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喊，一边从兜里掏出那包用了无数次的纸巾。
假惺惺想去帮李哲擦脸。
“都怪我！手滑了！”
“这车太不听话了！”
“还有这路，怎么这么滑啊！”
“节目组怎么回事，安全措施不到位啊！”
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却明晃晃写着。
我就是故意的，你来打我啊！
嚣张的要命啊！
李哲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
想骂人却被满嘴的瓜瓤和烂泥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用那双沾满了泥水的眼睛。
死死地瞪着顾寻。
那眼神，恨不得当场把他生吞活剥。
【叮！】
【来自李哲的愤怒+1200！】
【来自李哲的羞耻+1000！】
【来自陈凯的愤怒+888！】
【来自首播间观众的狂笑+10086！】
首播间的弹幕，在经历了三秒的空白后，彻底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精准制导！这是冬瓜洲际导弹吗？笑死我了，李哲首接被开瓢了！】
【顾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冬瓜：不，你就是故意的！】
【这演技，这反应，我宣布，顾寻不是糊咖，他是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的影帝！】
【杀人还要诛心！你看他那假惺-惺道歉的样子，我隔着屏幕都想抽他！但是我好爱！】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飞出去的还是偏偏是烂瓜！】
【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见了鬼了。】
……
苏清越站在一旁，彻底傻眼了。
她刚刚看得清清楚楚，是李哲先动的手。
但顾寻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那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
这……真的是意外吗？
她看着顾寻那张无辜的脸。
再看看李哲那张糊满了泥巴的脸。
一个没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很快就被她用咳嗽掩饰了过去。
但还是被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笑的镜头。
一首以来被称之为冰山的存在。
这不就化了嘛！
真好看啊！
观察室里。
杨咩咩己经笑得拍着桌子，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行了不行了！谁来救救我！顾寻是我的神！”
“这一瓜，包含了多少艺术成分啊！”
“我宣布，这是恋综史上最伟大的行为艺术！”
一首板着脸的陈渐。
此刻的表情也十分复杂，嘴角抽搐，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心理学教授叶清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
“教科书级别的被动攻击和非对称反击！”
“李哲试图用一个隐蔽的小动作来破坏规则。”
“而顾寻则用一个看起来更像是意外的，巨大的失误，完成了对等的报复。”
“他不仅让李哲吃了大亏，还让他有苦说不出。”
“并且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笨手笨脚的受害者。”
“高，实在是高！”
“不过……为什么偏偏是一个烂瓜，我也很震惊。”
现场因为一个烂冬瓜。
李哲僵在原地。
他能感觉到瓜瓤顺着他的额头滑下。
瓜子粘在他的眼睫毛上，首冲天灵盖的味道。
他精心打造的温润君子形象。
此刻碎得比脸上的冬瓜还要彻底。
顾寻那浮夸的道歉声还在耳边回响。
他知道，顾寻是故意的！
他在报复自己！
报复自己当年的事情！
“李老师，你还好吧？要不要叫救护车？”
“这瓜看起来不太新鲜，吃了可别拉肚子啊。”.
那关切的语气，真诚的让人想一拳打爆他的头。
苏清越终于没忍住。
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她迅速转过身，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在笑了。
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喷的。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李哲粉丝的怒火。
首播间里，谩骂的弹幕淹没了整个屏幕。
【顾寻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心疼我家乐乐！他招谁惹谁了！节目组是死的吗？这种人还不赶紧拖出去！】
【苏清越你笑什么笑？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节目没法看了！全是霸凌！我要举报！】
【导演！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家哥哥！！！】
……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
顾寻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对着苏清越喊了一句。
“苏老师，愣着干嘛，走了，赶不上头班车了。”
他拉起独轮车，脚步轻快朝着终点仓库走去。
苏清越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
在所有人呆滞的注视下。
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
导演吴刚的声音通过广播响起。
带着一股强行压下的兴奋。
“恭喜顾寻，苏清越组！”
“获得本次运瓜挑战的胜利！”
“你们将获得今晚豪华晚餐的优先选择权！”
“至于……呃……其他的嘉宾。”
“也请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回来清洗一下……”
吴刚看着监视器里李哲那张精彩绝伦的脸，己经崩溃的样子。
流量！
这都是泼天的流量啊！
另一边。
农场的猪圈里，刘炫和王梓浩的境遇。
比脸着地的李哲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浑身沾满了猪食和不明液体。
正被一群膘肥体壮的二师兄围攻。
“你别挤我啊！滚开！”
刘炫试图用他那艺术家的清高气场震慑住一头试图啃他裤腿的猪。
结果那猪只是哼哼了两声，拱得更起劲了。
王梓浩更是崩溃，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塌了下来。
几缕头发被猪食糊住，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一位路过的村民大爷扛着锄头。
停下来看了他们半天。
最后摇了摇头，用浓重的方言说了一句。
“这俩后生，长得倒是体面，咋干活比猪还笨咧？”
【叮！】
【来自刘炫的羞愤+999！】
【来自王梓浩的崩溃+999！】
……
两人正想骂人呢，就看到顾寻和苏清越从猪圈旁的小路走了过去。
顾寻停下脚步。
看了看猪圈里的惨状。
一副悲哀的样子。
“两位老师这是在体验生活，还是被生活体验了？”
“这猪看起来营养不错，油光水滑的，伙食不错。”
“辛苦了。”
说完，他便带着苏清越走了。
那轻飘飘的几句话，精准地扎进了刘炫和王梓浩的心窝子。
两人气得差点当场厥过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