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推着老王借给他的小推车，慢悠悠地走在超市的过道里。这辆小推车左前轮有点歪，每走几步就会发出"咯吱"一声响，引得周围顾客频频侧目。
"操。"秦萧低声咒骂，用力拍了下不听话的轮子。他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搭配那条万年不变的黑色工装裤，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破旧的出租屋——丽贝卡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他住那种地方？
日用品区货架上琳琅满目，秦萧随手抓起一条毛巾，看了眼价格标签，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二十块？这破布是金子做的吗？"
旁边正在整理货架的女店员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先生，这是纯棉的。"
秦萧撇撇嘴，还是把毛巾扔进了推车。他继续往前走，路过厨具区时停下脚步——要不要买个锅？随即又摇摇头，他连煤气灶都没有，买个屁的锅。
"妈的，大管家这个狗东西..."秦萧一边嘀咕一边往食品区走。推车里渐渐堆满了泡面、火腿肠、矿泉水这些速食品。走到收银台附近时，他看到了一台ATM机。
"看看还剩多少钱。"秦萧掏出银行卡进去，输入密码后屏幕显示余额：100,325.67元。
"还行。"他稍微松了口气。虽然比不上在组织时的挥金如土，但十万块应该够他在这个破地方生活一阵子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秦萧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让他瞬间僵在原地——"秦月"两个字像是一颗炸弹，炸得他头皮发麻。
五年了。自从上次被姐姐臭骂一顿后，他们就再没联系过。秦萧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犹豫了几秒才按下。
"喂..."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声，音色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讨好地喊了声："姐。"
"少来这套。"秦月的语气没有丝毫软化，"现在在哪里？"
"我在海城。"秦萧老老实实回答，推着购物车往超市角落走，试图避开嘈杂的人群。
"海城？"秦月的声音陡然提高，"你去那里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回京城来！爸妈还有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特别开心。"
秦萧愣了一下："你没有跟他们说我还活着？"
"你还好意思说！"秦月的怒火隔着电话都能烧过来，"你在国外干的那些事情，他们要是知道了，估计会首接抱着机关枪冲到你那个'死神镰刀'把你突突了。"
秦萧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七十岁的爷爷端着冲锋枪扫射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轻声说："谢谢你，姐。"
"少来这套。"秦月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次回来后，还走吗？"
"不走了。"秦萧靠在超市的墙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购物车把手。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秦月追问。
秦萧沉默了几秒："再等等吧，我还没准备好。"
"秦萧！"秦月的火气又上来了，"回个家你准备个屁啊！"
"姐..."秦萧拖长音调，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算了，随便你吧。"秦月似乎妥协了，"你现在不回来也好，我要先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爷爷奶奶岁数大了，这两年身体稍微恢复了点，你这突然出现，别给他们送走了。"
秦萧松了口气："嗯。"
"你既然在海城，那就给我在那好好待着。"秦月恢复了那种命令式的口吻，"最多半年，我会去你那边一趟。你要是敢躲，你就死定了。"
"知道了。"秦萧无奈地应着，心想这姐姐还是老样子。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秦月话锋一转："还有，你媳妇找了吗？"
秦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姐，我还小呢。"
"小你大爷！"秦月毫不客气地骂道，"少跟我来这套，赶紧带个媳妇！"
"姐你都没有给我找个姐夫，你还催我。"秦萧忍不住反击。
这句话像是踩到了秦月的痛脚："你还好意思说！父亲把秦氏集团现在全丢给我一个人，这本来是丢给你的！我现在忙得哪有时间给你找姐夫？"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念，"我就是给你打工的命！"
秦萧尴尬地挠挠头："好赖，老姐，别气了。我又不会跟你争的。"
"你赶紧来跟我争！"秦月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只想躺平！"
秦萧想象着姐姐在办公室里抓狂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他赶紧转移话题——要是让他接手那么大的家族产业，估计会当场暴毙。"姐，我刚回国，手头有点紧..."
秦月突然笑起来："哟，堂堂死神大人，会缺钱？"
秦萧苦着脸说："姐，你就别埋汰我了，赶紧给我点。"
"那你回来接手秦氏集团，大把的钱。"秦月立刻抓住机会。
秦萧只想着赶紧挂掉电话："那个...超市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等等！"秦月厉声喝住他，"我听小zero说了你国外的那些破事。回国后你给我安分点，华夏不是国外。我们秦家人不怕事，但是也不要乱惹事。"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异常严肃，"再提醒你一句——不许杀人，除非别人威胁到你生命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秦萧敷衍地应着，"拜拜！"说完赶紧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秦萧长舒一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五年了，姐姐还是那个唠叨的姐姐。不过...小zero？
秦萧眯起眼睛。难怪姐姐知道自己的行踪，原来是那个小叛徒告的密。他立刻拨通了小zero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谁啊...大半夜打电话..."
"我是你哥。"秦萧没好气地说。
"哥？"小zero的声音立刻清醒了，"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我现在还小，还在发育阶段，要多睡觉..."
秦萧对着电话一顿输出："你还小？再大衣服就装不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小zero在检查自己的身材。片刻后，她红着脸抗议："哥！你说什么呢！"
秦萧懒得跟她斗嘴："少废话。你是不是把我回国的事情告诉我姐了？"
小zero的声音立刻变得心虚："额...是丽贝卡姐让我给月月姐说的！不是我呀！"
秦萧抓住了关键信息："月月姐？你跟她很熟吗？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你们我家里的事情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小zero像是下定决心般一口气说道："前些年我黑你手机的时候，发现了你和月月姐的通话记录，时间还挺长的。我发誓，我真的是无意发现的！我当时只是想看看哥你手机里有没有别的女人照片，看看哥你有没有别的喜欢的人..."
秦萧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你黑我手机？"
"后来我听完你们的谈话，我就跟丽贝卡姐说了这件事情。"小zero继续坦白，"丽贝卡姐姐说要帮你跟家人消除误会，所以我们主动联系了月月姐，跟她说了你的情况和我们组织的情况..."
秦萧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组织里出了两个"叛徒"！
"后来我们三人经常在一起视频聊天，聊的内容基本都是哥你的事情。"小zero的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月月姐对你非常关心的...对了，我们手下有一个慈善医疗基金会，就是月月姐和丽贝卡姐合力创办的..."
秦萧揉了揉太阳穴。难怪姐姐在那次电话后就没再联系过自己——敢情她己经通过这两个"内鬼"掌握了自己的一举一动！
"小zero，"秦萧故意冷下声音，"组织守则第十五条是什么？"
小zero怯生生地回答："组织守则第十五条...被俘时，不得向敌人透露组织任何信息...可是月月姐哪里是敌人呀？"
"我不管，"秦萧坏笑一下，"你自己去跟大管家说，自己打一千万到公司慈善基金中，当做罚款。"
"哥！"小zero刚想抗议，秦萧就挂断了电话。
远在瑞士的小zero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撇撇嘴，把手机扔到一边。"哼，想让我交罚款？门都没有！天高皇帝远，我哥管不着~"她钻进被窝，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