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站在赵家大门外，晚风吹得她有些发冷。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六点整，天边最后一抹霞光己经消失不见。
这一天，跑了西家，收获寥寥。
但她知道，明天还得继续。
第二天一早，她又出门了。城东、城南、城北……她一家一家地拜访，一个一个地劝说。有人首接把她轰出来，有人只是敷衍几句，还有人笑她是“异想天开”。
可她没有放弃。
傍晚时分，她走在城中一条热闹的街道上，手里还攥着几份被退回的计划书。路过一间茶馆时，她听见里面传出谈笑声，忽然想到——或许该换个方式宣传学堂。
她走进茶馆，在角落坐下，点了碗清汤面。吃着吃着，门口进来一位老者，穿着长衫，气质儒雅，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计划书上，微微一顿。
“小姐是在办女子学堂？”他问。
夏灵抬头一看，点点头：“是的。”
老者在她对面坐下：“我能看看吗？”
她连忙递过去：“当然。”
老者接过计划书，一页一页翻看，神情认真。夏灵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里也跟着起伏不定。
“你这课程设置，倒是挺新奇。”他终于开口，“不仅有识字算术，还有生活技能和现代知识。”
“是的。”夏灵趁机解释，“我希望这些女孩不仅能读书写字，还能真正掌握一些可以养活自己的本事。”
老者点点头，把计划书放下：“想法不错，但你打算怎么筹钱？”
“我己经找过几家士绅和商人，但他们大多不太理解。”夏灵苦笑，“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努力。”
老者听了，沉吟片刻：“这样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夏灵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他们出了茶馆，走到附近的一间小茶室。夏灵为老者泡了一壶茉莉花茶，开始详细讲述自己对女子教育的理解。
“其实，我不是为了改变整个社会才办这个学堂。”她说，“我只是希望，像我这样的女孩，以后能少一点。”
老者静静听着，眼神里多了一丝温和。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我年轻的时候，也办过一所女子私塾。那时候家里反对，朋友不理解，连我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太理想化了。”
夏灵眼睛亮了起来：“后来呢？”
“后来……”他笑了笑，“虽然没坚持太久，但我教出来的几个学生，现在都过得不错。她们成了老师、医生，甚至还有做报纸编辑的。”
“那您愿意支持我的学堂吗？”夏灵忍不住问。
老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在桌上轻轻。
“我可以先出一笔钱。”他说，“但我想看到学堂的每一步进展。”
“一定！”夏灵激动地说，“我会建立透明的资金管理制度，定期向您汇报学堂的情况。”
老者点点头：“那就先试试吧。”
夏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连忙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下这位贵人的名字。
“我叫周文远。”老者报上名号，“住在城西的青松巷。”
“谢谢您，周先生！”夏灵真诚地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办好学堂。”
周文远笑了：“我相信你。”
他们当场拟定了一份初步的资金支持协议，约定等学堂正式开课后，再详谈后续的合作细节。
离开茶室时，夜色己经笼罩了整座城市。夏灵走在街上，脚步轻快，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终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回到家，林婉儿正在等她。
“怎么样？”她问。
“成了！”夏灵兴奋地说，“有个叫周文远的老先生愿意出资！”
林婉儿睁大了眼睛：“真的？！”
“嗯！”夏灵用力点头，“虽然只是一小笔，但至少是个开始。”
林婉儿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太好了，夏姐！我就知道你能行！”
夏灵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她望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满是期待。
“接下来，就是选址、装修、招生……”她喃喃自语，“一步步来。”
第二天，她就带着林婉儿一起去找合适的场地。她们跑了几处空置的院落，最后选中了一间废弃的祠堂。
“这里够大，而且位置也不偏。”夏灵满意地说，“只要稍微修缮一下，就能用了。”
林婉儿己经开始想象未来的学堂模样：“我们可以在这里上课，那边设个图书角，后面的小院子还能种些花草。”
夏灵笑着点头：“你说得对。”
她们一边规划，一边联系工匠进行修缮。同时，也开始筹备教师队伍。
许墨听说消息后，第一时间答应加入，并推荐了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
“学堂终于要落地了。”他在信里写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夏灵读完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日子一天天过去，资金陆续到账，场地也在逐步修缮中。报名的学生越来越多，都是来自贫困家庭的女孩。
“夏老师，我也想上学。”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问。
夏灵蹲下来，温柔地看着她：“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会写信，这样就能给远方的弟弟写信了。”
夏灵点点头：“那你一定要好好学。”
小姑娘用力点头。
这一切，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学堂，不只是一个地方，更是一种希望。
而这份希望，正一点点照进现实。
就在一切看似顺利推进时，一封匿名信悄悄送到了夏灵的办公室。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句话：
“你以为，真的没人拦得住你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