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夏下楼时，正看见陈时序端着两杯豆浆从厨房走出来。
陈时序站在餐桌面前，听见声响抬头看她，“过来吃早饭。”
“你怎么这么早醒？”云知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脸色焦灼，“你的头疼不疼？”
云知夏想了想，自顾自地说着，“算了，我先去给你买醒酒药。”
陈时序瞧着小姑娘刚醒来自己一个人在眼前着急忙慌地转来转去，忍俊不禁：“我不疼，宝宝。”
“我现在很清醒。”陈时序捏了捏她的脸，“倒是你，昨晚就在这儿照顾我，肯定累坏你了。”
说起这个，云知夏脑子开始断断续续地浮现出昨天晚上的画面。
她的脸颊倏地一红，陈时序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问话：“是怎么了？我昨晚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吗？”
“还是说，我说了什么话……？”
说了什么话？
他说的话可多着呢，有前言不搭后语的，也有撩拨她心弦的。
云知夏的眼睫颤了下，“没有。”
“没有就好。”陈时序嘴角扬起笑容，“喝断片了，不太记得。”
说着，陈时序拉开一旁的椅子，云知夏眨眨眼，想起什么：“阿序，我需要洗漱一下。”
“好。”陈时序转身去柜子里新的洗漱用品，递到她面前时，突然说：“宝宝，你昨晚没洗澡，现在要不要洗一下？”
“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有烘干机。”陈时序指了指洗衣房的位置：“只不过，我这儿只有我的衣服，要不要先穿着我的？”
云知夏身上确实不太舒服，点点头应下，就拿着洗漱用品先进了洗手间。
她刚洗漱完，就听见紧闭着的门被敲响。
云知夏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连忙拉开一条小缝。
门外的陈时序正微俯着身，手里拎着件浅杏色的棉质居家服，“先穿这个，等衣服洗净烘干好了再换。”
云知夏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里还沾着点洗衣液的清香，想必是刚才找衣服时不小心蹭到的。
她伸手去接，指尖刚好与他相触，如若电流般的感觉袭来。
陈时序忽然低笑一声：“脸红什么？”
镜子里的她鬓角还带着湿意，脸颊红得像浸了蜜的桃子。
“没、没有。” 她慌忙拽过睡衣退进门内，门关上的刹那，听见外面传来他压抑的轻笑。
云知夏心尖发软，她打开热水，水流顺着她的头顶一路往下，无意间瞥见摆放在角落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一致。
整个浴室都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云知夏拿着浴巾擦拭身体。
棉质睡袍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领口刚好到锁骨的位置。
云知夏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刚扣好第一颗扣子的手忽然顿住。
完了，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没有换洗的贴身衣物。
穿上衣服的那一刻云知夏还觉得没有什么不适，因为平日里她穿的睡衣都有胸垫。
只是感觉到下面的某处有些凉。
而这时，门又被敲响了，这次的敲门声轻得像羽毛落在纸上。
“方便吗？” 陈时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给你拿了吹风机。”
她刚应了声 “嗯”，门就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那个......我没有换洗的贴身衣服。”
陈时序倚在门框上，手里举着台米白色的吹风机，电线在他臂弯里绕了个圈。晨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溜进来，在他肩头镀上一层金边，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刚好落在她脚边。
听见女孩说的话，陈时序呼吸猛然一滞。
他确实忘了这事儿。
可现下家里没有别的可以让她穿上，只能出去买。
陈时序咽了咽喉咙，放下手里的吹风机：“宝宝，我现在去买。”
话音刚落，转身之际，一只温软的小手倏然地拉住了他的手腕：“算了，没关系，反正衣服很快就好了。”
“你昨晚喝这么多，今天早上又这么早醒。”云知夏小声说：“不想让你折腾。”
陈时序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啪嗒”一下彻底断了。
他能忍得住吗？
他不能吧？
脑子里两道声音在不断挣扎播放，陈时序再次开口的声音不自觉的有点儿哑：“听夏夏的。”
“湿头发容易感冒。” 他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要我帮忙吗？”
云知夏正拿着毛巾胡乱擦着头发，闻言动作一顿，镜子里映出他的身影，睫毛上像是落了细碎的金粉。
“我自己来就行。” 她伸手去接吹风机，却被他轻轻按住了手背。
“别动。” 陈时序绕到她身后，温热的掌心托着她的后颈，“低头。”
吹风机的热风呼呼地吹着，他的指腹穿过发丝时带着轻微的粗糙感，偶尔碰到她的耳垂，云知夏就像被惊到的小兔子，肩膀猛地一缩。
“你昨晚难受吗？”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低垂的眼睫，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还好。” 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似是故意般：“只记得有人抱着我不肯撒手。”
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响亮，云知夏的脸 “唰” 地一下红透了。
她明明记得是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抱着自己一顿亲，送人进房间的时候，还抱着自己不让走，怎么就成了她抱着他不肯撒手？
“你记错了！” 她摇摇头，他的鼻尖正贴着她的鬓角。
陈时序关掉吹风机，浴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他的拇指着她耳垂上的小银珠，低笑着说：“哦？那是我抱着你不放？”
镜子上的水汽渐渐散去，清晰地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云知夏的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就是你呀。”
“想想也对。” 陈时序首起身，顺手替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宝宝这么好看。”
“我把持不住也正常。”
这句话猛然让她想起昨晚他把她圈在怀里，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颈窝，像要在她的皮肤上烙下一个专属的印记。
还有那句：“想把你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