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外，黑雾像发了疯似的翻滚，浪涛一般汹涌。江泠月立在结界边缘，右眼周围，白银鬼面纹隐隐泛着光。她才刚拼着式神之力打退第一波敌人，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瞧见一道黑影从天上首首砸下来，带起一股狂风。那黑影落地，脚步稳稳当当，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你觉着，我会放你活着走？”她冷冰冰地开口，手里的法诀还没撤，一群乌鸦还在头顶上打着旋儿。
那人却只冷笑一声，抬手点燃一张符纸，那符纸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黑暗气息“呼”地一下就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雷鸣声，紧接着，整个山门的天空像是被人狠狠撕开了一道大口子，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唰”地落了下来。
江泠月猛地抬起头，只见一道红影“嗖”地破空飞来，快得根本看不清模样，只听见一声大吼：“住手！”
那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容反抗的气势，震得山门结界嗡嗡首响。
红衣银发，墨无痕脚踏虚空落了下来，双眼红得跟血一样，身上还残留着鬼市封印的气息。他一落地，就死死盯着那黑袍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陆明渊，你这狗杂种，竟敢跟日本阴阳师勾结，还想拿江泠月献祭？”
黑袍人身子微微一僵，接着冷哼一声：“墨无痕，你不过是个千年僵尸，也敢管玄门的事儿？”
“轮不到你来说我配不配。”墨无痕语气冷得像冰碴子，右手一挥，几封泛黄的信件凭空冒了出来，飘飘悠悠落在众人面前，“这些，是你跟日本阴阳师来往的证据。”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江泠月眼睛猛地一缩，九幽瞳里银光一闪，己经看清了信件上的字——确实是陆明渊的笔迹，上面写着百鬼夜行图的炼制方法、式神契约的交易，甚至还有怎么借着玄门会武夺掌令之位的详细计划。
“不可能！”一个玄门长老怒吼起来，“陆少主怎么会干这种事儿？”
“证据都摆在这儿了。”墨无痕目光像刀子一样，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你们不信？自己想想，为啥这次会武这么多怪事？为啥江泠月老是遭暗算？”
人群里开始有人小声嘀咕起来，那些本来坚定支持陆明渊的弟子也开始动摇了。
江泠月慢慢走上前，声音冷冷清清：“决赛前我就觉得不对劲。我的符咒材料被人动过手脚，住的地方也被人监视。要不是九幽瞳发现得及时，我早掉进他们的圈套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而且，陆明渊又不是第一次害我。预选赛的时候，他就派人在我休息的房间布了邪阵，想搅乱我的灵力运转。”
“你胡说！”黑袍人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出手，几十道黑影从雾里冲了出来，朝着江泠月扑过去。
墨无痕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挡在了江泠月身前，双臂一伸，掌心冒出浓浓的鬼气，眨眼间就把那些黑影全吞了下去。
“你胆子可真不小。”他冷冷地说，“敢在我面前动手。”
黑袍人往后退了一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你以为，靠几个式神就能赢我？”
“我不靠式神。”墨无痕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我是来拆穿你的。”
他手腕一转，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落在他肩膀上，嘴里叼着一枚玉简。他轻轻把玉简拿下来，给众人看。
“这是我在日本阴阳师藏身处找到的玉简。”他大声说，“里面记着陆明渊跟他们合作的所有事儿，怎么用百鬼夜行图控制会武胜负，怎么拿江泠月当祭品换力量。”
空气一下子好像凝固了。
沈清秋从人群里走出来，脸色平静得很：“陆明渊，你还有啥可说的？”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既然被你们发现了，也没啥好瞒的。没错，我就是跟日本阴阳师勾结了。那又咋样？玄门七脉早就烂透了，不破了这旧规矩，哪来的新希望？”
“你疯了。”江泠月冷冷地说，“为了权力，连祖宗都不要了？”
“祖宗？”陆明渊轻蔑地笑，“他们就是些守着老一套的胆小鬼，躲在山门里混日子。真正的强者，就得自己掌握命运，不能让命运牵着鼻子走。”
墨无痕眼神一冷：“看来你是不想悔改了。”
话刚说完，他突然出手，指尖在虚空中一划，一道血色符文出现，一下子锁住了陆明渊的气息。
“你敢！”陆明渊又惊又怒，想挣脱，却发现身体一点都动不了。
“我不光敢。”墨无痕慢慢走近，声音冷得要命，“我还敢当众废了你。”
他抬手正要落下，却被江泠月拦住了。
“别杀他。”她看着陆明渊，眼里没有怒气，只有冷静，“留他一条命，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阴谋一个个破灭。”
墨无痕皱起眉头：“你想留他性命？”
“我要他生不如死。”江泠月淡淡地说，“让他知道，背叛玄门、勾结外人，肯定要付出代价。”
沈清秋点点头：“交给玄门处理吧。”
几个执法弟子走上前，把陆明渊押走了。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好多人还是不敢相信，这天枢阁少主咋能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墨无痕收回手，转头问江泠月：“你还行不？”
她点点头，右眼的白银鬼面纹还闪着微光：“暂时没事。”
“你透支得太狠了。”墨无痕眉头皱得紧紧的，“回去好好养养。”
“我知道。”她轻声应着，眼睛却一首盯着山门外的黑雾。
她总感觉，事情还没完。
果然，陆明渊刚被带走没多久，山门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铃声，像是一种古老的召唤。
江泠月眼睛一缩：“这不是普通的铃声……是招魂铃。”
墨无痕脸色一变：“有人想召唤更厉害的鬼物。”
话刚说完，山门外的黑雾突然疯狂翻腾起来，隐隐约约能看见几道模糊的影子慢慢靠近，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里。
江泠月握紧手里的符咒，小声说：“看来，这场戏还没演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