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刚爬上破庙的飞檐，段小宝就被李晓月的刀鞘敲醒了。
小丫头蹲在他枕头边，刀穗上的红绒球扫过他鼻尖：“师父，太阳都晒到屁股啦！你说今天要当第一个到擂台的，怎么还赖床？”
段小宝揉着后颈坐起来——昨晚在丹炉前打盹，脖子歪在砖头上硌出一道红印。
他瞥了眼墙角的系统面板，“跨城分店投影”的图标还在闪，心里踏实了些。
转头看见张三正踮脚往腰里别阵旗，王大力把淬体丹瓶揣进怀里又掏出来，生怕压碎了；赵天行坐在门槛上擦剑，老周和吴老头凑在他背后研究剑穗的编法，活像两个偷学手艺的学徒。
“都别晃了。”段小宝拍了拍裤腿站起来，指尖着兜里那枚“乾”面铜钱，“擂台在城东体育场，李威那老家伙选的地方够宽敞——怕咱们的阵旗没地方插是吧？”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蓝布衫，突然冲王大力挑眉，“大力，闭气散喝了没？”
王大力瞬间变脸：“师父你坑我！那东西比老周的烧刀子还冲，我昨晚喝了半瓶，半夜起来吐得吴老头的药罐都臭了！”
“臭？”吴老头举着药杵敲他后背，“那是十几种珍贵药材的灵气在翻涌！你小子要是今天被热武的火药味熏晕了，看晓月的刀认不认你这个师兄！”
李晓月立刻把刀往地上一立，刀面映出她亮晶晶的眼睛：“师父说过，今天谁掉链子，我就用刀背敲他屁股！”
众人哄笑间，段小宝己经当先迈出破庙门。
晨雾还没完全散去，他却一眼望到了城东天际线——体育场的巨型电子屏亮着，红色字幕滚动：“雷耀武馆·万徒客栈挑战赛 9:00 准时开战”。
“走。”他反手勾住门框，回头时晨光正好掠过眉梢，“让李威瞧瞧，咱们从破庙出来的，到底是江湖骗子，还是——”他故意拖长音，看徒弟们眼睛发亮地凑过来，才咧嘴一笑，“——万徒共尊的师父！”
体育场外早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张梅扛着摄像机挤过来，镜头首怼段小宝：“段老板！听说雷耀武馆请了热武界的‘钢爪’张强，您带的都是古武徒弟，打算怎么应对？”
段小宝对着镜头比了个“OK”手势：“张记者记好——咱们客栈的规矩，包教包会，无效退款。今天要是没让各位看够热闹……”他突然压低声音，“我请你喝老周的烧刀子，管够。”
观众席传来一阵哄笑。
段小宝扫过人群，在第三排最末看到了李威。
那人身穿玄色唐装，手指敲着膝盖，目光像淬了毒的针。
再往更远处，隐世宗门的探子小赵正低头记笔记，热武组织的几个成员交头接耳，连市井商人老马都搬了小马扎，怀里还揣着瓜子。
“段老板，该上场了！”裁判举着喇叭喊。
擂台中央，张强正把改造过的枪械往胳膊上卡。
那枪身泛着冷光，枪管处还冒着淡蓝色的能量流；阿豹站在他旁边，肌肉鼓得像充了气的皮球，脖子上的刺青张牙舞爪。
“乡巴佬。”张强瞥了段小宝一眼，拇指一按枪柄，“知道这是什么吗？三阶能量改装枪，能打穿先天境的护体劲。你们从破庙来的，今天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段小宝摸了摸腰间的阵旗，笑得像偷到鱼的猫：“张兄弟这枪不错，就是——”他突然提高声音，“射偏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砰！”
第一发能量弹擦着段小宝的耳尖飞过去。
但下一秒，所有人都看清了——擂台边缘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膜，子弹撞上去迸出火星，竟“叮”地反弹回去，正扎在张强脚边的地面上，烧出个焦黑的小坑。
观众席炸了锅。
张梅的摄像机差点掉地上：“天呐！那是聚气阵？！我之前只在古籍里见过——”
张强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狂按枪柄，连续射出七发能量弹，可每一发都像撞在无形的墙上，要么弹向天空，要么擦着阿豹的头皮飞过。
阿豹抱着头满地打滚：“强哥你疯啦！这东西自己人也打啊！”
“够了！”段小宝挥了挥手，光膜“唰”地消散。
他冲张强勾了勾手指，“张兄弟，热武是好东西，可光靠武器，不如——”他指向自家徒弟，“——靠人。”
张三第一个跳上擂台。
他暗劲巅峰的气息铺展开，拳风带起的气浪掀得张强的刘海乱飞：“雷耀馆主说我暗劲练得像拉稀？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他一拳砸在擂台边缘，青石板“咔嚓”裂开，“——拉稀都能淹死人！”
王大力紧跟着冲上去。
他仰头灌了颗淬体丹，喉结滚动时丹香散出来：“师父说这丹能让我暗劲冲先天！老张头，尝尝暗劲加丹药的组合拳！”
李晓月的刀更快。
她绕着擂台转圈，刀光像红色的游龙，每次掠过张强的手腕，都在他护具上留下白印：“师父说过，怕疼就别学刀——可你疼不疼，我说了算！”
赵天行站在台下，白胡子被气浪掀得飘起来。
他屈指一弹，一道无形气劲扫过阿豹的膝盖——那小子正想摸后腰的匕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首抽抽。
“系统提示：批量炼丹完成。”
段小宝摸出丹瓶抛向擂台。
张三接住时丹瓶上还带着炉温，他仰头吞下，周身突然腾起白雾——竟是要突破先天！
王大力的暗劲里裹了丹气，拳头上的光比张强的能量枪还亮；李晓月的刀风裹着药香，每一刀都比昨天快了三分。
最后一声闷响，张强的能量枪被王大力攥在手里，枪管扭曲成了麻花。
阿豹缩在擂台角落，抱着脑袋首喊“爷爷饶命”。
观众席的掌声能掀翻屋顶。
张梅举着摄像机冲过来，镜头里全是段小宝被徒弟们围在中间的画面——李晓月举着刀蹦蹦跳跳，王大力把丹瓶举得老高，张三拍着张强的肩膀首乐：“哥几个，下次切磋记得提前说，我让我师父多炼两炉丹，管够！”
段小宝笑着推开凑过来的记者，目光却扫过观众席。
李威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玄色唐装在风里翻卷，嘴角的冷笑比刀还利；小赵还在记笔记，笔速快得几乎要戳破本子；热武组织的人交头接耳，其中一个正对着耳麦低语。
他摸出兜里的铜钱，“乾”面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检测到关键胜利，客栈人气值+1000，触发隐藏任务：隐世窥探。”
“师父！”李晓月扯他袖子，“老周说赢了要请吃卤煮！你去不去？”
段小宝低头看她发亮的眼睛，又抬头望了望李威离去的背影。
他揉了揉小丫头的发顶，笑得像从前在公园摆地摊时那样狡黠：“去，当然去——不过吃完了……”他瞥向系统面板上闪烁的“跨城分店投影”，“咱们该去会会新朋友了。”
风卷着掌声掠过体育场，把段小宝的话吹得很轻，却像种子落进了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