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浸湿了衣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支支吾吾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现在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梁卫国见傻柱这副窘迫心虚的模样,故作惊讶地“呀”了一声。
“何师傅,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呀?”
“难道……难道真被我不幸言中了,您这网兜里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值钱的下水料?”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傻柱被梁卫国这么一激,顿时就急了眼,梗着脖子反驳道。
“我……我我这网兜里装的,就……就是下水料!就是剩饭!”他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哦?是吗?”梁卫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何师傅您这么肯定,说您这网兜里装的就只是些不值钱的下水料和剩饭。”
“那您为什么就是不敢大大方方地把网兜打开,让大家伙儿都亲眼看一看,验明正身呢?”
“您这网兜,捂得可真是够严实的啊,像是里面藏了什么稀世珍宝,生怕里面的东西见了光似的。”
梁卫国用手指了指傻柱手中那个被蓝布紧紧包裹着的网兜,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不是……怕里面的那些所谓的‘下水料’和‘剩饭’,一见了风,味道就变了,露了馅儿了?”
他这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意有所指。
周围的工友们听到这里,也都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是啊,如果真的像傻柱说的那样,里面装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那他至于这么紧张兮兮,死活不肯打开吗?
这明摆着就是心里有鬼,做贼心虚的表现嘛!
“我……我我……”
傻柱被梁卫国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说得是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他现在是彻底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完全被梁卫国给拿捏住了。
打开网兜,就等于当众承认了自己偷盗公家财物的事实,后果不堪设想。
可如果不打开网兜,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心虚,那也同样是百口莫辩。
丁建国见傻柱这副理屈词穷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何雨柱!看来,梁卫国同志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了!”
“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你就是在企图蒙混过关!”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把网兜给我打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丁建国的语气变得异常严厉,不容傻柱再有任何置疑和狡辩的余地。
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卫科干事,也上前一步,隐隐对傻柱形成了合围之势,准备随时采取强制措施。
傻柱知道,今天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再继续狡辩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他咬了咬牙,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猛地一使劲,将手中的网兜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不……不就是拿了点厂里食堂的吃的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子……老子认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随着网兜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那块用来遮掩的蓝布也散落开来。
网兜里的东西,顿时“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
一只被卤得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整鸡,滚落到了一旁。
好几块分量十足、肥瘦相间的五花卤肉,也散落在地上,沾染了一些尘土。
还有几个雪白暄软的大白面馒头,也从网兜里滚了出来。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声和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哪里是什么下水料和剩饭啊?这分明就是开了小灶,偷拿的好东西啊!”
“看看那只卤鸡,多肥啊!还有那卤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傻柱这家伙也太不像话了,太大胆了!厂里食堂的东西,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往自己家里拿!”
“这……这恐怕真的要算是盗窃公家财物了吧?性质可严重了!”
丁建国的脸,此刻己经黑得像锅底一样难看了。
他指着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肉和馒头,气得浑身发抖。
“何雨柱!何雨柱!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傻柱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嘴硬道:“没什么好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要罚就罚,要关就关!老子认栽了!”
他虽然嘴上说得硬气,但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和害怕了。
早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他当初就不应该一时贪心,拿这么多好东西了。
现在好了,被当场人赃并获,抓了个正着,这脸可真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梁卫国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心中却是暗爽不己。
傻柱啊傻柱,你这个缺心眼的憨货,不给你一点深刻的教训,你是永远也改不了这个被秦淮茹当枪使,还替人家数钱的毛病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还不是把傻柱彻底往死里踩的时候。
这个傻柱,虽然憨首,但为人还算仗义,厨艺也是一把好手。
更重要的是,他对秦淮茹一家可谓是死心塌地。
以后在西合院里,说不定还有很多需要利用到他这个“内应”或者“挡箭牌”的地方。
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他彻底完蛋。
得给他留条后路,顺便再卖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想到这里,梁卫国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准备再次开口说话了。
他要开始他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