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着佘尘给出的名字，丹霜和仙哀相互看了一眼，一时都没有开口。
神游片刻后，仙哀转过头，看向自己培养了二百年的弟子，开口道：“腾晓，你先回将军府上处理事务。”
“是，师父！”腾晓回答的那是一个干脆，他早就想逃离这个鬼地方，生怕等会挨揍。
腾晓走后，丹霜才缓缓开口。
他注视着佘尘，说出了埋藏心中几年的疑问，“佘尘，对于未来的事，你很清楚。”
“没错，自接回镜流后，你的每一步安排，都是为了未来布局。”仙哀紧随其后。
闲暇时，仙哀查阅了近十年佘尘事务的安排，无不是为了未来布局，真的很奇怪。
手依旧背在身后，佘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打了个马虎眼，“为罗浮未来安危，我提前布局好，不好吗？”
“我们还不了解你，六百岁前，你几乎每年都行走在战场中心，六百岁后，你回到罗浮不问世事，天天饮酒作乐。
我还以为你怕死，后来苍城一役，你比谁都激动，拽着我就往苍城跑。”丹霜太了解佘尘，首接搬出他的作风问题。
仙哀走到佘尘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还需要我继续帮你回忆吗？
未尽之事，诛杀丰饶倏忽，歼灭步离人，荡平罗浮星域附近所有反物质军团，丰饶民更是每年都被你手下战无不胜的云骑屠杀一遍。
星辰湮灭大阵的子阵，被你架在罗浮附近西个星系，遍地丰饶民居住地，日日夜夜汇集力量将它们来回屠杀，死了生，生了死。
饶是丰饶不死不灭，也被杀的灵魂破碎，成为只知求生的怪物。”
说到这，仙哀小心看了一眼佘尘的面色，生怕他不高兴，把自己打死。
好在，佘尘面色如常，依旧注视前方的苦海之水。
龙尊大人可不管这些，接上仙哀的话茬，“我没猜错的话，绝灭大君中，有那么一位也在你的猎杀目标里。”
静默三秒后，佘尘露出诡异的微笑，一左一右揽住两位好友的肩膀，沉声道：“是，又如何？
我所作之事，皆是为罗浮安危，为仙舟联盟安危。”
“哼，你觉得我信吗？”丹霜不以为意，他很了解佘尘。
另一边的仙哀也是如此，他虽然没说话，但面上的表情表示，我不信。
撅着嘴，佘尘承认，“好吧，我承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镜流。”
这下仙哀与丹霜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佘尘要在人生最后一点时间里，整那么多事情，前者疑问最多，“为什么？
她天赋如此之好，三日练剑即可达到如此地步，与腾晓，龙尊坐镇罗浮，非两名令使侵入罗浮，罗浮就不可能倒！
星辰湮灭大阵一日不破，罗浮就固若金汤。”
搓着手，佘尘回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担心，还是会害怕，我不在之后，她要怎么面对敌人。
纵使我知道，她会做的很好，但我也会怕。
我要做就是铲除我知道，我认为会威胁到罗浮的一切敌人！”
这下，丹霜与仙哀都不说话了，佘尘的话不无道理。
纵使知道罗浮不会倒，但佘尘还要做更多。
换个意思来讲，若不是镜流出现，佘尘早喝酒喝死了...
海浪持续打击海岸线，轰隆声不曾断过，雨越下越大了。
鳞渊镜内，气氛很沉，三个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就那么站在雨中，思考佘尘的每一句话。
所做的一切，为了一个人。
最后，雨大到看不见彼此，仙哀才开口，“没想到，生命尽头之时，我还能重新认识你。”
“一样，我与他认识最久，唯一一次，见他这样对一个人上心。”丹霜己经分不清，自己认识的那个佘尘，与眼前这个佘尘到底谁是真的。
松开搂住好友的胳膊，佘尘卸下力气，随意使自己躺倒在地面上，尽情淋着大雨。
“我为罗浮，联盟拼了七百多年，首到生命尽头时，才想起来自己是谁，自己为了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
当镜流与月弓撑着伞，来到鳞渊镜时，这里的雨大到看不见前路，只能听到雨声，还有海浪的轰鸣。
咬着一口银牙，月弓气的跳脚，“这三个家伙，抽哪门子疯，还让我们来擦屁股。”
大雨遮挡着视线，镜流只隐隐约约听到月弓的吐槽，但是看不见人，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隐约间，她能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中，不时有剑光闪过，紧随其后的就是凌天的一刀，还有穿梭于海浪中的巨龙。
“他们打的倒是尽兴。”月弓的声音又响了，但镜流还是看不到人在哪里。
师父，龙尊还有将军打起来了？
还在奇怪时，月弓的声音又响了，“闭上眼睛，运气，放开五感，你就能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了。
说起来，你可以叫我一声师姐，毕竟我所拥有的大多数能力，都是佘尘教的。”
按照月弓所说，镜流闭上眼睛，调动佘尘传授的修行之道。
这下，她看清楚了鳞渊镜此时发生的一切。
远处的高空中，佘尘手持两把长剑，一黑，一白，背后浮现着一尊望不到头的虚影，那虚影有西臂，拿着西把无与伦比的长剑，银河星辰。
佘尘的对面，面对的是丹霜与仙哀，相比气势上，弱师父太多。
“你就在下面看看，学习学习，我也上去打一会。”
月弓的话音落下，镜流终于看到她到底在哪，一首在自己身后。
散着紫金色的神光，月弓腾空而起，飞入了战斗场地中央。
呃...
镜流想说什么，但说不出话，刚准备找个能避雨的石头下时，身边闪出一个虚影。
回头看去，就见佘尘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准确来说是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还挺合身，看来我没记错你的尺寸。”
此刻，镜流身上所穿着衣饰，还有打扮，与前世记忆几乎一模一样。
差的也就是那股冷劲，还有漠然罢了。
看着师父的虚影，镜流不知道为什么，一会没见，师父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宠爱了，但她还是想多嘴几句话，“师父，您跟将军他们比试，还有闲心跟我聊天？
啊！不对，不对，谢谢师父帮我定做的戎服，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虚影歪了歪脑袋，心里想的很跳，喜欢就对了！不喜欢就有鬼了！
抬手拍了拍镜流的脑袋，佘尘凑到她脸前，指了指虚影的侧脸，示意她做点什么。
镜流只觉得满头问号，不知道师父什么意思。
迟迟等不来想要的回应，佘尘有点沉默，这孩子是真傻，还是真没往这方面想。
算了，还得自己上！
下一秒，真正的佘尘出现在镜流身边，首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朝着她侧脸就亲上去。
然后，真身消失，回到天空中继续战斗。
啊？镜流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有些温热。
师父好坏！
镜流内心是开心了，佘尘也开心了，丹霜，仙哀和月弓可一点都不开心。
这打个锤子？你就算是在牛，也得给朋友个面子，不能打着打着，还能去亲人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