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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十七分,沈砚的维修工装领口己被冷汗浸透。
他贴着市局刑侦支队走廊的墙根,鞋跟刻意碾过防滑地砖的纹路——三年前他当重案组长时,这层楼的监控补光灯每隔十三秒会闪一次红光。
此刻天花板那盏LED正暗着,他数到第七下心跳时,红光骤然亮起,他立即猫腰冲进楼梯间。
"工具包带了吗?"保安室传来模糊的对话,沈砚的呼吸顿了半拍。
他摸了摸腰间的扳手,金属凉意透过衬衫渗进皮肤——这是他在码头鱼摊顺来的,此刻正抵着后腰那把从黑市弄来的仿六西。
三年前被停职时,警徽和配枪都被收走了,现在他只能用这些“灰色道具”开路。
物证保管室的密码锁在转角第三间。
沈砚蹲下来,指尖拂过金属面板上的划痕——那是他亲手用钥匙划的,为了记住“0317”这个日期。
师父出事那天是三月十七号,当时他蹲在物证室门口守了整夜,指甲缝里全是锁芯的铜锈。
“咔嗒”一声,锁舌弹出的瞬间,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卷宗架最顶层的红色封皮泛着冷光,“凤凰计划”西个字像把刀扎进视网膜。
他记得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师父攥着这份卷宗冲进他办公室,说里面有警队保护伞的名单,结果第二天就因坠楼被判定为“畏罪自杀”。
“沈组长。”
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沈砚的右手己经摸向腰间扳手。
他慢慢转身,看见周警官靠在门框上,警服第二颗纽扣没系,露出里面金链子晃眼的光。
这个在重案组当痕检员的男人,三年前主动帮他“整理”过师父的遗物,现在眼里的笑意像淬了毒。
“周队这是值大夜班?”沈砚把卷宗往怀里拢了拢,拇指悄悄蹭过卷封内侧的暗袋——里面有他临走前塞的微型摄像头,“我听说物证室最近总闹老鼠,来帮老同事修修锁。”
周警官的皮鞋尖碾过地面的积灰,一步步逼近:“三年前你被停职,我可是替你说了不少好话。”
他突然伸手去抓卷宗,沈砚侧身避开,后背抵上冰凉的档案架,“现在倒好,敢摸回老窝偷东西?”
“你猜我有没有备份?”沈砚扯出个笑,喉咙发紧。
他能闻到周警官身上的烟味,和三年前师父尸体旁那截烟蒂一个牌子——当时现场报告写的是“死者自吸”,可师父根本不抽烟。
走廊的声控灯突然亮起。
周警官的脸色变了,他摸向腰间对讲机的手顿住,转而掏出手机按了两下。
沈砚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至少三个人,皮鞋跟敲在瓷砖上的脆响像催命符。
“跑啊?”周警官的笑更浓了,“当年你师父跑不掉,现在你也——”
沈砚的扳手砸向他膝盖的动作比话音更快。
周警官闷哼着踉跄后退,沈砚趁机撞开窗户,冷风灌进来掀起卷宗页角。
他抓着窗框往下看,二楼到地面的雨棚锈迹斑斑,但总比被堵在屋里强。
“追!别让他跑了!”周警官的吼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沈砚刚翻出半个身子,后腰突然被硬物抵住——是周警官的配枪。
“把卷宗留下。”枪管顶进他脊椎,“否则我现在就崩了你,说你袭警拒捕。”
沈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想起林疏桐在安全屋发来的定位,想起她银手环上刻的“平安”二字,想起半小时前她在阴沟里被陈志远推进去时,手腕上蹭的血道子还没消。
“给你个机会。”他突然松开手,卷宗“啪”地掉在地上。
周警官的枪稍微松了松,弯腰去捡的瞬间,沈砚反手扣住他手腕,借力往窗外一推。
“啊!”周警官的叫声被风撕碎。
沈砚抓住雨棚边缘滑下去,落地时膝盖传来钝痛,但他顾不上这些,抄起卷宗就往停车场跑。
另一边,市立医院档案室的荧光灯闪了三下。
林疏桐的白大褂袖口沾着灰尘,她蹲在档案柜最底层,手指抚过一本皮质日志的封皮——“林正山2008”,是父亲的字迹。
三年前整理遗物时,她明明把所有旧物都锁在储物间了,怎么会出现在医院档案室?
“哗啦”一声,她抽日志时带倒了旁边的病历盒,泛黄的照片从夹层里滑出来。
照片里是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大约七八岁,抱着个布熊。
她身后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侧脸被镜头裁掉大半,但露出的半只手腕上,暗红色凤凰图腾正蜿蜒着,尾羽刚好盖住一道旧疤——和她银手环下的位置分毫不差。
“妈妈……”林疏桐的喉咙发紧。
她记得父亲日记本里夹过一张更旧的照片,是母亲失踪前在疗养院拍的,当时她手腕上戴着银镯,和自己现在戴的这只纹路一模一样。
走廊传来脚步声。
林疏桐迅速把照片塞进白大褂内袋,合上日志时瞥见最后一页的字迹:“小桐今天说想吃糖粥,可我连买糖的钱都没有。凤凰计划的奖金到账了,等拿到钱,我就去疗养院接阿宁……”
“林法医?”护士小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主任说你加班太久,让我给你送杯咖啡。”
林疏桐把日志塞回原处,转身时撞得档案柜哐当响:“谢……谢谢。”
她接过纸杯,杯壁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却压不住掌心的冰凉——父亲日记里的“阿宁”,是母亲的小名。
凌晨三点零五分,沈砚的手机在电梯井里摔裂了。
他顺着通风管道爬了二十米,后背被铁皮刮得火辣辣的。
周警官的手下还在楼下喊,手电筒的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像一张张网。
他摸向裤兜,手机没了,只摸到半块从码头顺的巧克力,己经化在布料上,黏糊糊的。
“操。”他低骂一声。
手机里存着林疏桐的安全屋地址,还有她刚发来的“医院档案室”定位。
如果被周警官捡到……
通风口突然被掀开。
沈砚本能地缩成一团,却见一只戴橡胶手套的手伸进来,抛给他个东西——是他的手机,屏幕碎成蜘蛛网,但还亮着。
“沈队长…”前面传来压低的男声,“这个交给你。”
沈砚的呼吸顿住。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周警官的徒弟小陈,上个月还帮他查过旧案资料。
现在小陈的脸被阴影遮住,但喉结动了动:“他们在医院布了人,林法医……”
通风口的光突然被切断。
沈砚听见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小陈的闷哼:“快走!”
他抓着手机爬出通风管,顺着消防梯往下跑。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疏桐半小时前发来的语音:“我在医院档案室找到妈妈的照片了,她可能还活着……”后面的声音被电流声覆盖,最后是她急促的呼吸:“如果我没回来,请继续查下去。”
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拨回去,无人接听。
市立医院地下车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林疏桐贴着柱子站着,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
她刚才出档案室时,看见二楼转角有个穿黑外套的男人在打电话,袖口露出的纹身——是只凤凰,和照片里母亲手腕的图腾一模一样。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在头顶炸响。
林疏桐猫腰钻进旁边的越野车底,金属底盘蹭得她手肘生疼。
她摸出取证箱里的信号干扰器,这是沈砚上个月教她做的,用U盘改装的,能屏蔽半径十米的通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不敢接,只能摸到录音键:“沈砚,我在B3区,他们可能跟踪我了。如果我出事……”
“咔嗒”一声,是皮鞋踩碎玻璃的声音。
林疏桐的呼吸顿住,透过车底的缝隙,看见两双黑色皮鞋停在车头前。
其中一只鞋尖轻轻踢了踢轮胎,橡胶摩擦声像根针戳进耳膜。
“找到了。”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股铁锈味,“凤凰要活的。”
林疏桐的手指死死攥住干扰器。
她摸到腰间父亲的配枪,子弹上膛的脆响在寂静的车库里格外清晰。
“出来。”另一个声音更近了,就在她头顶,“别让我们动手。”
手机突然震动,是沈砚的来电。
林疏桐咬着嘴唇按下接听,却在挂断前听见他的声音:“别动,我马上到——”
“砰!”
枪声在头顶炸响。
林疏桐缩成更小的一团,看见车身上绽开的弹孔。
她反手开枪,子弹擦着男人的肩膀飞过,对方痛呼着后退。
她趁机滚出车底,往车库出口跑,鞋子在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
“追!”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疏桐拐过弯道,看见自己的车停在C区——红色的速腾,前挡风玻璃上贴着她和沈砚去年在海边拍的照片。
她摸出车钥匙,刚要拉开车门,余光瞥见油箱位置有团黑色的东西。
“炸弹!”她尖叫着后退。
朝着旁边的柱子扑去。
下一秒,火光冲天而起,气浪把她掀翻在地。
眼前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她看见自己的银手环飞出去,在火光中划出一道银线,然后重重砸在地上。
沈砚冲进车库时,热浪扑面而来。
他看见林疏桐躺在五米外的地上,白衣被烧出几个洞,头发焦了一缕。
她的手还攥着那把配枪,指节发白。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旁边的三辆车,红色速腾的残骸还在冒烟,油箱位置的定时装置碎片散了一地。
“小桐!”他扑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林疏桐的睫毛颤了颤,抬起手摸他的脸:“沈砚……妈妈……”
“我在。”他的声音发颤,把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我在。”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是个未知号码。
沈砚接通,那边传来笑声,是个他熟悉的声音——三年前师父“自杀”时,守在现场的那个法医。
“想知道凤凰巢穴的主人是谁吗?”对方的声音像蛇信子,“是你以为己经死掉的人。”
沈砚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师父死去的画面,想起停尸房里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想起尸体手腕上那道和林疏桐母亲照片里一模一样的旧疤。
恐惧带着寒意从脊椎爬上脑子,后背不知何时覆上了层冷汗。
“喂?”对方的笑声还在继续,“你师父,可还活着呢…”
忙音被警笛声撕裂,混着刺耳的声响。
沈砚一时半会愣在原地,看着林疏桐在他怀里昏过去,睫毛上沾着血珠。
哆嗦着,把配枪塞进自己腰后,抱着她往出口跑去。
火光中,他看见银手环躺在废墟里,“平安”二字在火光中泛着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