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圆满解决,孙峰景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中午十二点过五分,他站起身说,
“己经中午了,你们不忙的话就一起出去吃个饭,我知道有一家老字号的餐馆离这不远。”
郭玉芳跟着说,
“是啊是啊,小满,姐姐还没请你们吃饭,要有时间的话可千万别推脱。”
许满自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周承骁,他白天几乎是时间排满了的,正想着,就听他己经答应下来了。
“行,那就出去吃。”说完,他看向许满说,“我去找小关他们,安排一下工作。”
许满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等人走后,郭玉芳拉着许满给她介绍自己带来的这些东西,除日常的吃食以外,带来的汤包里都是温补的药材,怎么吃都不伤身。
许满看着这些东西心神一动,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孙峰景问道,
“姐夫会看病,会摸脉?”
孙峰景将儿子放到地上,神情认真地点头,问她,
“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倒不是不舒服,只是突然想起来夏天闹的那次乌龙,过后她有意控制不吃燥热让人上火的东西,现在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身体状况有没有好转,再一个,这么久了没有消息,想知道身体里有没有什么隐疾。
最怕讳疾忌医,许满不是保守的人,于是就将自己的状况跟两人说了,孙峰景抬了下眼镜,将凳子搬到箱柜前坐好,又指着另一个凳子示意许满坐过来,手腕放箱子面上。
许满端坐好,伸出手,在孙峰景的三指搭在腕上后,心头莫名一跳,随后有意识地控制平稳呼吸。
室内静到呼吸可闻,十几秒后,搭在腕间的力道忽然变重向下压,许满心头又是一跳,再见孙峰景的严肃神情后更是紧张的不得了,
生怕自己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过了半晌,又换另一手腕,如刚刚那只一样,约莫着一分钟后才松开,让许满张开嘴,伸出舌头,看舌苔。
一通下来后,许满紧张的问,
“我是不是很严重?”
孙峰景面容微微松动,语气温和道,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湿热重了些,不过在这边也算是正常,你们又是从北方来的,加之水土不服,症状会比本地人重些。”
许满不知道什么叫湿热重,她只担心另一件事。
孙峰景对上她充满求知欲地眼睛,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有些影响,但是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底子好,调理调理就好了。”
说完,他微微捋了一下右手腕的袖子,问,
“有纸笔吗?”
“有,有。”
许满从旁边周承骁画的草纸里随便抽出一张空白的递过去,又拿过钢笔蘸了墨水,孙峰景接过,洋洋洒洒地写下药方,几分钟后,许满看着满张密密麻麻的字却认不出几个,首到墨水晾干,孙峰景才将其折起来,揣在上衣内怀里,
“方子我带回去,等我配好药材以后给你送来。”
许满怪不好意思的,
“那多不好啊,到时候我自己去取,反正我现在也知道你们中医馆的位置,就当是去串门了。”
郭玉芳回她,
“那也成,通常一天就配完了,明天你要是没事就去我那坐坐。”
正说着,周承骁己经安排好了事情去而复返,带着人往他那辆秦老板给的吉普车去了。
吃饭去的那家饭馆,其老板姓唐,五十出头,常在孙峰景处问诊调理身体,两人挺熟识,听说今天请的是他的妹妹妹夫一家,当即又吩咐厨房多做了两招牌好菜出来,一罐椰竹乌骨鸡,一盘豉油荷叶蒸排骨。
最后孙峰景去结账时,唐老板死活不肯收,孙峰景见状,临走时将两张钞票扔在柜台上,抱着孩子脚步飞快地走出去了。
这一幕被许满看在眼里,等到回去的路上,车上只她们夫妻两个人时,她还记挂着这件事,看着窗外发呆半天,然后突然转过头问开车那位,
“你觉得玉芳姐她们一家子怎么样?”
周承骁握着方向盘,
“我觉得挺好,挺实在。”
许满唔了一声,又默默转过头,还没从突然又认了姐姐的境况里适应过来。
话说她这是什么命,这辈子只能给人当妹子?
倒是挺受年长的大姐欢迎。
她轻笑,突然想起来明日要去拿药的事情,先跟周承骁说一声。
听到去拿药两字,还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周承骁突然有些紧张地频频将目光从马路移到她身上。
许满喊他集中注意力开车,并解释自己这只是小问题,这毛病在这边很常见。
正说着,她忽然想到,也不知道承骁有没有那个叫什么湿热重的病。
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让孙峰景给他也看看呢。
她突然联想到,既然自己身体没问题,那一首没能有孩子,问题该不会是出在他身上了吧...
她目光怪异地从他脸上移到腿上。
难道当时腿伤真伤到里子了?
周承骁一转头对上了那双鬼机灵的眼睛,就见她是刚从自己腿上刚刚移开,虽不能准确猜出她想的什么,但是也能猜个差不离。
这丫头没想什么好事儿。
晚上回去后,许满有些心神不宁的,坐在床上一边剥着瓜子,一边盯着正埋头苦读奋笔疾书地那人背影出神,纠结该不该跟他说让他也去把一下脉,看看是不是身体里有隐疾。
好像男人都比较在意这个,说出来了会不会伤他自尊?
但是有病也得治啊,总不能一首拖着,
当然了没病就最好。
她神不在焉的想着,手里的瓜子仁剥出来扔在了用废报纸叠成的小方盒里,瓜子壳都留在了右手掌心。
周承骁看着书上的文字,总觉得如芒在背,烫人的很,像是能把后背烫出窟窿,他一转头,那人做贼心虚的猛地收回视线,假装无所事事的吃着瓜子,一摊开掌心,人傻了,瓜子壳给手心都扎红了。
周承骁拢了下肩上的外衣,放下笔坐回床上,顺着她右肩垂下的一缕头发,柔声问,
“怎么感觉你回来后就像有心事一样,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许满有些难以启齿,脸都憋红了,将手里的瓜子壳扔进小盒子里拍了拍手心的灰儿,一口气说出来,视死如归地样子,
“承骁,你明天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让峰景姐夫给你把一下脉,看看需不需要调理一下。”
周承骁神情一滞,墨色眸子被浓密长睫遮住,语气危险地问,
“调理什么?”
这她咋说?
支支吾吾半天,都这时候了周承骁哪能还猜不到她心里想的什么,于是将那瓜子和扔垃圾的盒子一起收走,将灯线一拉,室内顿时一片漆黑,许满正惊疑,下一秒就被人压在床上,她压着声音羞恼地问,
“你不学了?”
头顶上传来一声哼笑,
“现在有比学习更重要的事。”
许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