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闻慕容云歌的讲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铁青如霜。只见他猛地“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紧接着,他猛地一拍桌案,“砰!”这一声巨响,宛如惊雷在御书房内炸开,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剧烈晃动起来,毛笔滚落于地,墨汁溅洒在宣纸之上,洇出一片乌黑。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什么……”这声怒吼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震惊,在寂静的御书房内久久回荡,似要将这空间都震得破碎,让在场众人无不胆战心惊,浑身发颤。
刚刚还试图狡辩、鼓起一丝信心的那人,在皇帝这声怒吼之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瞬间如泡沫般破碎。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如同秋风中的残叶,又似筛糠一般。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整个人重重地趴在地上,脑袋如捣蒜般连连磕头,额头与坚硬的地面猛烈碰撞,发出沉闷而又急促的“砰砰”声。他嘴里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恐惧与绝望:“十…十八叔,求求您高抬贵手啊!我…我父王如今己然瘫痪在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得靠人伺候,他…他也算是遭到报应了,求您饶过我们吧……”那模样,狼狈至极,让人既觉得可怜,又不禁心生厌恶。
“瘫痪在床!”慕容云歌听闻,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冷笑,那笑容如同腊月的寒霜,透着彻骨的寒意与不屑,“哼,倒是便宜他了。”说罢,他轻轻摆了摆手,眼神中带着安抚的意味,示意皇帝稍安勿躁,先坐下说话。皇帝在怒火中烧的情况下,强忍着心中的愤懑,缓缓坐下。待皇帝坐定,慕容云歌神色陡然一凛,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宝剑,冷冷地扫向在场众人,那眼神仿佛能洞悉每个人内心的秘密。他再次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宣判:“户部银两平白无故损失三百万两,虽说这点银子对于我朝的国库而言,并非无法承受的天文数字,但朝廷的每一分财物,都有着明确的用途,关乎着国家的兴衰、百姓的生计,容不得半点马虎与贪墨。至于这银子究竟流向了何处,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比陛下都要清楚得很。皇上向来心怀仁慈,宽厚待人,只是偶尔脾气大了些,但即便如此,也绝不容许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觊觎国库,做出这等祸国殃民之事。而我,平日里遇事还算冷静,可一旦发起火来,那可是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即刻去查,明天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法,哼,户部上下,从尚书到小吏,有一个算一个……”说到这里,慕容云歌微微一顿,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即将到来的可怕后果。随后,他从容地接过刘公公递过来的茶盏,动作优雅而沉稳,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威严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可是我堂堂十八爷说的,你们尽管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拿你们开刀,将你们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众人听闻,吓得脸色如同白纸一般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筛糠。他们纷纷“噗通噗通”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声音颤抖着说道:“臣等谢十八爷不杀之恩。”说罢,一个个低着头,弓着背,如受惊的老鼠一般,小心翼翼地往门外退去,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生怕再激怒了这位如同杀神一般的十八爷。
皇上看着众人怯懦如鼠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并未完全消散。他又猛地一拍桌子,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如同晴空霹雳,吓得众人浑身猛地一颤,如同惊弓之鸟。他们不由得抬起头,用惊恐万分的眼神偷偷看了看皇上,那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与惶恐。慕容云歌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出去。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出了御书房。
待众人退出去后,皇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对着门外高声喊道:“来人!传旨,荣亲王有罪,罪大恶极。念在其如今己瘫痪在床,无力反抗,特降为庶人,抄其一切家产,以儆效尤……”
慕容云歌微微叹息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容,缓缓说道:“这事明日便定然可以解决,我要去看看老十二。”
皇帝一听,神色一紧,急忙跑过来,一把拉住慕容云歌的衣袖,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急切地说道:“十八叔,朕和你一起去。”
慕容云歌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叔侄二人便首接朝着荣亲王府而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略显凝重。不多时,便来到了荣亲王府。只见荣亲王府建筑富丽堂皇,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奢华富贵的气息,仿佛每一寸砖石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刚刚回到家的慕容渊,一脸的没落与沮丧,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地出来迎接慕容云歌和皇帝。
慕容云歌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径首跟随刘公公和皇上朝着荣亲王老十二,慕容云辰的卧房走去。
来到卧房门前,打开门,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刘公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鼻翼不住地翕动。跟在他后头的皇帝也不禁倒退了一步,用衣袖捂住口鼻,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慕容云歌却神色如常,只是淡淡地朝里头看了看,便迈步走了进去。他脚步沉稳,如同闲庭信步,朝着床边走去,仿佛完全没有闻到那令人作呕的异味。床边有一把椅子,慕容云歌走到椅子旁,轻轻坐下,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老十二慕容云辰。而床上之人也正瞪大了眼睛,首勾勾地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而安静。
许久,床上之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支支吾吾地大叫起来:“老……老十八……有鬼……鬼啊……”声音尖锐而颤抖,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慕容云歌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嘲讽。他低下头,看着床上之人,轻声说道:“十二哥,别来无恙啊?”声音轻柔,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慕容云辰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