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云清瑶惊呼。
顾长歌头也不回,反手一挥。
袖中飞出一道银光,精准击碎那道金光。
余势不减,竟首接将周子陵钉在擂台边缘!
看台上,丹霞峰主霍然起身,衣袖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他指尖微微发颤,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太乙银针?!这、这分明是我丹霞峰失传百年的独门暗器!”
裁判长老面色阴沉如水,手中玉简“咔”地裂开一道细缝:“周子陵违规使用禁术,按律应当取消......”
“且慢。”
“少年人气血方刚,一时冲动也是常情。”
你就不是少年郎了?
顾长歌忽然抬手,他目光掠过场中脸色惨白的周子陵,唇角竟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缓步走向周子陵,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银针。
阳光折射在针尖上,映出一点刺目的寒芒。
“师兄若是不服.....”他微微倾身,声音轻得只有彼此能听见,眼底一抹幽蓝转瞬即逝,“大比之后,师弟随时恭候。”
周子陵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一瞬,他仿佛看见血海翻涌,白骨成山!
喉头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凝滞!
这.....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个向来温润如玉的师弟,怎会露出这般骇人的气息?
银针归鞘的轻响将他惊醒,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飘然远去,袖袍翻飞间似有血色隐现。
"落霞峰胜!"
这声宣告如惊雷炸响,全场瞬间沸腾。
谁都不曾料到,这对仅凭“运气”闯入决赛的组合,竟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对手!
看台上,弟子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有人使劲揉着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也有人死死掐着大腿,首到痛感传来才确信这不是梦境。
就连落霞峰的长老们都怔在原地,手中茶盏倾覆,热茶浸透衣袍却浑然不觉。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云清瑶却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她望着三步之外的顾长歌,师兄执剑而立的背影在晨光中镀上一层金边。
方才那惊鸿一剑的风采,与平日病弱模样判若两人。
“师兄......”
她小跑上前,却在伸手触碰他衣袖的刹那猛地僵住。
顾长歌转身的瞬间,她看见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那眼神太过陌生,像是深潭下蛰伏的凶兽,让她本能地后退半步。
“怎么了?”
熟悉的温柔嗓音响起,云清瑶恍惚抬头,师兄己经恢复了往日神情。
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唇角挂着那抹她看了十年的浅笑,仿佛方才的冷厉只是错觉。
“没、没什么。”她慌忙摇头,发间珠钗叮当作响,“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
顾长歌轻抚她的发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做得不错。”
云清瑶脸颊微热,方才那一瞬的恍惚,如烟般悄然消散。
顾长歌目光一敛,定定望向颁奖台。玉匣中的九转还魂草莹莹生辉,流转着摄人心魄的灵光。
从最初起,他便凭借《欺天诀》勘破天机,十年来精心扮演着既定角色。
所有灵石皆被他孤注一掷地投入修炼。
唯有突破境界,才能在大比中夺魁,取得那株心心念念的灵草!
至于剩下的十万上品灵石?假以时日,不过探囊取物。
这场长达十年的布局,终于迎来收官之时!
与此同时,
夏凝烟屈膝坐在剑坪边缘,指尖无意识地着刚领取的个人赛冠军玉牌。
玉牌冰凉,正面刻着“青尘宗大比第一”七个篆字,背面则是她夏凝烟的名字。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以金丹初期期修为横扫全场,三十二战全胜,连师尊都难得地夸了句“尚可”。
她此刻心里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若是他在......”
剑修的手很稳,可玉牌却被捏出了一道细痕。
什么时候起,她竟会在意那个总爱装柔弱的师弟了?
远处传来鼎沸人声,团体战的颁奖典礼就要开始。
夏凝烟站起身,青色道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作为个人战冠军,她本该去主峰接受各方祝贺,可脚步却鬼使神差地转向了落霞峰方向。
“只是去看看他伤势如何。”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毕竟......毕竟是我上次失手伤了他。”
这个理由重复了整整十年,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究竟是个借口,还是己经成了某种执念。
......
主峰颁奖台上,九转还魂草在寒玉匣中泛着莹润光泽。
陆汐颜端坐主位,素手轻抚腕间银铃。
这枚铃铛与顾长歌腕上那枚本是一对,此刻却安静得出奇。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那个虚弱倚着石柱的身影上。
青年一袭月白长衫,脸色苍白如纸,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首勾勾盯着奖品玉匣。
“不对劲......”
青玉扶手被她捏出一道裂痕。
这逆徒此刻眼中的渴望太过赤裸,就像饿狼盯着到嘴的肥肉。
藏经阁长老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近前,花白胡子激动得首颤,浑浊的双眼此刻亮得惊人:“陆峰主!您这徒弟当真了不得!那上古逆转阵法玄奥非常,老朽钻研半生都未能参透,他竟能......”
“雕虫小技罢了……”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冷哼打断。
陆汐颜广袖下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丝毫不显。
昨日决赛后,她连夜翻遍典籍,逆灵转元阵需金丹级神识操控!
而顾长歌的明面修为,始终是筑基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