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炸响。阿乐猛地抓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堂主阿炳惊慌失措的声音："乐哥！不好了！新安社那帮疯狗突然发难，铜锣湾、旺角西个场子全被砸了！兄弟们伤亡惨重！"
"操他妈的！"阿乐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茶杯震翻，茶水泼洒在文件上，"恐龙那个王八蛋活腻了是吧？立刻召集所有兄弟，给我"
"叮铃铃"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阿乐暴躁地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声音里压着滔天怒火："谁？！"
电话那头传来陈正冰冷的声音："阿乐是吧？"
阿乐浑身一僵。
"来，先听听你爸的声音。"陈正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短暂的杂音后，电话里传来老人虚弱的喘息："阿乐...救..."
"爸？！"阿乐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翻倒在地，"你们把我爸怎么了？！陈正我警告你—"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从听筒里炸开，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你爸己经被我打死了。"陈正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
阿乐双眼赤红，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陈正...我祖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老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接着，传来另一个老人惊恐的抽泣声："阿乐...妈妈害怕..."
"妈？！"阿乐的声音瞬间变了调，"陈正！你敢动我妈我让你全家陪葬！"
"砰！"
又是一声枪响，比刚才更近，更清晰。
"你妈现在也死了。"陈正轻声道，"你还有个儿子。"
电话里突然传来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爸！救我！他们要杀我！爸"
阿乐整个人如遭雷击，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扶着办公桌，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陈正...陈正...别动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阿乐，一小时内把我老婆放了。"
电话那头，阿乐的声音嘶哑而疯狂："陈正！你他妈放了我儿子！我们可以交换"
"交换？"陈正冷笑，眼神扫向身后被绑在椅子上的阿杰。少年满脸是血，嘴里塞着布条，正惊恐地瞪大眼睛。
"我不是在跟你做交易。"陈正一字一顿，"老婆没了，我可以再找一个。儿子没了......"他故意停顿，"你还能再生吗？"
阿乐在电话那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陈正！你敢动我儿子一根头发，我让你老婆生不如死！"
"一小时。"陈正看了眼腕表，"时间一到，你儿子就会在海里喂鲨鱼。"
他首接挂断电话。
当刘媛媛被吉米的人安全接走后，陈正的手机再次响起。
"人你己经收到了！我儿子呢？！
"陈正！你他妈把我儿子放了！"阿乐嘶吼着，"有本事真刀真枪跟我干！玩阴的算什么男人？！"
电话里传来陈正的一声轻笑，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
"他的语气带着冰冷的讽刺，"阿乐，你早有这个觉悟，你父母就不会死。"
阿乐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时语塞。
陈正的声音继续传来，冷静而低沉："放心吧，我会把你儿子放了。"
阿乐一愣，没想到陈正会突然松口。他下意识握紧手机："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
"现在，"陈正打断他，"把电话给大东。"
阿乐怔住："给大东？"
"对。"给他。"
阿乐迟疑了一秒，眼神扫向站在一旁的大东。
大东见阿乐看向自己，皱眉道："乐哥？怎么了？"
阿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陈正...要跟你说话。"
大东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陈正会点名找他。他咽了口唾沫，接过手机，声音有些发颤："喂...？"
"我听说，"陈正慢条斯理地说道，"是你提议绑我老婆的？"
大东瞬间僵住，瞳孔骤缩。他猛地抬头看向阿乐，眼神惊恐。阿乐皱眉，显然没听清电话内容，不耐烦地催促："他说什么？"
大东喉结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我...我只是..."
"别紧张。"陈正轻笑一声，"我这个人，恩怨分明。"
"你两个儿子一个今年八岁，一个今年十岁是吧？在圣保罗小学读书，对吧？"
大东如遭雷击，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正哥！求您！祸不及家人！我错了！我真的
电话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大东呆立在原地，手机从指间滑落，"啪"地摔在地上。
阿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说什么了？！"
大东嘴唇颤抖，眼神涣散："我儿子...我儿子..."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大东疯了一样扑向地面，颤抖着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大东哥，你儿子放学了，现在在我们车上。"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小男孩的哭声："爸爸...救我..."
大东瞬间崩溃，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吼道："陈正！我祖宗！！"
电话那头，陌生男人的声音带着戏谑的残忍：
"大东哥，你儿子现在哭得很惨啊。"背景音里传来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爸爸救我！"
大东的呼吸瞬间停滞，手指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我只给你一分钟。"男人轻飘飘地说道，"把阿乐做了，你两个儿子就能活。"
"咔嗒。"电话挂断。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大东缓缓放下手机，右手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手枪。
阿乐站在三米外，眼神阴鸷："大东，他说什么？"
大东的视线在阿乐腰间的枪和自己的手之间游移。他的喉结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乐哥..."大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他们抓了我儿子..."
阿乐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什么，右手猛地按在枪柄上："你他妈"
大东的动作比阿乐更快，他本就是号码帮第一快枪手。黑星手枪在他手中喷出火舌，第一发子弹精准命中阿乐持枪的右手。
"啊！"阿乐惨叫一声，手枪掉在地上。
"对不住...乐哥..."大东满脸是泪，枪口却稳稳指着阿乐的眉心，"我儿子才八岁..."
阿乐捂着血流如注的右手，踉跄后退："大东！你他妈疯了吗？！陈正的话能信？"
"砰！"
第二枪首接打穿阿乐的膝盖。阿乐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大东颤抖着上前，枪口顶住阿乐太阳穴："乐哥...下辈子...别惹陈正..."
"砰！"
阿乐的尸体重重砸在地上，鲜血很快在水泥地面漫开。大东在地，手枪"咣当"一声掉在一旁。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刚才的号码："我...我做了...放了我儿子..."
电话那头传来陈正的声音："做得干净吗？"
大东看着阿乐死不瞑目的尸体，机械地回答："死...死了..."
"很好。"陈正轻笑，"去码头仓库，你儿子在那。"
大东疯狂推开仓库铁门，昏暗的灯光下，两个小男孩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正惊恐地流泪。
"儿子！"大东扑过去，颤抖着解开绳索。两个孩子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突然，仓库灯光大亮。
大东眯着眼抬头，看到陈正站在二楼的平台上，身旁是吉米。
"陈...陈正？"大东脸色惨白，"你说过放……"
"我是说过。"陈正点点头，"现在他们自由了。"
他转身走向出口，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但你得留下。"
仓库大门轰然关闭。大东猛地回头，看到十几个持枪的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
陈正放走所有家属，包括阿乐的父母和儿子。他站在码头，吉米看着远去的黑色轿车，忍不住问："正哥，就这么放了？"
陈正点燃一支烟："祸不及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