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之夜的冲击如同潮水退去,留下了潮湿的痕迹,以及一种新的、难以言喻的连接。莱欧斯利没有立刻改变他与希奥拉的互动模式,但他内心深处,那份作为“猎物”的警惕感中,己经渗入了复杂的情绪。他开始有意识地将他们的互动引向更亲密的领域,并非为了操纵,而是在那种奇特的悸动和好奇心的驱使下。
他利用希奥拉“笨拙捕食”的本能,将危险的瞬间转化为亲近的机会。当希奥拉因为饥饿或情绪波动而向他扑来时,他不再只是闪避或强硬制服。他会张开双臂,接住她。她的身体如同冰雕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撞入他怀中,但他却感到一种异样的充实感。她会在他怀里笨拙地乱动,试图寻找那个她本能中渴望的地方,有时是他的脖颈,有时是他的脸颊。
或者说,他很享受整个让希奥拉和自己都舒服的“连接方式”。
当希奥拉因为饥饿或情绪波动向他扑来时,他不再只是闪避或制服。他会接住她,将她拥入怀中。最初,她只是在他怀里乱动,试图找到那个能让她“吃”到的地方。他会轻柔地限制她的动作,引导她,有时甚至会主动将自己的脸颊或脖颈凑到她试图“捕食”的位置。
这些时刻充满了张力。她的身体是冰冷的,充满危险的力量,但她的眼神有时会透露出一丝困惑,一丝依赖。他的怀抱是温暖的,他的气息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愉快”感,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透过她纯粹的本能,寻找她灵魂深处的东西。
他发现,当他这样抱着她,或者让她冰冷的指尖触碰自己的皮肤时,她的焦躁会稍微缓解,气息也会变得平静一些。这并不能根除她的饥饿,但至少能为她带来短暂的慰藉。而对他自己而言,这种亲密接触,伴随着她独特的气息,带来的那种“情绪高涨”感,己经不再仅仅是普遍的兴奋,而是强烈地聚焦在他对她的感受上。
希奥拉对这种新的互动方式感到困惑。为什么这个“猎物”不再逃跑?为什么他的怀抱让她感到……没那么饿,也没那么烦躁?她无法用己知的概念去解释,但她的本能接受了这种方式。
她开始不再是纯粹的“捕食”,更像是一种寻求慰藉的亲近。当她感到极度饥饿或情绪不稳定时,她会发出一种低弱的、类似求助的低语,然后看向莱欧斯利。如果他在场,她会走上前,不再是凶狠地扑咬,而是笨拙地、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试图得到他的拥抱或触碰。
莱欧斯利深知这种“驯化”的危险性。他是在用自己的存在作为诱饵,引导一个拥有可怕力量的存在。但他无法停止。他被她身上那种原始的、纯粹的生命力所吸引,被她强大的力量与孩童般的无知所形成的巨大反差所吸引,更被她那份对情感的未知,以及在她高傲外表下流露出的无助所触动。
莱欧斯利的心跳在他胸腔下,隔着她的手掌,清晰地传递给她。他没有移开手,任由她冰冷的指尖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银发,顺着她发丝的纹理,动作温柔而耐心。
“这里…”莱欧斯利低声说,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捕捉的柔和,“是我的心跳声。它总是这样跳动着,告诉我……我还在这里。”
希奥拉静静地听着,她无法理解“心跳”的意义,但那种稳定、温暖的震动,以及从莱欧斯利指尖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那种长久以来啃噬着她的饥饿焦躁,在这种接触下,仿佛被一层温暖的薄膜轻轻覆盖,虽然并未消失,却变得不再那么尖锐难忍。
她抬起另一只手,笨拙地试图触碰莱欧斯利的脸颊。莱欧斯利微微低头,让她冰冷的指尖轻轻贴在他的侧脸。她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丝的霜气,但他的皮肤是温暖的,甚至因为她的气息而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温热。
“你的温度……”希奥拉低语,她的声音褪去了往日的高傲和焦躁,显得异常轻柔,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依赖,“很舒服。”
莱欧斯利抓住她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着她的冰冷手指。
“你感到舒服就好。”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却让她感到温暖的光芒,“待在我身边,感到舒服……感到安全。这是你现在需要的。”
这种亲近,不再仅仅是莱欧斯利为了缓解她的饥饿和失控而采取的策略,它开始融入了更多的真心。他享受她冰冷却纯粹的依赖,享受她在他的触碰下平静下来的变化,享受她那双金色眼瞳中只倒映着他的身影。
从那天起,他们之间的互动方式变得更加……自然而亲密。
莱欧斯利不再仅仅是她的看守者,更像是她的引路人,她的锚点。他会花更多时间待在她的房间,不一定是为了解决问题,有时只是静静地陪伴。他会坐在她身边,阅读文件,或者只是闭目养神,而希奥拉则会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时看着他,有时摆弄着莱欧斯利给她带来的一些小玩意——那些能够发出柔和光芒的晶石,或者能播放舒缓音乐的机械八音盒。
她对环境的挑剔依然存在,但她抱怨的对象从整个梅洛彼得堡变成了莱欧斯利一个人。
“这里的空气湿度不够!”她会皱着眉说。
“这个灯光太亮了!”她会不满地哼一声。
而莱欧斯利总是耐心回应,或者干脆上手调整。他像是在养一只非常、非常高贵且危险的宠物,但宠物看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不像是看主人,而是看……某种更特别的存在。
有时候,她会主动靠过来。不再是猛烈地扑击,而是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寻求慰藉的姿态。她会走到他身边,轻轻地用她的冰冷身体贴着他的胳膊或者肩膀。莱欧斯利总是会放下手里的东西,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他甚至开始给她讲一些简单的故事,不是关于枫丹历史或梅洛彼得堡规则,而是关于天空、关于海洋、关于花朵和蝴蝶的故事——她名称中的“蝶”,以及她锁骨处的印记,让他觉得这些故事或许能触动她内心深处某种她自己都遗忘的东西。
或许,也可以帮助她更好的理解一些情感问题。
希奥拉听着这些故事,金色的眼瞳偶尔会闪烁出光芒。她无法完全理解故事的意义,但故事中描述的画面和情感,似乎在她“无心”的内在,投下了微弱的影子。她不再说这些故事无聊,甚至有时候会在莱欧斯利讲完后,发出一个类似疑问的音节,或者用冰霜在墙壁上具象化故事中的某个场景。
莱欧斯利意识到,她并非真的“无心”,只是她的“心”被层层冰封,需要被慢慢地融化、唤醒。而他,似乎正在成为那个融化冰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