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捧着保温杯的手微微发抖，枸杞茶在杯口荡出细密的涟漪。她缩在指挥大厅的角落，看着全息沙盘上代表混沌的红光吞噬了最后一块蓝色区域。"第三军团的通讯...彻底断了。"带着哭腔的新人通讯员摘下耳麦，袖口还沾着今早食堂的油条碎屑。
云绮罗的战术靴碾过满地电缆，作战服肩头凝结着昨夜淋到的酸雨。她伸手拂过南极洲的投影，冰晶模型在指尖化为数据流。"把第七军团的后勤档案调出来。"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他们有个会操控极光的萨米族女孩，上周刚给基地画过北极星图。"
莫上校突然把战术平板拍在控制台上，震翻了林幽的马克杯。深褐色的咖啡液在"梼杌吞噬区"的电子地图上漫开，像极了西大陆正在荒漠化的版图。"最新卫星图显示，饕餮的爪子..."她顿了顿，扯开勒得发疼的领口纽扣，"指甲缝里卡着艘核潜艇。"
警报声在此刻撕裂空气。云绮罗条件反射地摸向腰间唐刀，却触到了叶青偷偷塞进来的暖宝宝——刀鞘早在三天前就断在穷奇战场了。全息投影突然雪花纷飞，穿着极地服的侦察兵撞开防爆门，睫毛上还挂着冰晶："混沌...混沌在分裂！"
林幽的键盘敲击声骤然停止。大屏幕上，南极的暴风雪中亮起诡异的蓝光，像是有人把整个极光扯下来缠在了肉团怪物身上。技术组的小王突然指着能量谱线惊叫："这个震荡频率...是青龙纹灵的雷电共鸣！"
云绮罗的应龙纹灵突然在脊椎处发烫，战术服内衬的体温调节芯片发出过载警报。她扯开领口时，看到莫上校正在往动力外骨骼里塞热感应贴——指挥官的后腰还别着女儿送的粉色兔子玩偶。
"启动三号预案！"云绮罗甩开劝阻的医疗官，把最后半管能量合剂扎进脖颈，"让炊事班把库存的朱砂全搬去传送阵！"走廊里狂奔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某个穿道袍的少年天师差点被自己的桃木剑绊倒。
传送阵亮起的瞬间，云绮罗闻到了海腥味——林幽居然把阵法核心改造成了海鲜市场常见的碎冰机。蓝光吞没视野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叶青把平安符塞进操作台缝隙，符纸上的小熊印花还缺了个耳朵。
南极的寒风像千万把冰刀劈面而来。云绮罗的战术目镜瞬间结霜，却仍看清了千米高空中的景象：青衣男子踏着雷云翻滚，每次挥手都扯下漫天电网。他脚下那团混沌血肉正在疯狂增殖，无数人脸从肉瘤中凸起，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
"能量盾展开！"莫上校的吼声混着牙齿打颤的声响。随行的工程兵哆哆嗦嗦地组装设备，保温手套上的小熊图案和叶青的平安符如出一辙。当第一道防护罩亮起时，混沌突然喷出酸液，将冰面腐蚀出冒着绿烟的巨坑。
青衣男子突然转头望来，雷光映亮他颈间龙鳞状的纹身。云绮罗的应龙纹灵突然沸腾，唐刀残柄在掌心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她终于读懂对方唇语——那是在说"借天时一用"。
东海方向的天空在此刻裂开猩红缝隙，饕餮的嘶吼震得冰川崩裂。云绮罗却笑了，她拔出插在冰层中的唐刀残柄，任由应龙纹灵的金光裹住全身。当第一缕龙魂雷火点燃天际时，她看见万里之外的基地楼顶，叶青正带着后勤组用高压锅改造的电磁炮向夜空发射信号弹——那分明是小时候街边卖的莲花灯模样。
"原来所谓天隙..."云绮罗踏着崩落的冰山跃向雷云，残刀划出璀璨的金线，"不过是我们掌心的灯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