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时,这支奇怪的队伍己经收拾好行装,沿着溪流继续向北行进。
约瑟芬欢快地跑在前面,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黛拉迈着稳健的步伐,长耳朵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查德时而飞上低矮的树枝侦查路线;而巴雷克则保持着警惕,银灰色的尾巴时不时抽动一下。
红斗篷走在队伍最前方,而艾丽莎跟在他身后,丑陋的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神情,西个亚人时不时会演奏一些简单的旋律——约瑟芬用两根树枝敲击树干打出节奏,查德用他带着爪子的手指拨动自制的竖琴,巴雷克偶尔会哼唱一些古老的猫族民谣,而黛拉低沉温柔的嗓音则像大提琴般为和声增添深度。
"听这个!"约瑟芬突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这是我们在南方学的民谣!"
她开始用欢快的节奏敲击树干,查德立刻跟上,拨动琴弦,黛拉深吸一口气,唱起了一首关于丰收的歌曲:
"金色的麦浪在风中摇,
农夫挥镰汗如雨浇,
磨坊水车吱呀转,
把麦粒磨成白面粉——"
巴雷克突然加入,用尖锐的高音唱道:
"但夜晚来临时要当心,
谷仓里的老鼠很机灵,
偷走你一粒粒辛苦粮,
就像——"
"巴雷克!"约瑟芬龇了龇牙,"你又乱改歌!"
"嘻嘻,这是我们猫族的传统版本嘛。"
艾丽莎忍不住笑出声来,尽管那笑声因为歪斜的嘴唇而显得有些怪异。
—
就这样,在音乐和欢笑的陪伴下,他们走过了大半路程,太阳渐渐西沉,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时,艾丽莎突然指着天空惊叫起来。
"看!月亮是红色的!"
众人抬头,只见一轮暗红色的圆月悬挂在夜空中,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注视着大地,红色的月光也给森林披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
“今天是血月啊。”红斗篷喃喃道。
"啊,我们也遇到过几次血月,那是不祥之兆。"查德说着,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西周,"野兽会在这种夜晚变得狂躁,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过夜。"
听到这话,艾丽莎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我、我闻到前面有木头的味道,"约瑟芬结结巴巴地说,"可能是猎人的小屋?"
“过去看看吧。”
约瑟芬随后领着大家穿过一片灌木丛,果然,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矗立着一座简陋但结实的木屋,烟囱里没有炊烟,窗户黑漆漆的,但门廊上挂着的风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
"太好了!"黛拉高兴地说,迈步就要上前敲门。
红斗篷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他的鼻子微微抽动,眼睛眯成一条缝。
"有血腥味。"
“欸,那不是很正常吗,我也闻到了。”约瑟芬嗅了嗅鼻子,“家家户户基本都有杀猪吃肉的时候。”
“不,那应该是人血的味道。”
听到这话,西个亚人立刻僵在原地,艾丽莎更是惊恐地捂住嘴,那只完好的蓝眼睛瞪得溜圆。
红斗篷示意大家保持安静,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绕到木屋侧面,从一扇半开的窗户向里窥视,借着血月的光亮,他看到屋内的景象——
三个彪形大汉正翻箱倒柜,把值钱的东西塞进麻袋,地上躺着一对老年夫妇,胸口插着匕首,鲜血己经凝固成暗红色,壁炉旁拴着一只被割喉的猎犬,它的眼睛还睁着,仿佛死不瞑目。
"这老东西藏得够深,就找到这么点钱。"
"够我们喝几天的了。"
"血月之夜杀人,真是晦气..."
几个强盗在那里嘀咕道。
红斗篷的手指无声地摸向腰间的猎枪,就在他准备行动时,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腕,巴雷克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翡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猫类亚人摇摇头,做了个"交给我们"的手势,他招手叫来其他三个亚人,凑在他们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约瑟芬的耳朵竖了起来,查德的冠羽兴奋地抖动,黛拉则露出了然的微笑。
红斗篷皱眉看着他们,但还是退后一步,给这些亚人让出空间。
"他们要做什么?"艾丽莎紧张地抓住他的斗篷一角。
"不知道。"红斗篷低声回答,"但最好做好准备。"
西个亚人排成一列,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血月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投下扭曲变形的影子,巴雷克举起爪子,无声地倒数:三、二、一——
突然,约瑟芬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利嚎叫,像是几十条恶犬同时狂吠,查德的喉咙里滚出一连串咯咯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垂死挣扎,黛拉深吸一口气,发出一种类似驴子被宰杀时的凄厉长鸣,而巴雷克的声音最为恐怖——那是猫在深夜打架时发出的、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嘶叫。
西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歌谣,更可怕的是,他们开始绕着木屋转圈,脚步声杂乱无章,听起来像是有十几个人在奔跑。
木屋内的强盗们顿时僵住了。
"什、什么声音?"其中一个大胡子颤抖着问。
"不知道..."另一个秃头强盗脸色惨白,"听起来像...像一群怪物..."
"是血月召唤来的恶魔!一定是!"第三个强盗己经吓得尿了裤子。
外面的"歌谣"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约瑟芬开始用爪子抓挠木屋的外墙,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查德拍打着翅膀撞击窗户;黛拉用她强壮的身体撞门;而巴雷克则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骨头,从烟囱丢了进去,正好砸在壁炉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它们要进来了!"秃头强盗尖叫一声,丢下麻袋就往后门跑,其他两人也顾不上抢来的财物,争先恐后地逃出木屋,消失在血月照耀下的森林中。
当最后一个强盗的脚步声远去,西个亚人立刻停止了"演奏"。
"呼...比我想象的累多了..."约瑟芬吐着舌头喘气。
"效果不错,他们跑得比被狐狸追的鸡还快。"
"这样最安全,谁知道那些强盗有没有枪呢?"
"你们...经常这样做吗?"
"哦,这是我们在南方学的小把戏,"约瑟芬骄傲地摇着尾巴,"用来吓跑偷庄稼的野猪。"
"先检查一下吧。"红斗篷这时来到木屋门口说。
屋内一片狼藉,但强盗们确实逃得匆忙,留下了大部分抢来的物品,那对老夫妇的尸体己经冰冷,红斗篷沉默地用床单盖住了他们,而艾丽莎跪在死去的猎犬旁边,轻轻合上了它的眼睛。
"天啊,好残忍...我们...该拿他们怎么办?"她小声问,畸形的左眼闪烁着泪光。
"天亮后埋了。"红斗篷简短地说,"今晚先休息。"
西个亚人自觉地开始收拾屋子,约瑟芬用她灵敏的鼻子找出了藏在地板下的食物储备;黛拉清理了壁炉,生起了火;查德检查了每个角落,确保没有强盗遗漏的危险物品;巴雷克则站在窗边,保持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