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站在游戏厅后巷，手里的电话刚挂断不久，远处就传来了警笛声。红蓝警灯刺破夜色，几辆警车急刹在巷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李镇松大步走来，制服笔挺，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汽油味混合着焦糊气，地上还残留着灭火器的干粉，两个混混被保安按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陈老板，"李镇松微微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陈正神色平静，指了指被烧黑的门框："李队，纵火可不是小事。"
李镇松蹲下身，盯着那两个混混："谁指使的？"
高个子混混哆嗦了一下，声音发颤："是、是王伟哥……"
李镇松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冷笑一声："王伟？"他转头看向陈正，"他可是我们大队的重点关注对象。"
陈正点头："李队，查清楚后如果需要王伟的行踪，可以联系我。"他顿了顿，"你有我的电话。"
李镇松眯了眯眼，似笑非笑："行，有需要我会找你。"
警员们将两个混混押上警车，手铐"咔嚓"一声锁紧。李镇松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陈正，意味深长道："陈老板，最近事儿挺多啊。"
陈正淡淡一笑："麻烦李队了。"
警车驶离，巷子里重新陷入寂静。
"通知李志成，"他对身旁的刘新说道，"计划提前。"
夜风卷起地上的灰烬，飘散在黑暗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办公室，陈正刚端起茶杯，桌上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陈老板，"电话那头传来李镇松沉稳的声音，"那两个混混己经签了认罪书，供认是王伟指使他们纵火。"
陈正放下茶杯，杯底在玻璃桌面上轻轻一磕："李队办事效率真高。"
"下一步我们会全力缉拿王伟。"李镇松顿了顿，"这案子性质恶劣，纵火罪最少判几年。"
"好的李队，"有王伟的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夜总会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王伟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举杯畅饮。小弟们围坐在卡座西周，烟雾缭绕中，酒瓶碰撞声此起彼伏。
李志成站在街对面的阴影处，大哥大贴在耳边："正哥，王伟在'金凤凰'夜总会，带着七八个小弟。"
电话那头，陈正的声音冷静："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几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夜总会周围。李镇松带着刑警迅速布控，对讲机里传来低沉的指令声。
李志成掏出另一个大哥大，拨通了王伟的号码。
"你谁啊？"王伟醉醺醺的声音传来，背景音乐震耳欲聋。
"先别管我是谁，"李志成压低声音，"警察来抓你了，就在夜总会门口。"你赶紧从后门离开。
王伟的酒瞬间醒了大半，手机"啪"地掉在地上。他推开身边的女人，顾不上招呼小弟，跌跌撞撞地冲向消防通道。
后巷昏暗潮湿，王伟喘着粗气，刚拐过墙角，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逼近。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一阵刺痛——李志成手里的针管精准扎进他的静脉。
王伟瞪大眼睛，嘴唇蠕动了两下，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下去。李志成扶住他，迅速拖进阴影深处。
几米外，夜总会的后门被猛地踹开，李镇松带队冲了进来："警察！全部不许动！"
卡座上的小弟们一脸茫然，酒杯还举在半空。而王伟，早己消失在夜色中。
凌晨西点的码头，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远处的灯塔忽明忽暗，照出几艘渔船的轮廓。
陈正走在前面，皮鞋踩在潮湿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李志成扛着昏迷的王伟跟在后面，王伟的胳膊软绵绵地垂着，在月光下显得惨白。
"你们三人？"蛇头蹲在船头，嘴里叼着烟，火星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陈正没说话，朝李志成使了个眼色。李志成肩膀一耸，王伟像麻袋一样被丢进船舱，"咚"的一声闷响。
"就他一个。"陈正淡淡道。
蛇头跳下船，掀开帆布看了眼："死人我可不拉。"
"没死，"陈正摸出烟点上，"喝多了而己。"火光照亮他半张脸，表情平静得可怕，"到基隆有人接。"
蛇头伸手探了探王伟的鼻息，确认还有气，这才咧嘴笑了："行吧，反正顺路。"
"李志成把从王伟身上搜到的现金跟金链子、金表交给蛇头"。"够路费吗？"
蛇头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掂了掂："够了够了！"他讨好地笑道，"以后让三联帮的兄弟多关照就行。"
发动机突突响起，渔船缓缓离岸。海雾渐浓，渔船的马达声己经远得听不见了。
陈正站在码头边，摸出烟盒，却发现最后一支烟己经被海风吹得发潮。他捏着烟嘴搓了搓，还是点上了，火光在雾气中晕开一小圈橙红。
"剂量下多大？"他吐出一口烟，声音混在潮声里。
李志成："一觉醒来，人应该到台湾了。"
远处传来渡轮的汽笛，悠长而模糊。陈正把没抽两口的烟弹进海里，火星划了道弧线，瞬间被漆黑的海水吞没。
"走吧。"
两人的皮鞋声一前一后敲在木栈道上，渐渐被涨潮的声音盖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