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以来，上天似乎在同情她，基本都在下雨，今天也不例外，暴雨敲打着霍家别墅的落地窗，在玻璃上蜿蜒出扭曲的水痕。宋晚星蜷缩在沙发角落，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脸色愈发苍白。最近几天，微博热搜榜不断刷新，#霍沉渊沈薇马尔代夫度假#的词条牢牢占据榜首，配图里男人揽着沈薇的腰，两人在椰林树影下相视而笑，评论区的祝福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这场婚姻里从来没有她的存在。
管家王姨端着冷掉的早餐走进客厅，瓷盘与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少夫人，这是您的早餐。"宋晚星看着盘子里硬邦邦的面包和结着油皮的牛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结婚不过半月，她早己习惯这样的待遇——曾经殷勤周到的佣人，如今连装模作样的客气都不愿施舍。
"王姨，能麻烦重新做一份吗？"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王姨擦拭着银质餐具，眼皮都没抬："厨房刚收拾完，实在不方便。再说您平时起得晚，我们也拿捏不准时间。"话音未落，楼梯拐角传来压低的嗤笑，两个年轻佣人抱着熨烫好的衣物匆匆走过，发梢还沾着香奈儿五号的香水味——那是沈薇最爱的味道。
宋晚星攥着面包的手微微发抖，面包屑簌簌落在真丝睡裙上。这是她上周新买的裙子，如今裙摆处还残留着洗不掉的靛蓝色污渍。那天她刚想质问洗衣房，却看见苏绾倚在门口，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把玩着沈薇的丝绸衬衫："哎呀，新佣人不懂事，少夫人不会这么小气吧？"而她没有反抗的资本，只有隐忍下所有的不甘与委屈。
深夜的霍家像座冰窖，消失了半个月的霍沉渊也终于记起这个家了。宋晚星裹着羊绒披肩走向厨房，走廊尽头的落地镜映出她单薄的身影。经过书房时，门缝里飘出管家谄媚的声音："霍总放心，己经吩咐厨房控制宋小姐的饮食，绝对不会......"
听到这里，她猛地推开厨房门，不锈钢台面泛着冷光，冰箱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几盒过期的酸奶。橱柜深处藏着半袋挂面，刚拿出来就听见背后传来尖锐的惊叫："少夫人这是要做什么？我们霍家可没有自己下厨的规矩！"
厨娘李婶冲进来："您看看，传出去还以为我们苛待少夫人呢！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哪个豪门太太还亲自下厨？"她故意拖长尾音，"听说沈小姐跟着霍总去米其林三星餐厅吃饭，一道松露鹅肝就要几千块......"
宋晚星的指甲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她想起婚礼前夜，霍沉渊捏着她的下巴冷笑："宋晚星，你最好给我瘦成白骨，别让我看到你身上有多余的肉。"此刻窗外的雨愈发猛烈，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小坑。
回到房间，手机再次震动。娱乐新闻推送了新的头条：霍沉渊豪掷千万为沈薇买下卡地亚高定项链。配图里，沈薇戴着璀璨的钻石项链依偎在男人怀中，颈间的光芒几乎要刺破屏幕。宋晚星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锁骨，那里只戴着一条素银细链——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少年霍沉渊送的唯一礼物。
凌晨三点，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宋晚星趴在窗台上，霍沉渊开着他的迈巴赫停出了门。，凌晨西点迈巴赫的声音再次传来停在了喷泉旁，副驾驶走下脸色绯红的沈薇。两人在车前拥吻，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滑向腰间，亲密的姿态刺痛了宋晚星的眼睛。她转身将脸埋进枕头，却听见沈薇娇嗔的声音穿透雨幕："讨厌，你就这么急吗？大晚上的还去接人家......"
宋晚星不再看下面，蜷缩进冰凉的被窝里，数着墙上的裂痕。床头摆着父亲的照片，这时手机突然亮起，是宋氏财务总监发来的消息："大小姐，霍氏的注资迟迟不到账，公司账户撑不过三天了......"
她起身打开衣柜，翻出压在箱底的旧账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十六岁的霍沉渊搂着她的肩膀，笑得阳光灿烂。那时他说："星星别怕，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泪水滴落在照片上，晕开少年清澈的眉眼。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宋晚星对着镜子补好妆容，将红肿的眼睛藏在精致的眼影下。她戴上珍珠耳钉，那是她生日父亲送给她的礼物。镜中人嘴角上扬，露出得体的微笑，却再也不见当年的神采。
当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向餐厅时，佣人们正在议论今早的热搜。"听说霍总要带沈小姐参加巴黎时装周？""啧啧，这正牌夫人当得，还不如人家情人风光......"宋晚星若无其事地坐下，叉起冷掉的煎蛋送入口中，任由蛋液的腥味在舌尖蔓延。
晨光穿透云层，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晚星望着窗外的花园，突然想起霍家老宅的规矩——只有正房太太才能修剪花园里的花。她起身走向花房，指尖抚过带刺的花枝，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洁白的花瓣上晕开点点红梅。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去找他谈谈注资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