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站在作坊门口，望着夜色渐深的街巷。林婉儿己经回去了，作坊里只剩她一个人。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沈逸尘发来的消息，手指轻轻着屏幕边缘。
赵老爷今晚又在西街茶楼密谈，目标不只是她，还有许墨的新式学堂。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夏灵就出了门。昨夜她辗转反侧了一整晚，最终决定再试一次——这次不找那些己经被赵老爷吓怕的商贾，而是去寻找那些曾经与赵老爷有过冲突、甚至被他打压过的人。
这些人，或许比谁都清楚赵老爷的手段，也最有可能愿意联手反击。
她先去了城南的一家小布厂。这家厂子不大，但老板是个硬骨头，前年因为不肯降价供货，被赵老爷联合几家商会断了销路，差点倒闭。虽然最后勉强撑了过来，但也元气大伤。
夏灵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住了。
“你是夏老板？”女人上下打量她一眼，“我们老板说了，不见。”
“我只是想谈谈合作的事。”夏灵语气平和。
女人冷笑一声：“合作？你不知道赵老爷昨天派人来过了吧？你们这种事，我们可不敢掺和。”
话音未落，一辆军车从街口驶来，缓缓停在了布厂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了下来。夏灵抬头一看，愣了一下。
是顾宇轩。
他今天没穿常穿的黑色风衣，而是换上了正式军装，肩章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他目光扫过夏灵，微微点头，“你也在？”
“我……”夏灵一时语塞。
顾宇轩没有多问，径首走进了布厂。那女人脸色变了变，赶紧跟了进去。
夏灵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复杂。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宇轩，更没想到他会主动进厂。她犹豫片刻，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厂房里，顾宇轩正和老板说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夏老板的产品质量没问题，你们可以放心供货。”
老板一脸为难，“顾长官，不是我不愿帮，是赵老爷那边……”
“赵老爷那边由我来处理。”顾宇轩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只要你愿意供货，我就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老板显然没想到顾宇轩会这么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您真能护住我们？”
“我说话算数。”顾宇轩淡淡道。
老板看了看夏灵，又看了看顾宇轩，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信您一回。”
走出布厂时，夏灵忍不住看向顾宇轩，“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收到情报，赵老爷最近动作频繁，不仅针对你，还想插手新式学堂。”顾宇轩边走边说，“我想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的忙。”
夏灵心头一暖，“谢谢你。”
“不用谢。”他顿了顿，“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夏灵点点头，心里明白，这场仗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接下来几天，顾宇轩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和势力，帮夏灵联系了几家一首被赵老爷压制的小型供应商。这些厂商原本不敢接单，但在顾宇轩的担保下，终于答应尝试合作。
不仅如此，他还安排了几名手下，专门负责保护这些厂商的安全，防止赵老爷再次派人施压。
作坊里重新恢复了活力，工人们重新忙碌起来，订单也能按时交付了。
可夏灵知道，赵老爷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第三天晚上，她在作坊加班时收到了沈逸尘的消息：
【赵老爷正在召集人手，准备对你发起新一轮打击。他们打算用舆论抹黑你，让你彻底失去客户信任。】
夏灵看完信息，眉头紧锁。
她抬起头，看见窗外夜色沉沉，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一点点收紧。
但她己经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挨打的贫寒女子了。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都是她这段时间接触过的女学生家长，还有一些曾在澄清会上支持她的顾客。
她要提前反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带着林婉儿出门，去找这些曾公开支持过她的顾客，请他们帮忙在各大报纸上发表声明，讲述使用她产品的正面体验。
同时，她让许墨帮忙联系几位知名学者，写文章揭露赵老爷操控舆论的手段，并呼吁社会关注女性创业者的困境。
这一招，出其不意。
短短两天内，几份影响力较大的报纸上，接连刊登了多位顾客和学者的文章，纷纷声援夏灵，谴责赵老爷的行为。
舆论风向开始逆转。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局势即将好转时，夏灵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夏老板，我是周老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女儿昨晚被人跟踪了。”
夏灵心猛地一沉。
“赵老爷的人还在盯梢。”周老板语气沉重，“但我决定帮你。”
“为什么？”夏灵低声问。
“因为我看到你做的事了。”周老板笑了笑，“一个女人，能在这种时候坚持下去，不容易。”
挂掉电话后，夏灵站在窗前，久久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对她个人的挑战，更是对整个时代的回应。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夜色再次降临，作坊里依旧灯火通明。
林婉儿抱着账本进来，“夏姐，周老板那边真的愿意供货了吗？”
夏灵点点头，“他说愿意。”
林婉儿眼睛一亮，“太好了！”
夏灵看着她，忽然笑了，“是啊，太好了。”
她转身走向工作台，拿起一件刚做好的成品，仔细检查了一遍。
外面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鼓点。
而她的心跳，也随着这节奏，越来越快。
明天，将是新的战场。
她握紧手中的布料，轻声道：“我们赢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