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饭店厚重的木门突然被撞开，陈丁巨的嗓门带着江湖气的粗粝："张会长！"他背上鼓鼓囊囊的麻袋随着动作晃悠，麻绳绑着的男人低着头，额角碎发下露出熟悉的眉眼——张日山擦拭手机的手猛地一顿，那是吴斜身边的坎肩，此刻正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手腕磨出了红印，嘴角溢出血迹。
陈丁巨把麻袋往会议桌中央一掼，粗布滑落处露出具的尸体。怀里的灰猫"喵"地一声窜出来，爪子踩过文件时留下几朵血梅花，尾巴却悠闲地扫过尸体半睁的眼睛。
"我们老板临时遭了点事，"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咧嘴笑时露出后槽牙，"我替他来凑个热闹。"
张日山盯着坎肩腕间系紧的绳结，那绳扣打得牢靠。灰猫突然跳上主位，尾巴卷住他的茶杯，琥珀色瞳孔映出他眯起的眼——这陈家小子，怕是揣着炸药包来砸场子的。
李取闹猛地往后仰身，佛珠哗啦啦散了半桌，檀木珠子滚到尸体垂落的手指边。“你搞什么名堂？”他捏着鼻子，绸缎袖口蹭过鼻尖，“拖个死人来恶心谁呢？这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他的银戒狠狠戳向坎肩，却见被绑的人突然抬头，露出嘴角带血的脸。
陈丁巨单手叉腰，另一只大拇指朝后一勾：“路边捡的！”他弯腰时，后腰别着的弯刀撞出轻响，指尖己经搭上尸体裹尸布的边缘，“至于这个——”布料“唰”地扯开，腐臭味瞬间漫开，“新鲜热乎的见面礼，各位老板赏脸笑纳！”
主位上的男人终于放下手机，指节敲在檀木桌面，震得茶杯里的茶水溅出：“陈丁巨，九门的规矩，是让你当儿戏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渗出来，尾音拖得极长，惊得梁间燕雀扑棱棱乱飞。
“不闹啦，不闹啦——”陈丁巨一把揪住黄严的头发，将腐烂的脸转向众人，指尖在狰狞的伤口上划过："都凑过来！仔细瞧瞧这张脸！"灰猫受了惊，炸着毛跑走了，爪子攀上雕花木梁上抓出刺耳声响。
齐案眉下意识一只手捂住口鼻，另外的手背磕在鎏金座椅扶手上："这不是......吴老板雇的那个？叫黄......黄什么来着？"她突然凑近，丹蔻染着的指尖悬在黄严空洞的眼眶上方，"哎呦～这脸怎么划成这样？"
"黄严。"陈丁巨用袖口随意擦了擦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故意把尸体往桌沿拽了拽，腐肉蹭过会议记录，在"古玩交流鉴定协会"的字样上留下暗红痕迹。
李取闹声音都变了调："这是遭了什么狠手？脸都没块囫囵皮！"
陈丁巨突然将坎肩往前一搡，麻绳勒得他锁骨生疼。"这个要问他！"他靴底碾过地板，在黄严尸体旁溅起几点腐液，"吴斜身边的人，能不知道黄严从沙漠回来就疯了？自己把脸挠成这样不算，还拿匕首在个高中生背上刻了图！"
李取闹的双眼瞪大："图？"他眯起眼，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什么图？"
陈丁巨蹲下身，指尖几乎戳到坎肩喉结："懂行的都知道，有图就有藏着的宝呢！"他突然首起腰，皮靴踢在会议桌腿上，震得黄严的尸体微微晃动，"可现在倒好，背上刻图的高中生和吴斜都没影了！"
他推开凑过来的李取闹，几步晃到张日山面前，后腰的弯刀穗子扫过主位雕花。
"张会长，"他故意压低声音，却让满室人都听得清楚，“你们穹祺公司虽然久不过问九门生意，但这件事儿不会不知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