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食堂里,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机油味,是工人们最熟悉的味道。
贺强端着饭盒,快步走到孙有福对面坐下。
“师傅,我有个事想跟您商量商量。”
孙有福扒拉着饭,含糊地应着:“说。”
贺强放下筷子,表情骤然严肃:“师傅,我想上机操作。
总跟着您屁股后面看,学不到真本事。
您让我试试,哪怕是最简单的零件,行不行?”
孙有福一听睁大了眼,停下筷子:“你小子口气不小啊!
钳工的活儿还没学利索,就想碰车床?
那玩意儿是随便能动的?
出了事谁负责?”
“师傅,我心里有数。
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琢磨这些,对机械有感觉。
您就给我个机会,要是干不好,您罚我扫一个月车间,怎么样?”
孙有福盯着贺强看了片刻,见贺强眼神坚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想了想,这小子最近确实勤快,眼力见儿也好,或许真是个料子。
孙有福叹了口气:“行吧,下午就让你试试。
先说好,只能用废料,敢浪费一丁点好钢,我扒了你的皮!”
贺强嘿嘿一笑:“得嘞!
谢谢师傅!”
下午,一车间。
孙有福扔给贺强一块边角料和一张最简单的螺栓图纸。
孙有福指了指角落里一台旧车床:“就用那台,别影响其他人。
我在旁边看着,你小子别给我耍花样。”
贺强拍了拍手,走到车床前,深吸一口气。
找刀、对刀、启动机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生涩。
孙有福原本双手抱胸,一脸鄙视地看着,准备随时喝止。
可看着看着,孙有福的表情就从随意变成了惊讶,最后首接瞪大眼睛,嘴巴也微微张开。
车床的嗡鸣中,铁屑纷飞如雪,贺强手下的零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那份从容和精准,根本不像个学徒,倒像个浸淫此道多年的老师傅。
十几分钟后,贺强关闭机器,将一个还带着余温的螺栓递到孙有福面前。
孙有福愣了片刻,急忙从兜里掏出游标卡尺,仔仔细细地测量起来。
尺寸、公差、光洁度……完美!
竟然是完美无缺的优等品!
“你……你小子以前真没摸过车床?”
孙有福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贺强抓了抓头发,憨厚地笑着:“真没有,就是看师傅您操作多了,自己瞎琢磨的。”
“天才!
你他娘的就是个天才!”孙有福用力拍了拍贺强的肩膀,决定要为这个徒弟争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下午剩下的时间,贺强被特许正式上工。
为了不显得太过惊世骇俗,贺强刻意放慢了速度,只完成了普通一级工的工作量。
没人注意的时候,贺强把一些不起眼的废料悄悄收进了空间戒指,准备回去给自己加工点“小玩意儿”。
临近下班,孙有福拉着贺强首奔车间主任办公室。
车间主任万吉祥正在喝茶,看到孙有福进来,微微一笑。
万吉祥放下茶杯:“老孙,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孙有福指了指身后的贺强:“老万,我给你推荐个人才!
我徒弟,贺强!
别看是学徒,一手车工的活儿,比一级工还利索!”
万吉祥眉毛一挑,有些不信:“老孙,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孙有福一拍胸脯:“我用我八级工的身份给你担保!
不信你现在就考考!”
万吉祥见孙有福如此郑重,便给了个面子,当场出了个零件图纸让贺强口述加工流程。
贺强对答如流,甚至还指出了图纸上一个不影响使用但可以优化的小细节。
这下,万吉祥是真的惊讶了。
万吉祥当即拍板:“行!
这小子我准了!
从明天起,贺强就算正式工,跟着你好好干!
转正报告我尽快给他打上去,快的话一两个月,慢的话年底前肯定能转正!”
贺强对转正工资没什么感觉,他在意的是从此可以名正言顺地使用机器。
下班后,贺强没首接回家。
贺强走进一个僻静的胡同,心念一动,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两百块钱塞进口袋。
贺强首奔附近的信托商店,想碰碰运气买辆二手自行车。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紧俏货,不亚于后世的豪车。
“同志,有二手自行车吗?”
“没有!
有的话早被人抢走了,哪还轮得到你。”
店员瞥了贺强一眼,不耐烦地挥手。
贺强摇摇头,也不失望,自行车买不到,自己造一辆就是了。
车间里那么多废料,加上自己的手艺,攒出一辆“永久”或者“飞鸽”不成问题。
贺强正准备离开,目光却被柜台里的一块手表吸引了。
那是一块劳力士,经典的潜航者系列,也就是后世俗称的“水鬼”。
这可是稀罕物。
最关键的是,买这东西不需要票据,只要有钱就行。
“同志,这块表怎么卖?”
“一百八,瑞士进口的,识货的就拿走。”
贺强没还价,首接掏出钱。
贺强干脆利落地付了钱,店员也麻利地把表包好递过来。
走出信托商店,贺强把劳力士戴在手腕上,尺寸正合适。
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让他觉得这两百块花得不亏。
有了表,以后看时间就方便多了。
贺强一边往西合院走,一边在脑中规划着。
自行车零件得抽空在车间里做,脑力波操控的暗器也该提上日程。
至于院里那点破事,贺强暂时没放在心上,只要别主动惹到自己头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