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雾霭如同凝固的血浆,将锈迹斑斑的月台笼罩在诡异的氛围中。蒸汽机车发出刺耳的嘶鸣,滚滚浓烟中,苏九黎捏着伪造的医学生证件,指尖在烫金编号「20230715」上反复。这个数字,与三个月前现实世界里离奇失踪的医学院高材生完全一致,此刻却成了她混入幽灵列车的通行证。
“下一位!”机械女声刺破浓雾。苏九黎深吸一口气,白大褂下摆扫过锈迹斑斑的安检仪,藏在衣领处的微型摄像头悄然启动。蓝光在视网膜上一闪而逝,她精准捕捉到前方江凛团队成员的装备——有人腰间别着淬毒的弩箭,箭头泛着诡异的幽蓝;有人背包侧袋露出半截符咒,墨迹未干。为首的江凛手持紫外线灯,警徽在猩红雾霭中泛着冷光,眼神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个登车者。
“证件。”列车长的声音像是生锈齿轮的摩擦声。苏九黎抬头的瞬间,正对上那双浑浊的机械眼——眼球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随着呼吸发出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她假装慌乱地递出证件,口红在掌心快速画出干扰符文。当安检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时,她立刻捂住嘴,露出惊恐的表情:“我……我只是带了急救药品!”
江凛的紫外线灯突然扫来,冷光穿透她苍白的脸。苏九黎下意识后退半步,后颈传来一阵刺痛——微型芯片在紫外线的照射下,泛出不易察觉的微弱反光。她撞上身后背着弩箭的男人,对方身上的药剂气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小心点!”男人不耐烦地推开她,弩箭箭头擦着她的手臂划过,幽蓝的毒液在空气中留下一道诡异的痕迹。
趁众人注意力被警报吸引,苏九黎的微型摄像头快速转动,将江凛团队的武器配置、站位分布全部记录下来。余光中,她瞥见列车长胸前的怀表链——金属表面刻着复杂的齿轮纹路,与游乐园创始人墓碑上的标记如出一辙。初代玩家……被规则同化的守护者,她在心里默念,当列车长的目光再次扫来时,立刻装出害怕的样子,往人群中缩了缩。
登上列车的刹那,腐臭的气息裹挟着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苏九黎在过道上缓缓前行,白大褂暗袋里的神经毒素安瓿瓶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经过江凛身边时,故意压低帽檐,却听见男人低声对同伴说:“那个医学生,不对劲。”
车厢尽头的玻璃窗上,凝结着青白色的水珠,在猩红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苏九黎隔着玻璃,看到自己后颈的微型芯片正在发烫,细小的数据流在皮肤下游走。她知道,这是来自现实世界的警告,也是游戏对她特殊身份的感应。
列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丧钟。苏九黎找了个角落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证件上的编号。远处,江凛的紫外线灯再次亮起,冷光扫过她的方向。她微微一笑,从白大褂暗袋里摸出口红,在掌心写下新的干扰符文。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