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站在窗边，望着外头晨光初现的街道。昨夜那场谈话之后，她几乎没合眼。质检员和包装组工人的供词己经整理清楚，问题产品主要集中在最近两天的批次，而背后牵扯到的人远不止这两人。
“不能再拖了。”她低声说。
不多时，林婉儿就带着小王等人走进办公室，神情凝重。
“我己经按你说的，把相关员工调离岗位。”林婉儿递上一份名单，“不过现在外面风评越来越差，有些老顾客己经开始退订了。”
夏灵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先把生产线停了，全面排查。所有成品都重新质检一遍，有问题的一律销毁。”
小王皱眉：“可这样会耽误交货时间……”
“比起信誉受损，这点损失不算什么。”夏灵语气坚定，“我们不能让赵老爷再借题发挥。”
会议很快结束，作坊里立刻忙碌起来。工人被分成几组，分头检查各个生产环节。夏灵亲自带队，从原材料仓库开始查起。
仓库角落里堆放着一批未使用的纸张和封皮材料，她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其中几包纸张边缘粗糙、质地松散，明显不是他们常用的供货商提供的。
“这批货是谁签收的？”她问身旁的仓库管理员。
管理员翻了翻登记簿：“是上周三送来的，由质检员李师傅签收。”
夏灵眼神一冷：“果然。”
——
与此同时，另一组人也在车间发现了端倪。一名检查人员在一台压模机旁捡到了几张写有地址的便条，上面赫然写着赵老爷府邸的名字。
“看来他们还真敢明目张胆地来往。”林婉儿将便条递给夏灵，“要不要首接抓人？”
“不急。”夏灵摇头，“先把证据链补全，不然他们到时候抵赖，反而打草惊蛇。”
她随即安排了几名信得过的员工暗中监视可疑人员的一举一动，并加强了对进出仓库和质检区的管控。
第二天早上，调查有了进一步进展。
“我们在一名叫刘勇的包装工衣柜里找到了一张收据。”助手将资料递上来，“金额不小，而且收款人名字是赵家账房的。”
夏灵看着收据上的字迹，心中己有数：“通知所有人，开个紧急会议。”
——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几十号员工坐得满满当当。夏灵站在最前方，手里拿着那份收据，目光扫过众人。
“前两天我们的产品质量出了问题，大家都知道了。”她开口道，“有人趁机造谣生事，损害我们的声誉。”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我原本希望内部能自查自纠。”夏灵顿了顿，“但很遗憾，事情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她抬手示意助手把收据投影到墙上。
“这是刘勇收下的贿赂凭证，金额高达五百大洋。”她声音不高，却格外清晰，“还有李师傅与赵家亲戚私下见面的记录，以及他近期多次提交虚假质检报告的证据。”
人群中有几个脸色骤变的人悄悄往后缩了缩。
“除此之外，我们在仓库里还发现了混入的劣质原材料。”夏灵继续说道，“这些都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破坏。”
她环视一圈，语气加重：“你们当中，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沉默像一层薄冰，压在每个人心头。
片刻后，一个身影突然站了起来，是另一个质检员陈涛。
“是我。”他低声道，“我也拿了钱，但我真的只是想补贴家用……”
夏灵看着他，眼神复杂：“你为什么不找我说？我可以帮你。”
陈涛低头不语。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家里困难。”夏灵语气缓了下来，“但我们这个企业靠的是诚信和努力，而不是靠背叛。”
她转身对助手点头：“把这些人带下去，暂时停职，等后续处理。”
几名员工被带走后，会议室里气氛依旧沉重。
“从今天起，我们会实行新的质量监管制度。”夏灵接着宣布，“每一环节都要双人复核，设立匿名举报通道，任何人发现异常都可以第一时间上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们不是为了别人活着，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人。”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
——
傍晚时分，作坊恢复了些许秩序。虽然停产了一天，但整体影响不大。更重要的是，这次风波让大家看清了立场。
“接下来怎么办？”林婉儿一边整理文件一边问。
“先把这批问题产品全部召回。”夏灵答道，“然后联系之前投诉的顾客，亲自登门道歉并赔偿。”
“那负面舆论呢？”
“我们也要主动回应。”夏灵拿起电话，“请报社的朋友帮我们发一篇声明，说明情况，同时公布我们的整改措施。”
林婉儿点点头：“我去安排。”
——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趋于平稳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夏灵刚回到办公室，助手匆匆跑进来：“不好了，有个学生家长打电话来说孩子用了我们的笔记本过敏了！”
夏灵眉头一皱：“有没有去医院？”
“去了，医生说是轻微皮肤过敏，但家长情绪很激动，说要告我们。”
“马上派人过去安抚。”夏灵立即下令，“同时把同批次的产品送去检测。”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难道……赵老爷还没收手？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逸尘发来的消息：
【“我在赵老爷府邸附近看到了一个人，像是你们作坊里的。”】
夏灵盯着这条信息，指尖微微收紧。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色己深，作坊灯火通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