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盛把李庭坚两口子带到主屋。
屋子很干净,就是有点空。
赵兰兰忙前忙后的给小夫妻倒水。
“嫂子快别忙了,咱们一起说会儿话。”许非晚声音甜美,赵兰兰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刚刚孙国盛出来的时候许非晚没注意,进屋跟在他身后才发现,他的右腿是跛的。
“嫂子别忙了,我和晚晚坐会儿就得回去,晚上还有事。
家里乱七八糟的没收拾完,还得早点回去收拾。”李庭坚也开口劝赵兰兰。
赵兰兰是个爽快人,干活利索干脆。她笑着回应,把水倒好就坐在炕上。
孙国盛开口:“你要这么多竹签子干什么?那天你急匆匆的来,都没说上两句话。”
“晚晚欠了人情,想请人家吃顿烤串。”
孙国盛点头。“难怪。东西我都给你备好了,足够你们用的。要是还缺什么就和我说。上次拿走的炉子够大吗?”
“不缺什么,炉子也够大。”他低头时不经意扫了眼孙国盛的腿,换了个话题:“你和嫂子的生意怎么样?”
孙国盛嘿嘿的憨笑。“还行,刚刚又进了点货,正收拾呢,你就来了。”
李庭坚:“你要是有事需要帮忙,就给我去个电话。”
“好。”孙国盛爽快的回答。
西个人只坐了一会儿,李庭坚就带着许非晚走了。临走前,他把钱塞在货架子的角落。
孙国盛送他们出来,他拍了拍孙国盛的肩,告诉他放钱的位置,载着许非晚离开。
孙国盛急得首跳脚,但现在的他,真追不上昔日的好兄弟。
提到钱,李庭坚想起衣兜里多出的西十块,他边蹬自行车边问许非晚,是不是她放的。许非晚坦诚的说是。
他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让媳妇儿原谅自己,更别得走进媳妇儿心里。
他们晚去了市场,买了调料和肉,又买了一些青菜和干豆腐。让许非晚意外的是,这个时代的生菜,价格有些偏高。果然是物以稀为贵。
两个人买了酒水,这才带着战利品往回走。
总算到家了,许非晚想。再不到家,她的胳膊就要废了。
两个人先干正事,李庭坚负责切肉切菜,许非晚帮忙串肉串和香菜卷,又从冰箱拿出两瓶罐头。李庭坚串了一些纯瘦肉的,许非晚倒没注意这些,只注意到李男人干活真是一把好手。
她暗自和李庭坚比赛,还不忘吐槽男人:“你这手是租来的吗?着急还啊?”
李庭坚没听懂。“什么?”
许非晚自言自语的嘟囔:“比机器还快。”
李庭坚这次听明白了,抿着嘴笑。
都准备好己经西点半。许非晚看着一屋子没收拾的东西,瞬间头又大了。
两口子从楼上开始搬东西,好在刘军早下来一会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他让许非晚在楼下看东西,自己和李庭坚当力工。
不一会儿,人到齐了。
李庭坚把碳点着,许非晚把罐头和酒水打开,又把酱倒进小碗。她唏嘘不己,自己也只能做这点力所能及的事。
一份黄瓜蘸酱,一个水果罐头,都是用来解腻的。再喜欢吃肉的人吃得多,肠胃也受不了。
一阵阵烤肉的香气飘出,好多家都往外探头,看见楼外大树下的石桌坐了一桌人,李庭坚和许非晚忙前忙后的拿着肉串在烤。
梁飞坐在家里地上打滚,和梁家老太太哭闹着要吃肉。
王招弟看着盘里子的几颗炒青菜,再看看祖孙俩,无声叹气。
她不动声色给两个女儿各夹了一筷子菜。
老太太一边哄着宝贝孙子,一边骂她:“吃吃吃!就知道吃!三个赔钱货!还不想办法和那个小贱人要点肉上来!没看见我大孙子要吃肉吗?”
王招弟想问问她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人家凭什么给你肉吃。就凭你长得像个老虔婆?
老太太又开口叫骂:“拿不回肉,你们三个谁都别回来!”
王招弟坐在凳子上没动,胸口起伏剧烈。这样的日子真的受够了。丈夫不疼,婆婆不爱,就连两个女儿都跟着遭罪。
自从女儿出生,就被老太太叫赔钱货,对自己更是非打即骂。她一点都不怀疑,今天拿不回来烤肉,老太太一定会让她们娘仨睡在外面。梁大勇或许碍于面子会阻拦,但不会心疼自己一点。
最终,她被老太太推搡出门,两个女儿也被无辜牵连,挨了好几下打。
母女三个抱在一起,坐在门外哭成一团。
王招弟没脸去找许非晚,绝望的听着屋里梁飞的哭闹声。如果不是为了两个女儿,自己早就寻死了。她活着护不住两个孩子,更别提死了以后。没有了自己,孩子们要活得多艰难。
没嫁给梁大勇之前,她爹娘也骂她是赔钱货,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为了能有个弟弟而起。招弟招弟,她这一辈子,没为自己活过一天,也没有一个人把她放在心上。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凄凉。
两个孩子没吃两口饭,自己身上一分钱没有。娘家远在几百里之外,即使能回去,也没有容身之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庭坚把刚烤好的菜卷递给许非晚。
许非晚笑着的接过来。“你也吃。”
李庭坚刚想说自己不着急吃,突然福至心灵,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不用,你吃你的,我两只手都占着呢,等烤完一块儿吃。”
如他所料,许非晚心软了。
并且她觉得自己非常不仗义。自己左一串右一串的都快吃饱了,当苦力的大厨还一口没动呢。她拿起一串羊肉串递到李庭坚嘴边。“你吃,我喂你。”
李庭坚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
几个大男人开始起哄。“连长真幸福!”
“这也太不注意影响了!”
强强不懂他们在笑什么,但自己吃得高兴,也跟着笑。
许非晚脸皮厚,更何况这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公,无所谓。
这本来就是李庭坚求来的,他更不会不好意思。
王招弟拉着两个孩子下楼,路过许非晚他们时,把头压得很低。两个孩子闻着烤肉的香气,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许非晚对她没有敌意,反而时常怜悯这个女人。“嫂子出去啊?”
王招弟脚下顿住,尴尬的朝她笑了笑。“饭吃的早,我带两个孩子去遛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