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清晨,宝芝林内弥漫着潮湿的草药气息。
十三姨将匕首置于磁石上方,刀柄竟微微颤动,发出极轻的嗡鸣。她调整电磁装置的铜线圈,随着电流增强,刀柄表面渐渐浮现出蛛网状的银色纹路——那是陨铁特有的维斯台登构造,在强磁场下才会显现的天然结晶纹。
"这不是普通的陨铁。"她轻声道,显微镜下的金属断面呈现独特的八面体晶格,"含镍量超过30%,只有在极寒之地坠落的天铁才会形成这种结构。"
黄飞鸿取来《山海经》残卷,指向"大荒西经"的记载:"'有山名日月,出玄铁,色如鸦青,引雷火而不毁'——暹罗使团三十年前曾向朝廷进献过这种陨铁。"
刀柄末端的孔雀眼宝石在晨光中闪烁,他忽然用银针轻刺宝石边缘,竟挑出一粒芝麻大小的黑色晶体。
"星髓。"他声音凝重,"陨石核心的产物,可千年不腐。"
为追查匕首来历,十三姨冒险拜访了广州城最后一位暹罗通译。
昏暗的阁楼里,年迈的通译抚摸着刀柄,用夹杂着泰语的粤语讲述:"蓝孔雀家族的圣物,传说用坠落在素可泰神庙的'黑孔雀石'锻造……"
他翻开一本虫蛀严重的绢册,指着上面的彩色插图:画中祭司正将匕首插入祭坛,刀柄的孔雀眼流出蓝色液体,注入跪拜者口中。图注写着:"星铁引毒,以血养魂"。
"不是治病。"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恐惧,"他们在制造'刀魂'——把剧毒封印在陨铁里,需要时用血脉唤醒。"
阁楼窗户突然无风自动,一张泛黄的货单飘落。十三姨拾起一看,是二十年前赵家商船的记录:"运暹罗玄铁三百斤,付蓝氏"。
午夜的药房后院,闪电划破天际。
黄飞鸿将匕首悬在特制的铁架上,顶端连接着引雷针。十三姨调整着莱顿瓶的电容,橡胶手套上沾满了冷凝水珠。
"最后一次警告。"他按住她准备合闸的手,"古籍记载这种陨铁会引来天雷。"
"正合我意。"她果断扳下电闸。
刺目的蓝白色电弧瞬间击中刀尖,整把匕首爆发出耀眼的火花。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火花在空中竟凝聚成孔雀开屏的形状,持续了三息才消散。
待装置冷却后,他们发现刀柄的纹路完全改变了——原本杂乱的银纹现在清晰构成一幅星图,孔雀眼宝石中央浮现出细如发丝的刻字:
"刀魂醒,蓝血引,千机解"
十三姨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冷却的刀柄上。
血珠接触陨铁的瞬间,那些星图纹路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像有生命般向血滴汇聚。最惊人的是,她怀表里的蓝砒霜结晶同时开始发光,两者频率完全一致。
"共振现象。"她声音发颤,"陨铁在吸收我血液中的某种物质。"
显微镜下,血细胞正以奇特的方式排列,形成与陨铁晶格完全吻合的图案。黄飞鸿突然取来铜爪刺客的血液样本对比——那些血细胞在陨铁附近全部爆裂,化作蓝色结晶。
"只有蓝氏首系血脉能操控这把刀。"他凝视着星图纹路,"赵天霸是外戚,所以他需要..."
"真正的蓝血之人。"十三姨接口,手指无意识抚过父亲的信笺。
窗外,一只蓝孔雀掠过月影,尾羽扫过窗棂的声响宛如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