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第一天,苏糖被手机铃声吵醒。屏幕上显示「江宴」的名字,时间才早上六点半。
"喂?"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看窗外。"
苏糖拉开窗帘,晨雾中隐约可见一个高挑身影站在宿舍楼下。江宴穿着正式的白衬衫,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在秋风中站得笔首。
"你疯啦?"苏糖裹着睡衣冲下楼,"这么早..."
话没说完,江宴就把怀里的东西塞过来——是个保温箱,打开后冷气扑面,里面整齐码着三排草莓。
"第一茬。"他耳尖通红,"实验室的无土栽培..."
苏糖拿起一颗咬了口,酸甜汁水在舌尖迸开。晨雾散去的阳光里,她突然发现江宴的袖口沾着泥土,指甲缝里还有新鲜的草渍。
"你该不会..."她瞪大眼睛,"在实验室种草莓?"
江宴低头玩她睡衣上的纽扣:"...三个月前开始的。"
原来从她随口提过"想吃反季节草莓"那天起,这位清华天文系的高材生就开始偷偷研究植物光照周期。苏糖数了数草莓数量——正好99颗,排成心形。
"所以..."她故意板起脸,"这就是你的求婚仪式?"
江宴瞬间僵成雕像。苏糖正要笑他,远处突然传来教堂钟声——今天是十月一日,也是他们相识第520天。
"其实..."江宴声音发紧,"有安排。"
他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两张门票:西什库教堂的国庆音乐会,演出曲目赫然是《星空》交响乐版。
"你编曲的那个?"苏糖惊喜地翻看票面,"不是说被乐团拒了吗?"
江宴的耳朵更红了:"...重新申请了。"
教堂前的银杏叶己经开始泛黄。苏糖穿着江宴提前准备的星空蓝连衣裙,看他紧张得同手同脚走路的样子,忍不住逗他:"江同学,你手心出汗了~"
江宴立刻把手往身后藏,却不小心碰倒了路边小摊的明信片架。摊主老太太笑呵呵地说:"小伙子,给女朋友买张邮票吧?"
苏糖正要解释,江宴己经认真挑选起来。他选了张教堂彩窗图案的明信片,在背面写下「2023.10.1」,然后郑重其事地...贴了张面值520的邮票。
"这面值..."苏糖戳了戳邮票,"能寄到月球了吧?"
江宴把明信片放进胸前的口袋:"...不寄。"他小声补充,"收藏。"
教堂内光线昏暗,彩绘玻璃将阳光滤成斑斓色块。演出开始前,江宴突然离席,回来时手里多了杯热可可。
"加了草莓糖浆。"他小心翼翼递过来,"你喜欢的。"
苏糖啜了一口,甜度刚好。舞台上乐团开始调音,她突然发现指挥居然是民乐系主任——而第一小提琴手的位置空着。
"江宴..."她拽了拽身边人的袖子,"该不会..."
话没说完,灯光骤暗。一束追光打在那个空位上,江宴不知何时换上了演出服,手持小提琴站在那里。
"抱歉。"主持人声音响起,"临时增加特别环节——作曲者亲自演奏《星空》主题变奏。"
苏糖的眼泪瞬间涌出来。这首曲子她太熟悉了,正是三年前奥赛集训时,她经常哼唱的那段旋律。江宴不仅记住了,还把它编成了完整的交响乐。
小提琴声响起时,教堂穹顶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蓝光——是江宴改良的萤火虫装置,每一只都带着微型反光片,将彩窗的光折射成星河。
演奏到高潮处,江宴突然离席,径首走到苏糖面前单膝跪地。全场哗然中,他从琴盒里取出个丝绒盒子:
"补上..."他声音发抖,"正式的。"
盒子里是枚钻戒,戒托做成天琴座造型,主石旁环绕着七颗小钻——正是天琴座RR星和它的伴星群。
苏糖的眼泪砸在戒面上。她突然发现戒圈内侧刻着两行字:
「Every universe, every timeline」 「每个宇宙,每条时间线」
这是他在金像奖后台就想说的话。
"愿意吗?"江宴仰着脸问。彩窗的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
苏糖伸出左手:"你倒是戴啊!"
江宴的手抖得差点把戒指掉地上。戴好后,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无名指,引来全场起哄的掌声。
音乐会结束后,他们被热情的观众团团围住。有位白发老教授拉着江宴的手说:"孩子,你母亲若在天有灵..."
江宴突然僵住。苏糖这才注意到人群外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林小雨的父亲,正阴沉着脸拍照。
"走。"她拽着江宴挤出人群,却听见身后林父高声说:"江同学,军方项目考虑得如何了?"
江宴头也不回:"销毁了。"
"包括你母亲的笔记?"
这句话让江宴猛地转身。苏糖感觉他手臂肌肉绷得像石头:"...你们永远找不到。"
回程的出租车上,江宴异常沉默。苏糖把玩着新戒指,突然发现钻石在阳光下会折射出蓝光——和实验室里那个量子装置一模一样。
"江宴。"她小声问,"戒指上的钻石..."
"不是钻石。"江宴握住她的手,"是伴星矿物。"
原来他偷偷保留了天琴座RR伴星的陨石样本,在实验室培育出了这种特殊晶体。苏糖突然想起什么:"所以军方追的是..."
"嗯。"江宴点头,"最后一块在你戒指上。"
这个认知让苏糖心头一热。江宴把最珍贵的科研成果,做成了她的求婚戒指。
当晚的庆功宴上,民乐系主任喝高了,拍着江宴的肩说:"小子!知道为什么批准你上台吗?"他晃着酒杯,"你爸当年就是这么追到你妈的!"
全场哄笑中,江宴红着脸给苏糖剥虾。她突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素圈——和她的是同款材质,只是没有镶嵌。
"你的怎么没钻石?"
江宴把虾肉喂到她嘴边:"...等你送。"
这个回答让苏糖笑倒在椅子上。回宿舍前,江宴神秘兮兮地塞给她个U盘:"回家看。"
U盘里是段视频:黑暗的实验室里,量子装置缓缓启动,蓝光粒子逐渐组成立体投影——是江妈妈年轻时的样子,正在天文台前微笑挥手。
"这是..."苏糖捂住嘴。
"数据还原。"视频里的江宴轻声解释,"用妈妈的笔记...重建了她的量子印记。"
影像中的江妈妈突然看向镜头,嘴唇开合似乎在说什么。江宴按下某个键,声音渐渐清晰:
「...告诉小宴,要像守护天琴座RR那样,守护他爱的人。」
视频结束后的黑屏上,缓缓浮现一行字:「我会的,妈妈」
窗外,天琴座RR星在夜空中静静闪烁。苏糖摸着戒指,突然明白江宴为何执着于这颗星星——它不仅承载着母亲的遗志,如今也守护着他们的爱情。
手机震动,江宴发来消息:「明天去新房?」
苏糖笑着回复:「好呀,记得带草莓苗~」
附加的照片里,阳光房己经搭好了架子,旁边是两盆郁郁葱葱的草莓苗。标签上写着:「糖糖的星星果园」
【系统提示:记忆碎片完整度100%,最终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