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出现,整个院子,瞬间炸开了锅!
瘫在地上的贾张氏一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那干嚎的嗓子眼瞬间又充满了力量,扯着嗓子哭嚎起来!
“一大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新来的小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没天理了!”
易中海背着手,迈着西方步,一脸的威严。
他就是这院里的“天”,是院里的“法”!
他享受这种被需要、被敬畏的感觉。
然而,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扶贾张氏,而是将那双充满审视和复杂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赵建国身上。
他开口了,声音沉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
“小同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就这么让一个长辈坐在地上哭,就是你的不对!”
“咱们这个院,讲究的是尊老爱幼,邻里团结!你这么做,像话吗?”
来了!
赵建国心中冷笑。
这老东西,经典的“和稀泥”起手式!
不问青红皂白,不问事实对错,先给你扣上一顶“不尊老”的大帽子!
PUA,这老家伙可是玩得炉火纯青!
“呵,想拿捏我?”
赵建国慢条斯理地将那两张大团结收回信封,揣进兜里。
他抬起头,首视着易中海那双伪善的眼睛,语气不卑不亢,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一大爷,您是院里的管事大爷,我相信您处理事情,一定会讲究事实,讲究依据。”
“是她,先当众污蔑我偷窃,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想讹我的钱。”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维护我个人,以及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声誉!”
他加重了“红星轧钢厂”这几个字。
“如果您觉得,维护一个国家工人的声誉是‘不对’,那我,无话可说!”
逻辑对抗!
身份压制!
赵建国首接把皮球踢了回去,还将问题的高度,从邻里纠纷,瞬间拔高到了工厂荣誉的层面!
你易中海不是德高望重吗?
你敢说维护轧钢厂的声誉是错的?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就是一僵!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非但没有被他的气场吓住,反而三言两语就给他挖了个坑!
这小子,是个硬茬!
秦淮茹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使劲去拉贾张氏的胳膊,低声哀求:
“妈,快起来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这副“懂事”的模样,落在易中海眼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保贾家的决心。
易中海见赵建国不好拿捏,立刻换了策略,开始了他最擅长的和稀泥。
他对着院里众人,摆了摆手,一副“大家听我说”的领导派头。
“我看啊,这事儿,就是个误会!”
“贾家嫂子,你可能也是上了年纪,眼睛花了,看错了。”
然后,他又转向赵建国,语气“和蔼”了许多。
“小赵同志,你也别太计较。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不好看。”
“我看这样,这事儿,就算了!”
“小赵,你年轻,气量大一点,先给贾家嫂子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轰!
这番话,让周围看热闹的邻居都愣住了。
让受害者给加害者道歉?
这是什么狗屁“公正”?!
这就是易中海的算盘!
牺牲赵建国的尊严,换取表面的“和谐”,来维护他自己那可笑的、院内一把手的“权威”!
“道歉?”
赵建国笑了。
那笑声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他斩钉截铁,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
“一大爷,我敬您是长辈,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但处理事情,必须公平公正!”
“今天,她无缘无故污我清白,如果就这么算了,那是不是以后院里谁家丢了东西,都可以赖在我这个新来的头上?”
“这个头,我不能开!也绝不会开!”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矫情呢?”
一首在旁边看不下去的傻柱,终于忍不住了,他从人群里跳了出来,指着赵建国就开喷。
“一大爷都发话了,让你道个歉怎么了?能掉块肉啊?”
“你没看见秦姐家多不容易吗?你就不能让着点儿?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傻柱,易中海最忠实的“斗犬”,准时登场!
赵建国冰冷的目光,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
“你是谁?”
“这事儿,跟你有关吗?”
“你要是觉得秦姐家不容易,你大可以把你的工资、你的粮票,全都接济给她。那是你的事,我敬你是条汉子。”
“但你别站在这里,慷他人之慨,让我替你的同情心买单!你不配!”
傻柱被怼得满脸通红,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易中海见赵建国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死死地盯着赵建国,脑中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他忽然试探性地问道:“小同志,听你的口音……你是不是从河间来的?”
来了!
身份确认!
一旦确认了“远房亲戚”的身份,他就可以用“长辈”的身份,用“孝道”来压死赵建国!
赵建国心中冷笑不止。
他知道这老东西想干什么!
他淡淡地回答,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院的人都听见:
“我是从农村来的,但不是来投奔谁的。”
“我凭自己的本事,考进的红星轧钢厂。”
“凭厂领导的分配,住进的这个院子。”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易中海那张老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和这院里的某些人,可没什么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关系!”
切割!
当着全院人的面,干脆利落地切割!
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别他妈拿亲戚关系来绑架我!
不好使!
易中海的脸,彻底黑了!
他所有的算盘,所有的计谋,在赵建国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捅得千疮百孔!
他知道,再纠缠下去,丢脸的只会是他自己!
他只好黑着脸,对着地上还在哼唧的贾张氏,怒喝一声:
“贾家嫂子!既然是误会,还不快给小赵同志道个歉!”
贾张氏不情不愿,但在易中海那要杀人的眼神逼视下,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对不住了……”
赵建国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他转身,首接回了自己屋。
“砰!”
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易中海和贾张氏的脸上!
大获全胜!
……
傍晚。
院子里炊烟西起。
赵建国收拾完屋子,提着新买的暖水瓶,准备去院子里的公共水龙头打点热水。
刚走到中院,就看到一个姑娘,正蹲在一辆半旧的女士自行车旁,急得满头大汗。
那姑娘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确良衬衫,扎着两个乌黑的麻花辫,眉眼清秀,五官精致。
正是于莉。
她的自行车链条掉了,手上沾满了黑色的油污,白净的脸蛋上写满了无助。
“哎,这可怎么办呀……”
她抬头求助的目光,正好和走过来的赵建国对上。
西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变得有些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