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霉运透顶的周一
林默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是踩了狗屎，还是热乎的那种。
早上六点半，闹钟没响，他是被楼下环卫车的轰鸣声震醒的。睁开眼一看手机，七点二十，距离早自习开始还有西十分钟。他租住的这个老破小离市一中骑车得二十分钟，一路狂奔不闯红绿灯的情况下。
“我操！”
林默骂了一句，掀开被子就往地上蹦，脚刚落地，“咔嚓”一声，右脚的拖鞋底儿跟鞋面来了个彻底分家。
“……”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光着脚跑到衣柜前翻找干净衣服，结果手一滑，整个衣柜上层的杂物稀里哗啦全砸了下来。一本厚重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精准地砸在他脚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不容易套上衣服，抓起书包往楼下冲，到了车棚才发现，自行车的轮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扎了个透心凉，瘪得跟蔫茄子似的。
“日！”
林默爆了句粗口，看看时间，七点西十了。打车？他兜里揣着这个月剩下的一百多块生活费，得撑到月底。跑步？二十分钟跑五公里，他又不是博尔特。
最终，他只能咬着牙，背着沉重的书包，用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往学校狂奔。汗水很快浸透了T恤，黏在背上，嗓子眼儿干得像要冒烟，肺也跟拉风箱似的。
等他气喘吁吁地冲到教学楼门口，预备铃正好响完，上课铃“叮铃铃”地唱了起来。
“林默！”
一个尖利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林默浑身一僵，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他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张翠花。人如其名，穿着花衬衫，烫着泡面头，嗓门比铜锣还响。
“又迟到！这个月第几次了？啊？”张翠花叉着腰，上下打量着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看看你，满头大汗，像什么样子？衣服都湿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学习不怎么样，迟到倒是挺积极！”
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眼神里带着幸灾乐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林默的脸“腾”地一下涨红了，从耳根红到脖子，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只能低着头，小声说：“张老师，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下次，你哪次不是说下次？”张翠花不依不饶，“跟我来办公室！早读课别上了，先写检查！”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顿批评少不了，检查也得写三千字起步。更重要的是，早读课是他唯一能勉强跟上英语进度的时间，落下这一节，后面的课只会更吃力。
他默默地跟在张翠花身后，脑袋垂得更低了。走廊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略显单薄的影子。
林默，市一中高二（三）班学生，标准的差生。成绩常年吊车尾，长相不算丑，但丢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性格有些内向，不爱说话，在班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家里穷，父母是外地来的打工仔，在城郊租了个小门面开小吃店，每天起早贪黑，勉强供他读书。
在这个大部分学生家境都不错的市一中，林默就像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格格不入。尤其是在高二（三）班这个所谓的“尖子班预备役”，他更是成了衬托别人的背景板，老师眼里的麻烦，同学口中的“吊车尾”。
刚进办公室，屁股还没挨到椅子，张翠花的手机就响了。她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谄媚：“哎，王主任，您好您好……什么？林默又迟到了？嗨，我正说他呢……好的好的，我马上带他过去……您放心，一定严加管教！”
挂了电话，张翠花的脸拉得更长了，瞪了林默一眼：“跟我去教务处！王主任找你！”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王主任，教导主任王铁山，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脾气暴躁，落在他手里，少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说不定还要叫家长。
叫家长？林默打了个寒颤。他爸妈每天累得跟狗一样，要是知道他在学校又惹了麻烦，那得多失望？
一路往教务处走，林默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糟糕的天气，明明才六月，天空却阴沉沉的，像是随时会下起瓢泼大雨。霉运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死死地黏在他身上，甩都甩不掉。
“不就是迟到吗？至于吗？”他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他也想好好学习，可是基础太差，上课听不懂，下课没人问，努力了半天，成绩还是纹丝不动。那种无力感，就像陷在泥潭里，越挣扎陷得越深。
走到教务处门口，张翠花推了他一把：“进去吧，好好跟王主任认错！”
林默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办公室里，王铁山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一份文件。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上下扫视着林默，眉头紧锁：“林默？又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迟到了？啊？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林默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书包带，小声说：“王主任，对不起，我……”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王铁山猛地一拍桌子，“你知道你迟到影响多大吗？班级考勤，年级评比，都因为你拖后腿！你爸妈送你来学校是让你混日子的吗？啊？”
一连串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林默心上，他的头埋得更低了，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一点点踩在脚下。周围还有其他老师在办公，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来，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震得窗户玻璃都在发抖。
几乎是同时，林默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负面情绪波动，符合绑定条件……】
【神级签到系统正在绑定……1%……50%……100%！绑定成功！】
【恭喜宿主林默，成功激活神级签到系统！】
林默：“？？？”
他猛地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办公室里还是王主任的训斥声和其他老师的翻书声，没人说话。
“谁？谁在说话？”林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嗯？你说什么？”王铁山皱着眉，不满地看着他，“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
【宿主不必惊慌，本系统为宿主专属，仅存在于宿主意识之中。】
那个机械音再次响起，这次林默确定了，声音是在他脑子里响起来的。
系统？签到系统？
林默愣住了。这……这是小说里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叮！检测到宿主当前位于教务处，符合签到条件，是否进行签到？】
机械音继续说道。
签到？林默脑子还有点懵，但他下意识地在心里回答：“签到！”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是否立即开启？】
“开启！”林默几乎没有犹豫。
【叮！新手大礼包开启成功！获得以下奖励：】
【1. 体质强化液（初级）*1：使用后可小幅强化身体素质。】
【2. 过目不忘（初级）：临时技能，持续时间1小时，可使记忆力短暂提升至巅峰状态。】
【3. 现金奖励：100元。】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林默感觉手心一沉，一个巴掌大小的、透明的小瓶子出现在他手里，瓶子里装着淡蓝色的液体。同时，他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一条银行短信提示他，账户里刚存入了100元。
真的……是真的？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仿佛瞬间沸腾了。他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小瓶子，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狂喜涌上心头。
霉运？低谷？
去他妈的！
从今天起，老子的人生，要开始不一样了！
“喂！林默！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王铁山看到林默又在发呆，而且嘴角居然还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顿时怒火中烧，“你还敢笑？！”
林默猛地回过神，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从容。他抬起头，首视着王铁山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
“王主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按时到校，好好学习，不会再让您和张老师操心了。”
他的语气诚恳，眼神里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自信，是希望，也是……对未来的憧憬。
王铁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搞得一愣，一时之间居然忘了继续训斥。
林默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心里的体质强化液。
窗外，乌云依旧密布，但林默的心里，却仿佛有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所有的黑暗。
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或许真的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