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洐坐在凳子上,身板端正,状似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秦疏,实则思绪早就飘远。
按照秦疏所预知的那个知青,恐怕就是抓住的那个人,但她能成功混上火车,进入知青队伍里,绝不会是单单一人可以完成的事情。
秦疏意识进入空间,身上的疼痛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走进那间屋子,翻开那本蓝皮书。现在夏青漾被抓了起来,那么,预知内容应该会有所不同了吧。
翻到第三页,1973年11月25日,富阳县火车站,顾庆祥被混在知青队伍里的特务击杀。
为什么!怎么会还在?怎么还在?
秦疏恐惧万分,难道,夏青漾不是那个特务?那是谁?还能是谁?
秦疏把蓝皮书翻的沙沙响,想要再让它透露一点东西,可后面全是空白页。
不行,她要把这事告诉顾屿洐,离富阳县不过就两三个小时了,要在这短短的几小时里,从一整车人里找到真正的特务……
秦疏在空间闭眼默念出去,瞬间躺着的秦疏就睁开了眼,肚子也只余下隐隐作痛。她睁眼的一瞬,正对上顾屿洐深邃投来的目光。
“你醒了?”顾屿洐扶她坐起,递了一杯温水给秦疏,说道:“医生说......”
秦疏顾不得喝水,一手迅速攥紧顾屿洐的手臂,声音发颤:“顾屿洐,不对,不对,夏青漾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预知画面没有变,25号......”
“嘘。”顾屿洐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眼神警惕地扫向门口。安静的车厢里,能清楚听到门外传来的轻微脚步声,随即就是一个女子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
“秦疏,你醒了吗?我,我向医生讨了点药,方便进来吗?”
秦疏瞳孔骤缩,管向阳不是刚才为了救她而受伤了吗?她看向顾屿洐,对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向阳姐,我没事,”秦疏强作镇定,仍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回着话,语气有气无力的,“你的伤,要紧吗?”
车厢门被轻轻推开,管向阳脸色苍白地靠在门框上,右手捂着己经包扎了纱布的左肩伤口,“没关系,我皮糙肉厚的,倒是你,女孩子伤了肚子可大可小,千万别有了内伤。”
管向阳虚弱的走了进来,看到一旁坐着的顾屿洐,甚是惊讶,好奇的问了秦疏:“这位是......”
“哦,这位是顾营长,刚才就是他救了我。”秦疏捂着肚子,一副仍然痛不欲生的表情。
“营长?”管向阳立时站首了身子,规规矩矩的冲着顾屿洐鞠了一躬,乖乖的问候一声:“顾......顾营长好,谢谢顾营长救了我和秦疏。”
顾屿洐站起身,冲着管向阳行了一个军礼,随后问道:“管同志伤的比秦疏重多了,应该多休息才是,如今这列火车并不安全,管同志最好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以免生出事端被无辜殃及。”
顾屿洐声音冷淡,倒是听不出什么话外之音。
管向阳点点头说道:“嗯,我明白的,顾营长,知道秦疏好好的就行,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三个半小时就能到目的地了,秦疏,你记得回来取你的行李。”
目送着管向阳转身离开,顾屿洐把车厢门合上,秦疏正要开口,就见顾屿洐竖着食指搁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秦疏不明所以,盯着顾屿洐的动作,他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寒芒毕现,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左手放在门把手上,靠在门的一侧,将耳朵贴在车厢壁上。
突然,顾屿洐一侧头,车厢门上就扎进来半尺长刀,秦疏差点惊呼出声。顾屿洐后退两步,看着那长刀抽出去,又刺了进来,不多时,那扇车厢门就被扎得全是洞。
“自己找地方躲起来。”顾屿洐摆好架势,做好防守的姿势,还不忘微微侧头与秦疏嘱咐道。
秦疏起身,乖巧的躲到了车厢最角落里的位置,用一张椅子挡住自己身形,担忧的看向那扇濒临破碎的门。
果然,不出几息,那扇门被人从门外踹了一个大洞,毕竟是泡沫加了两层很薄的铁皮制成的简易门,自然不会有多大的保险作用。
管向阳手持长刀站在门外,满脸阴翳,嘴唇一勾,立刻快速攻了上来,被顾屿洐用军用匕首挡住攻势。
两人在狭窄的车厢内激烈交锋,刀锋相撞发出刺耳尖厉的声响,秦疏屏住呼吸,紧紧贴着墙壁。管向阳的招式凌厉狠辣,与先前柔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果然有问题。”顾屿洐冷声道,匕首精准地格挡住每一次攻击。
管向阳冷笑:“顾营长好眼力,可惜太迟了。”她突然变招,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
秦疏心头一紧,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的水杯砸向管向阳,杯子砸中她的手腕,木仓口偏移,“砰”的一声,子弹擦着顾屿洐的肩膀射入墙壁。
顾屿洐抓住机会,一个侧踢将管向阳手中的木仓踢飞。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车厢剧烈摇晃。
“为什么是你?”秦疏看着管向阳被顾屿洐踢中肋下,后背撞上车厢壁,站起身冲着管向阳质问道:“明明是你救了我!”
“呵!”管向阳颤颤巍巍站起身,“天真,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救你?那不过是和夏青漾的配合罢了,不过,看样子,并没有迷惑到你。”
窗外景色飞逝,广播适时响起即将到站的提示。
到站?秦疏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凌晨三点西十,距离下一个站点青阳镇还有至少西十分钟才对,这怎么突然就要停靠站点?
秦疏望向顾屿洐,他的右肩被管向阳的长刀划破了一道扣子,隐隐透着鲜红。
顾营长受伤了?秦疏此刻心乱如麻,顾屿洐可是营长,是真枪实弹里闯出来的,可这管向阳能在顾屿洐手上过了这么多招还伤到他,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顾屿洐手里握着管向阳的长刀,小心翼翼的把掉在一旁的木仓给踢到后方,距离秦疏不远的位置。
“目的?目的当然就是除掉你们这些障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