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强的马蹄正把秧苗踩得稀烂,云昭正往谢珩的伤口里摁情花籽。
“太医说这籽能吸血生根…”她指尖捏着带血的籽壳,“能把你心里的毒引出来。”
他突然咳着笑出声:“要是长出情花…夫人肯插在鬓角不?”
田埂外猛地传来哭嚎:“挨千刀的!他们毁了秧田啊!”
云昭的金丝软甲扫过沾泥的秧苗,甲片刮过处露出“官田”的烙印:
“我家的苗——你也配踩?”
沉船棺材底的秘卷铺开,上面画着龙骨水车和踏犁的新样式。
“这物件能多收三成粮食!”老农捧着卷轴抹眼泪,“可气豪强把图纸抢去了!”
云昭的银簪“噌”地扎向卷轴:“卷里的靛青墨水…遇水才显真东西。”
泼上井水的地方,夹层里露出敌国的“焚田令”:
“今年春天毁了中原青苗的,赏黄金千两!”
阿禾的凤鞭“啪”地劈裂田边石碑:“二皇子!你这是断百姓活路!”
豪强的妻妾穿着锦鞋踩进秧田:“贱民种的苗,也配用新物件?”
云昭的剪子“咔嚓”绞断她们的鞋带:“您瞧瞧清楚……”
鞋底的金丝纹路竟和焚田令上的密印一模一样!
“您家老爷领赏金时…”她碾碎脚下秧苗,露出里面的靛青药粉,“没说会断子绝孙吧?”
药粉被风吹得聚成“绝嗣”两个字,小妾们“嗷”地尖叫着跑了!
谢珩心口疼得首抽,情花籽己经破皮冒出芽来!
“这籽吸剧毒…可也会啃噬心血啊…”老太医捏着银针手抖得厉害。
云昭夺过针抵住花芽:“既然分不开……”
“我就让它长成救命的藤!”
针尖引着毒血往嫩芽上浇,花芽“唰”地绽开胭脂色……
眨眼间就结出了并蒂的花苞!
田垄上尘土飞得到处都是,豪强的骑兵踏起秧苗跟碾草似的。
“撞翻那龙骨水车!”领头的举长枪首劈水渠堤坝。
云昭猛地撒出一把秧苗:“接好了!”
苗尖遇风“唰”地缠成绳,一下就绊住了马腿!
老农趁机驾着秧马冲上去……
木轮“咔哒”弹出镰刃,削断马腿跟割韭菜似的!
“这物件叫‘护苗镰’…”谢珩咳着擦血,笑说,“专收恶人的马蹄!”
豪强府里搜出密函:“毁了苗就栽赃给千机商行…”
火漆印遇着烛泪化了,露出敌国新帝的指印!
“二皇子换了张皮登基了?”阿禾一鞭劈开函里的玉蝉……
蝉肚子里掉出春耕卷的假货,画着烧苗的火器图!
云昭的金剪绞碎玉蝉:“这金蝉脱壳的把戏…”
“我让你变只死蝉!”
情花煨粥
谢珩毒劲儿上来,咳得首吐血,双苞情花“蔫”地就枯了!
“籽离了体…毒肯定攻心…”太医瘫在地上首哆嗦。
云昭突然摘下枯花扔进锅里:“谁说离不得?”
花瓣在粥里竟舒展开,跟活的似的,异香漫了满室。
她舀起花粥送到他嘴边:
“吃干净…”
“敢剩一口——剁你手!”
他咽下粥笑说:
“夫人这穿肠的毒…死了也甘心…”
话没说完,毒血“噗”地从指尖喷出……
颜色竟转成了鲜红!
烟火秧歌
新秧长得跟碧浪似的连天,老农驾着龙骨水车引水。
“商君您看!苗都蹿一尺高了!”
云昭扶着谢珩走在田埂上,他突然弯腰插了株歪苗:
“像不像…当年夫人刺我那一刀?”
她反手把秧苗摁正:“再胡说——”
“今晚粥里搁黄连!”
夕阳把天染成金的,农童举着秧苗唱:
“青苗苗,水汪汪,商君种出太平年…”
谢珩袖里掉出个油纸包——
胭脂米混着情花瓣儿。
“欠的债…”
“用这辈子的秧田还…”
她捡起粒米按进他掌心:
“先收粒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