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梁卫国开始正式熟悉轧钢厂的工作环境和流程。
李满军对他确实非常照顾，给他安排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名叫赵兴国，人称赵老蔫，五十多岁，性格有些沉闷但技术过硬，对人也还算和气。
赵师傅带着梁卫国，先从厂区内的短途运输开始，熟悉厂里的各个车间、仓库的分布，以及各种运输规章和安全注意事项。
梁卫国本身就是退伍军人，在部队里也开过各种型号的军用卡车，驾驶技术相当扎实，而且他学习能力强，脑子也活络，为人又谦虚好学。
没过几天，他就把厂里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也能独立驾驶解放牌大卡车完成一些简单的运输任务了。
赵师傅对梁卫国这个徒弟也是赞不绝口，首夸李副队长给他找了个好帮手。
这天傍晚，梁卫国刚完成了一趟从火车站货场拉运钢材回厂的任务。
他熟练地将解放牌大卡车稳稳地停在车队指定的停车区域，熄火，拉好手刹。
从驾驶室跳下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
正准备去车队办公室交接一下今天的运输单据，就看到不远处的轧钢厂大门口，似乎围了不少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争吵声。
好奇心驱使之下，梁卫国也迈步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厂保卫科的科长丁建国，正带着几个手下的保卫科干事，拦住了一个人，正在进行盘问。
被拦住的那个人，梁卫国也认识，正是西合院里的邻居，也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厨——何雨柱，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傻柱”。
此刻的傻柱，穿着一身油迹斑斑的厨师工作服，手里还拎着一个用军绿色帆布缝制的网兜。
那网兜鼓鼓囊囊的，里面像是装着什么东西，还用一块半旧的蓝布随意地盖着，遮遮掩掩的。
傻柱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和慌乱，眼神也有些躲躲闪闪，不敢与丁建国对视。
“何雨柱！你老实交代，你这网兜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打开看看！”
丁建国身材魁梧，一脸的严肃和正气，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威严。
他是厂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对于任何违反厂规厂纪的行为，都绝不姑息。
“丁……丁科长，没……没什么，真没什么。”
傻柱被丁建国凌厉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地辩解道。
“就……就是一点食堂里不要的，准备扔掉的下水料，还有点剩菜剩饭。”
“我想着拿回去，喂喂院里邻居家养的小猫小狗，也算是废物利用，不浪费粮食嘛。”
傻柱一边说，一边还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他知道丁建国这个人不好糊弄，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梁卫国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
下水料？剩菜剩饭？
骗鬼去吧！
那网兜里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肉香味，虽然被蓝布盖着，但还是瞒不过梁卫国这个嗅觉灵敏的人。
这傻柱，十有八九又是偷拿了厂里食堂的好东西，准备带回去接济他那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秦淮茹一家子呢。
原著电视剧里，这个傻柱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加“舔狗”。
为了秦淮茹，他心甘情愿地被吸血了几十年，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工资、票证，还有从食堂里顺手牵羊弄来的好吃的，源源不断地送给贾家。
结果到头来，却连秦淮茹的手都没怎么正经牵过，还差点落得个孤苦伶仃、无儿无女的下场。
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气。
“哼！剩菜剩饭？下水料？”
丁建国显然不相信傻柱的这套说辞，冷哼一声，厉声喝道。
“厂里早就明文规定，食堂的任何食材和成品饭菜，一律不准私自带出厂区！”
“就算是真正的厨余垃圾，也都有专门的渠道进行统一处理，什么时候轮到你何雨柱私自做主，往外带了？”
丁建国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何雨柱！你自己主动把网兜打开，老实交代！”
“如果你还想负隅顽抗，试图蒙混过关，那等待你的，就只有更严厉的处罚了！”
“到时候，我可就要按照盗窃公家财物来处理你了！”
傻柱一听到“盗窃公家财物”这几个字，脸色当场就“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这罪名可就太严重了，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了。
在这个年代，盗窃公家财物，那可是要被批斗、开除，甚至送去劳改的重罪！
要是真的因为这点吃的，背上这么个罪名，那他这辈子可就彻底毁了。
工作肯定保不住了，以后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不定连媳妇都娶不上了。
他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求助似的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扫来扫去，希望能找到个能帮他说几句好话的人。
梁卫国看到这里，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他停好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跟这位丁建国科长，之前在办理入职手续和领取宿舍钥匙的时候，也打过几次交道，算是点头之交。
丁建国这个人，虽然为人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但也并非完全不通情理。
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和台阶，说不定能让事情出现转机。
“丁科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啊？”
梁卫国走到近前，故作一脸好奇和不解地开口问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
丁建国转头看到是梁卫国，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哦，是小梁啊，你刚下班回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食堂的何雨柱同志，似乎违反了厂里的规章制度，想要私自带一些不该带的东西出厂。”丁建国简略地解释了一下情况。
傻柱一看见梁卫国，顿时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眼睛一亮。
他虽然跟梁卫国认识没几天，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梁卫国是院里新来的邻居，而且也是轧钢厂的职工。
说不定，看在同住一个院的份上，能帮他说几句好话，打个圆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