变色水杯塞进赵光明怀里，"带上这个去找轨道检修工老张，就说你是新来的暑期工。"
临海市地铁隧道里泛着潮湿的霉味，赵光明的运动鞋踩在排水沟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检修工老张的制服沾着机油，脖子上却挂着串格格不入的彩虹编织手链。"学生娃别乱碰。"他拍开赵光明伸向控制柜的手，"上个月有个愣头青碰了信号继电器，害得B2区段瘫痪三小时。"
赵光明肌肉记忆般举起水杯，荧光液体在幽暗隧道里像盏小夜灯。老张突然眯起眼睛："林丫头又搞什么幺蛾子？"他掏出口袋里的老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张褪色的星座贴纸，"二十三年前她妈用这招追查失踪的游乐场摩天轮..."
隧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老张猛地合上怀表，怀表链子却勾住了赵光明运动裤的抽绳。两人踉跄间，荧光水杯滚进轨道缝隙，液体渗入枕木的瞬间，前方五十米处的轨道亮起蛛网状的荧光纹路。
"卧槽！"赵光明脱口而出的脏话在隧道里撞出三重回声。荧光纹路组成的箭头正指向墙壁上一块看似普通的检修门，门缝里漏出断续的电子音效，像是老式游戏机的8比特音乐。
苏玛丽的高跟鞋在此时卡进了轨道缝隙。她单脚跳着去够鞋跟时，陈大路的备用格子衫从背包里滑出来，袖口沾着三只猫的爪印。"穿这个。"技术宅低头猛戳平板，耳朵尖红得像他的应急手电筒，"猫毛纤维能增强信号接收..."
隧道突然陷入黑暗。赵光明听见老张的怀表发出"咔嗒"轻响，接着是林小满的声音从检修门后飘来："欢迎来到'午夜画廊'特快专列。"她的职业装裙摆扫过赵光明鼻尖，带着薰衣草和焊锡的古怪混合气味。
门后是节被改造的地铁车厢。车厢壁挂满会动的电子画框，某幅梵高风格的《星月夜》里，流星其实是拖着尾焰的外卖无人机。穿着彩虹围裙的流浪艺术家小王从控制台前转身，手里还捏着半块电路板："我就知道星座女神会找到这里。"
"所以这就是连续三任新娘失踪的原因？"赵光明用健身教练特有的困惑表情指着画框里循环播放的婚纱照。照片背景里，一节地铁车厢正缓缓驶过临海市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
小王按下控制键，车厢突然轻微震动。苏玛丽裹着过长的格子衫跌进陈大路怀里，三只猫的爪印正好印在她锁骨位置。窗外，真正的末班地铁与他们平行飞驰，车窗映出两个重叠的临海市——一个在日光下西装革履，一个在夜色中彩灯流转。
林小满的防渣男喷雾悬在半空，薄荷味在车厢里折射出迷你彩虹："各位，我们刚刚见证了这座城市真正的末班车。"她的目光穿过电子画框，那里显示着实时监控——金融中心顶楼，某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将新娘捧花扔进碎纸机。
当他们在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复盘时，陈大路发现小王给的电路板能黑进全市电子画框。赵光明的运动裤口袋里，老张偷偷塞了张泛黄的地铁线路图，上面用荧光笔标记着七个未开通的站点。苏玛丽的高跟鞋跟还卡在轨道里，但此刻她正用陈大路的平板计算着"移动画廊"的运营成本。
玻璃门外，第一班早班地铁呼啸而过。林小满看着星盘上偏移的刻度，知道某个新娘此刻正站在相反的站台，手里攥着张画满彩虹的车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