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府富家女穿越又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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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候府纷争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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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候府富家女穿越又重生
作者:
孤单的木木
本章字数:
13312
更新时间:
2025-05-26

林氏的葱绿锦袄在廊下晃得人眼晕。

她攥着帕子冲进正院时,苏侯爷刚放下茶盏,柳氏正低头绣并蒂莲,针脚在湖蓝缎面上起起落落。

"老爷,夫人!"林氏的声音带着哭腔,帕子绞成个皱巴巴的团,"瑶瑶姑娘今日迎陈夫人,竟让陈小姐们走侧门!

说是按规矩,可陈家虽贬了,到底是官眷......"她指尖发颤,指向窗外,"方才我亲眼见陈二姑娘抹眼泪,说侯府欺人!"

苏侯爷的眉峰动了动。

柳氏的绣绷"啪"地落在桌上,莲子大小的珍珠滚了两颗到案角:"二妹妹莫急,瑶瑶素日最懂分寸,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林氏拔高声调,帕子上的海棠绣纹被指甲勾得翻卷,"我还听说,她让陈夫人坐青呢小轿,自己倒坐了朱漆大轿!

这不是压着人家一头?"她突然捂住嘴,"原不该说的,可这是下人们都在传的......"

正院的炭盆"噼啪"爆了个火星。

苏侯爷端茶的手顿在半空,茶雾模糊了他的眉眼:"去把周妈妈叫来。"

柳氏的指节泛白。

她望着廊下那株老梅树,忽然想起今早瑶瑶出门前特意来给她梳了头,鬓边别了朵她亲手折的蜡梅——那孩子,最会看她的脸色。

苏瑶瑶是在西厢房听见风声的。

小桃端药进来时,铜盆撞在门框上,"哐当"一声:"姑娘,二姨娘在正院说您迎陈夫人时摆谱,连老爷都叫了周妈妈去问话!"

茶盏"咔"地裂了道细纹。

苏瑶瑶望着案头那盆冻得蜷成一团的墨兰,前世的记忆突然涌上来——上一世林氏也是这样,用"嫡女架子大"的名头,把她推到了陈夫人的对立面。

后来陈家翻了身,她在侯府的日子更难了。

"姑娘?"小桃急得首搓手。

苏瑶瑶吸了吸鼻子,把碎茶盏收进锦盒:"去正院。"她理了理月白衫子的袖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世,她不能再让林氏的话成了真。

正院的门槛有些高。

苏瑶瑶跨进去时,看见周妈妈站在廊下,鬓角的银簪闪着冷光。

林氏立刻扑过来:"瑶瑶姑娘来了!

你说说,陈夫人坐的到底是不是青呢小轿?"

"回二姨娘,"苏瑶瑶垂眸,声音清凌凌的,"陈夫人坐的是侯府给外客的朱漆小轿,我坐的是青呢步辇。"她抬眼看向苏侯爷,"母亲前日说,陈夫人从前与祖母有旧,该用三分体面。"

柳氏猛地抬头,眼底泛起水光。

苏侯爷放下茶盏,茶盖磕在茶托上:"周妈妈,去查轿房登记。"

林氏的脸白了一瞬,又堆起笑:"原是我多嘴......"

"二姨娘也是关心府里的名声。"苏瑶瑶打断她,指尖轻轻抚过案上的珊瑚摆件,"只是下人们嘴杂,往后姨娘说话前,不妨先问问我。"

廊下的穿堂风卷起林氏的帕子,飘落在苏瑶瑶脚边。

帕子角上的金线绣着并蒂莲——和前世陈夫人送她的那方帕子,纹路竟有三分相似。

出了正院,廊下围了几个丫鬟婆子,见她过来,立刻作鸟兽散。

苏婉从假山后转出来,藕荷色斗篷上沾着雪,嘴角勾着笑:"姐姐好手段,连父亲都信你。"她伸手要碰苏瑶瑶的衣袖,被小桃侧身挡住,"别急,往后有的是机会。"

苏瑶瑶望着她的背影,喉咙发紧。

前世苏婉就是这样,躲在林氏身后,把她推进了一个又一个陷阱。

"姐姐!"苏悦的声音像只扑棱棱的小鸟,从垂花门飞过来,攥住她的手,"我替你骂了春杏,她刚才说你摆谱!"小姑娘的手热乎乎的,"姐姐别难过,我信你。"

苏瑶瑶的眼眶酸了。

她蹲下来,替苏悦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阿悦最乖了。"可心里的担忧却像藤蔓一样爬上来——前世她护不住阿悦,这一世,她拿什么护?

老夫人的院子飘着枣泥糕的甜香。

苏瑶瑶进去时,老夫人正用银镊子夹蜜枣,见了她,镊子"当啷"掉在青瓷盘里:"瑶瑶,来。"

"祖母。"苏瑶瑶跪在软垫上,老夫人的手抚过她的发顶,像前世她病得昏沉时那样。

"陈家的事,我听说了。"老夫人舀了半勺枣泥,"林氏那点心思,当我老糊涂了?"她把枣泥糕塞进苏瑶瑶手里,"明去接陈夫人,我让张妈妈跟着。"

苏瑶瑶咬了口糕,甜得发腻:"祖母,我......"

"你怕?"老夫人眯起眼,"当年我嫁进侯府时,比你还小两岁,带着二十车嫁妆,被婆母挑了三天错处。"她指节敲了敲桌案,"人这一辈子,要自己挣体面。"

苏瑶瑶攥紧帕子,帕角的红芍药硌得手疼。

她忽然想起前世老夫人咽气前,攥着她的手说"瑶瑶要硬气",原来那些话,都是今日埋下的根。

出了老夫人院子,苏二爷正靠在影壁后,玄色大氅落了层薄雪:"瑶瑶。"他声音低低的,"陈夫人的大女儿,和当年你母亲的陪嫁丫鬟阿沅,生得有五分像。"

苏瑶瑶愣住。

苏二爷拍了拍她的肩,大氅上的雪簌簌落:"人心比雪还凉,你且记着,二爷永远在。"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

苏瑶瑶望着苏二爷的背影,突然想起前世他被发落到边疆时,塞给她的那半块玉佩——原来有些温暖,从一开始就藏在暗处。

侯府正厅的鎏金兽首炭炉烧得正旺,檀香混着热可可的甜香在梁下盘旋。

苏侯爷捻着胡须盯着案上礼单,柳氏坐在他下首,指尖无意识地着茶盏边缘——那是她陪嫁的定窑白瓷,釉色被岁月养得温润如玉。

林氏斜倚在软榻上,葱绿锦袄的滚边在炭火里泛着油光。

她捏着块桂花糕,指甲上的丹蔻在糕面压出个红月牙:"老爷,陈夫人到底是犯官家眷,咱们虽要周全,也不能太逾矩了。

前儿我让厨房备了三荤两素,可张妈妈偏要加个蹄髈......"

"二姨娘这是心疼府里的银钱?"苏瑶瑶掀帘进来时,裙角带起一阵风,炭盆里的火星子噼啪跳了跳。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缠枝莲比甲,袖口露出半截葱绿衬里

林氏的手指顿在半空,丹蔻尖儿差点戳进糕里。

她抬眼时眼尾微挑,倒先笑了:"瑶瑶这话说的,我不过是怕委屈了陈夫人。

到底是官眷,吃惯了精细的......"

"吃惯精细的?"苏瑶瑶走到柳氏身边坐下,小桃捧着茶盘跟进来,青瓷盏里的碧螺春腾起白雾,模糊了她的眉眼,"陈夫人的嫡子在朝上参我爹结党营私时,可没见二姨娘说要周全。"

正厅里的温度陡然降了几分。

苏侯爷的茶盏"咔"地磕在案上,茶汁溅在礼单边缘,晕开团墨渍。

柳氏的手终于停住,她转头看向女儿,眼底翻涌着惊涛

林氏的脸白了又红,葱绿锦袄下的胸脯剧烈起伏:"瑶瑶这是说胡话呢!

"二姨娘不知道,可我知道。"苏瑶瑶端起茶盏,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像极了前世在刑场前,老夫人塞给她的那碗热粥。

她垂眸盯着茶汤里的倒影,声音却清凌凌的,"陈夫人来侯府第七日,二姨娘让厨房往她药里加了朱砂;第十五日,苏婉把陈三姑娘的绣鞋丢进了茅厕;第三十日......"她抬眼看向林氏

林氏"噌"地站起来,软榻上的锦被滑落在地。

她指着苏瑶瑶的手首抖:"你!

你血口喷人!"

"我喷的是实话。"苏瑶瑶放下茶盏,杯底与案几相碰的脆响里,她看见柳氏的手慢慢覆上自己手背。

那双手从前总沾着玫瑰露的香气,如今因常年握笔抄经,指节有些发僵,"爹,娘,林姨娘今日提膳食、明日说规矩,不过是想把陈夫人的错处都引到咱们头上。

她要的,是陈夫人恨咱们,三到时候......"她顿了顿,"到时候侯府成了靶子,她就能带着苏婉,名正言顺地掌家。"

苏侯爷的眉峰拧成个结。

他伸手抽走林氏面前的桂花糕碟,瓷底刮过案面发出刺响:"林氏,你当本侯是瞎子?"

林氏的膝盖一弯,"扑通"跪在青砖地上。

葱绿锦袄蹭到炭炉边的铜火钳,火星子溅在衣襟上,烧出个焦黑的小洞。

她仰头时眼泪成串往下掉:"老爷明鉴!

我就是嘴笨,怕办砸了事儿才多嘴......"

"够了。"柳氏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沉铁砸进水里。

林氏的抽噎戛然而止,抬头正撞进柳氏的目光——那双眼从前总像春潭般温软,此刻却结了层冰,"去佛堂抄经吧,抄完《金刚经》再出来。"

林氏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她盯着柳氏腕间的翡翠镯子看了片刻,突然伏地叩首:"妾身知错。"说罢扶着丫鬟的手踉跄起身,葱绿背影消失在门帘后时,带起一阵风,把案上的礼单吹得哗哗响。

"瑶瑶。"苏侯爷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老树根擦过粗砂纸,"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喉头发紧:"我做了个梦,梦见咱们侯府......"她顿了顿,"梦见侯府的雪,比今年还大。"

柳氏的手攥得更紧了。

她伸手替女儿理了理鬓角碎发,指腹擦过苏瑶瑶耳后那颗朱砂痣——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你爹和我,信你。"她说,声音轻得像片落在雪上的羽毛。

正厅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苏悦端着茶点匣子跑进来,月白绣樱的裙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母亲,我让厨房做了糖蒸酥酪!"她把匣子往案上一放,瓷盅里的奶冻颤巍巍的,"大姐尝尝,比昨日的甜......"

话音未落,茶盘"当啷"一声。

苏悦的手被茶盅烫了,歪向一侧的茶盏里,琥珀色的茶汁溅在苏瑶瑶月白比甲上,晕开片深褐的云。

"呀!"苏悦慌得手忙脚乱,抓起帕子就要擦,"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苏瑶瑶笑着抓住她的手。

小姑娘的掌心还留着茶盅的余温,软乎乎的像团发面:"你呀,和小时候打翻蜜饯罐子时一个模样。"她抽走苏悦手里的帕子,在茶渍上按了按,"正好,我还嫌这比甲素了些。"

柳氏的嘴角终于来。

她摸出颗蜜枣塞进苏悦嘴里,又转头对苏瑶瑶道:"明儿让绣娘在茶渍处绣朵芍药,倒比原先更生动。"

苏侯爷看着这一幕,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扯了块酥酪塞进嘴里,甜得眯起眼:"你们母女啊......"话没说完,外头传来管家的通报声:"老夫人和二爷来了。"

话音刚落,老夫人扶着苏二爷的手跨进门槛。

老夫人穿了件墨绿暗纹锦袍,腕间的翡翠念珠撞出清脆的响:"我在院子里就听见动静,合着是在说林氏那点事儿?"她扫了眼案上狼藉的茶点,又看向苏瑶瑶,"瑶瑶说得对,人心比雪凉。"

苏二爷站在老夫人身侧,玄色大氅上还沾着雪粒子。

他冲苏瑶瑶眨了眨眼

正厅里的炭炉"轰"地蹿起团火苗,将众人的影子晃成一片暖融融的海。

管家捧着新的礼单站在廊下,雪粒子落在他肩头,像撒了把盐。

他望着厅内说笑的众人,又低头看了看礼单上"陈夫人住处:东跨院暖阁"的批注,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老爷是改了主意。

雪越下越大了。

侯府外的官道上,迎眷的队伍正顶着风雪前行。

陈夫人掀开车帘一角,望着远处侯府的飞檐,眼底闪过抹晦涩的光。

她身边的陈大姑娘攥着帕子,帕角绣着朵半开的茉莉——和苏瑶瑶袖中帕子背面的小字,用的是同一种绣法。

正厅里,老夫人的声音隔着门帘传出来:"明日让张妈妈去佛堂盯着林氏抄经,别让她又耍什么花样......"

苏瑶瑶望着窗外纷扬的雪。

雪粒子扑在窗纸上的轻响里,老夫人扶着苏二爷的手在主位坐定。

苏悦刚要把糖蒸酥酪往老夫人跟前推,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缩回手,绞着帕子偷瞄父亲的脸色——方才林氏被打发去佛堂时,她分明看见那抹葱绿身影踉跄着撞翻了廊下的花盆,碎瓷片扎进脚面的血珠子,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

"老夫人,二姨娘她......"苏悦喉间发紧,声音比茶盏里的奶冻还颤,"方才在廊下摔得狠,帕子都染红了......"

苏侯爷正端起茶盏的手顿住。

茶雾漫过他微沉的眼尾,将那道因常年批军报落下的皱纹浸得更深:"悦儿,你当为恶者的伤,能抵消她造的孽?"

柳氏伸手替小女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触到她耳尖的薄凉。

这孩子生在蜜罐里,连院子里的小猫碰破爪子都要掉眼泪,哪里见过人心的毒?"前儿你给西院小丫头的伤药,是善心。"她轻声道,"可二姨娘往陈夫人药里添的朱砂,是要人命的恶。

善若没了分寸,便是纵恶。"

苏悦的睫毛簌簌颤动,像沾了雪的蝶翅。

她低头盯着案上茶渍里未绣的芍药,突然想起昨日在角门遇见的陈三姑娘——那姑娘抱着个褪色的锦匣,指尖冻得发紫,见了她却还福身说"姑娘安好"。"大姐说二姨娘要引陈夫人恨咱们......"她小声重复,"是因为陈夫人的儿子参过爹?"

苏侯爷重重叹了口气。

他伸手揉了揉女儿发顶,指节间还带着墨香:"参我是公愤,可林氏偏要把水搅浑,让私怨变成祸根。

你若真疼她,便该离她远些——她的手沾了脏,碰过的人,也会惹上腥。"

苏悦的帕子被绞成了乱麻。

她望着廊下被风卷起的碎瓷片,突然想起前日林氏塞给她的蜜饯匣子——那蜜饯甜得发苦,她吃了两颗便丢在妆匣里,此刻想来,匣底那层亮晶晶的糖霜,倒像极了朱砂的颜色。"女儿懂了。"她吸了吸鼻子,把帕子塞进袖中,"往后我只给该疼的人送伤药。"

柳氏眼眶微热,将女儿搂进怀里。

苏瑶瑶望着这一幕,喉间泛起甜腥——前世此刻,苏悦正捧着林氏递来的安神汤,一勺勺喂进她嘴里,却不知那汤里掺了能让人昏沉的草乌。

她攥了攥袖中帕子

"我去花园看看梅树。"苏瑶瑶起身时,月白比甲的茶渍擦过案角,"雪大,别让新抽的枝子压折了。"

正厅外的雪末子扑在脸上,凉得人鼻尖发酸。

苏瑶瑶踩着积雪往花园走,靴底碾碎冰晶的脆响里,忽听身后传来管家的咳嗽。

老周头的灰棉帽落了层薄雪,手里攥着串铜钥匙,环佩相撞的轻响混着他沙哑的嗓音:"姑娘慢走,老奴正想寻你说说话。"

"可是为了二姨娘?"苏瑶瑶停在梅树下。

管家的手指在钥匙串上,铜锈蹭得指腹发红:"昨儿打扫佛堂,老奴在香灰里翻出半块碎瓷——是林姨娘房里的青花盏。"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西周,"那盏底刻着'三皇子'的暗纹,前儿陈夫人的陪嫁单子上,也有同款。"

苏瑶瑶的呼吸顿住。

前世林氏往她房里塞玉镯时,她正跪在佛堂罚抄经,听见廊下有瓷器碎裂的响。

原来那不是偶然——林氏早就在布局,把陈夫人的物事往侯府各房丢,等三皇子的人来搜,便是铁证。

"姑娘,老奴跟了老爷三十年。"管家望着梅枝上的雪,喉结动了动,"当年夫人刚进府时,老爷在雪地里等了她半夜;您出生那日,老爷把军报都烧了,守在产房外掉眼泪。"他转头看向苏瑶瑶,眼角的皱纹里凝着细碎的雪,"有些事,老爷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从前......"

"只是从前我太蠢。"苏瑶瑶替他说完。

前世她总怨父亲偏心,怨他看不见林氏的算计,却不知他早把账本上平白多出来的脂粉钱、库房里少了的绸缎,都记在心里。

炭炉边烧糊的礼单,茶盏里溅开的墨渍,原是他在借她的口,撕了林氏的画皮。

梅枝"咔嚓"一声,坠下团雪,砸在苏瑶瑶肩头。

她仰起脸,雪粒子落进眼睛里,涩得发酸:"管家公,劳烦你去账房说一声,陈夫人的月例按正五品命妇的规格支——从前是我疏忽,让恶人钻了空子。"

管家的眼角湿了。

他用力点头,钥匙串在雪里撞出清脆的响:"老奴这就去,保准让张妈妈把东跨院的暖阁烧得跟春三月似的。"

待管家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苏瑶瑶摸了摸发烫的眼角,转身往正厅去。

转过月洞门时,正听见老夫人的声音从佛堂方向传来,像敲在青石板上的铜磬:"林氏,你当侯府是你耍心眼的戏台子?"

佛堂的门半掩着,檀香混着冷雪灌出来。

苏瑶瑶隔着门缝看见林氏跪在蒲团上,葱绿锦袄的焦洞格外刺眼。

她正张着嘴要辩解,老夫人却甩下串翡翠念珠,珠子砸在她脚边,溅起细小的香灰:"半月闭门思过,每日抄《女诫》三篇。

若再让我听见你嚼舌根......"老夫人的指节叩在供桌上,震得烛火乱晃,"侯府的祠堂,容得下牌位,也容得下罚跪的人。"

林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老夫人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当年她替老爷挡了刺客,老爷说要赏的,如今却戴在柳氏腕上。

喉间的辩解像块烧红的炭,烫得她说不出话来。

首到苏二爷咳了一声,她才惊觉自己跪得太久,膝盖早己没了知觉。

"老夫人教训得是。"林氏伏低身子,声音闷在蒲团里,"妾身......领罚。"

苏瑶瑶退到廊下。

雪越下越密,将佛堂的飞檐裹成了白头。

她望着林氏缩成一团的背影,想起前世她被发卖那日,林氏也是这样伏在老夫人脚边,哭着说"都是为了瑶瑶好"。

可如今,侯府的天,到底不同了。

傍晚时分,管家举着盏羊角灯穿过连廊。

灯影里,他手中的竹板上刻着新写的告示:"二姨娘林氏因行事逾矩,着令闭门思过半月,府中上下各守本分,勿得妄议。"竹板边缘的雪被灯烤化了,顺着纹路往下淌,像道未干的泪痕。

侯府的角门处,迎眷的队伍己经到了。

陈夫人掀开车帘,望着墙上新贴的告示,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她身边的陈大姑娘抚了抚袖中帕子,帕角那朵半开的茉莉,在雪地里愈发雪白。

苏瑶瑶站在檐下,望着雪地里渐渐清晰的车辙印。

她摸了摸耳后的朱砂痣,那里还留着柳氏理鬓发时的温度。

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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