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恩情挽月没齿难忘,如果有机会,我必将报答。”
明挽月爱憎分明,仇怨她要血债血偿,恩德她也要还。
“不用、不用。”
阿豹急忙摆手。
“只要你坚强振作起来,做回曾经那个神采飞扬、闪亮发光的明挽月,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说着他的声音低落起来,懊恼道:“主上网罗世间天材地宝,只为助你修补灵脉,可惜前功尽弃。”
明挽月的灵脉不仅没有恢复,反而再次受创,再无修好的可能。
该死的季师礼!
他一下子毁掉的,是明挽月与主上两个人的百年心血!
待主上知道明挽月今日所遭受的一切,必定会怒火滔天,只怕将季师礼撕成碎片都不解恨!
“可以告诉我,你的主上是谁吗?他帮了我这般多,我总不好连恩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吧?”
阿豹摇摇头,拒绝道:“他不让我告诉你。”
为了明挽月,主上什么都愿意做,却不想她有一丝为难。
“对了!”
阿豹突然道:“还有燃魂灯!”
燃魂灯具有洗经伐髓的功效,不仅能修补破损的灵根令人复巅峰状态,还能使人脱胎换骨,哪怕是废灵根的柴废,燃魂灯也能给他生出一根真灵根,使之得以修炼。
总而言之,燃魂灯是修真界人人趋之若鹜的至宝。
当初明挽月修为尽毁,明朔不忍女儿终日郁郁寡欢,这才冒险去夺燃魂灯,燃魂灯是拿到了,但他的命却丢了。
结果木流容怨恨她害死了夫君,说什么都不肯用燃魂灯帮修复灵脉。
再后来,燃魂灯便被木流容锁进了拂尘塔。
“主上早就想夺取燃魂灯助你洗经伐髓,但因为你不愿意,他便一首不曾动手。"
"如今你灵脉无法修复,只有燃魂灯一条路走了.”
“万万不可!”
明挽月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燃魂灯背后牵扯的事情太过复杂,她不想再有无辜之人受其所累。
她面容严肃,态度坚决,“燃魂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先不说它到底有没有传闻中那般奇效,便是你的主上成功拿到了燃魂灯,我也绝不会用它。”
明挽月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显示出她坚决的态度。
“为什么?”
阿豹很是不解,“你明明做梦都想恢复,机会就在眼前,为什么要放弃?”
“你是顾忌木流容?还是怕主上熬不过拂尘塔内千万般变化的奇门幻阵?”
“不是的。”
明挽月的声音幽远,她沉默良久,终于缓缓道:“我与旁人不同。”
“我有别的路可以走,不需要燃魂灯。”
尽管踏上另一条路她很可能会万劫不复,但是那又如何,她宁愿粉身碎骨也绝不愿当只任人搓圆捏扁的蝼蚁。
她对阿豹道:“我很快会离开无尘岛,你也尽早离开吧。”
阿豹是为了自己才潜入无尘岛,她被困不妄山,阿豹又何尝不是在此蹉跎了百年。
如今她要逃离无尘岛这座牢笼,阿豹也该去过自己的人生。
“你要去哪里?我们以后怎么找你?”
阿豹问。
主上现在虽然不在她身边,但不代表他就不想见她。
主上做梦都想伴随明挽月的左右。
”我们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大殿那边,殿内明面上依旧热闹不己,然而刚刚那场两女争夫的戏码实在太过精彩,令甘荧歌成为焦点。
宾客们每一次的交头接耳,和时不时投来微妙的打量眼神,都令甘荧歌坐如针毡。
他们似乎都在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她不仅横刀夺爱,还强人所难。
甘荧歌浑身紧绷,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她心中暗恨不己感觉一刻都待不下了,偏偏她面上还端着主人家待客的礼貌微笑,稳如松的端坐在木流容身旁。
露出一丝急色她就输了!
此时离开只会被取笑是落荒而逃。
都怪明挽月!
自己苦苦经营多年的好名声难道就这样毁了吗?
不!她绝不能输给明挽月!
而她身旁的木流容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目露哀思,心中仿佛压着块巨石。
明挽月是她的亲女儿,自己怎会作贱她?
无尘岛势必会交给师礼,她与师礼的修为天差地别,就算是为了无尘岛,师礼的妻子也只能是荧歌。
更何况,师礼从小与荧歌两人更为投契。
两人情投意合,先前因着与挽月的婚约,两人从不曾越雷池一步,生生蹉跎了一对有情人这么多年。
如今婚约解除,师礼与荧歌也算守得云开见明月,是自己担忧挽月割舍不下对师礼的一片深情,这才让她硬生生地夹在这对小情侣中间。
当年的婚约是她强加在师礼身上的,如今又不顾他的心意要将挽月也留在他身边。
说到底,是她与挽月母女对不住师礼。
可偏偏挽月她......
就算是妾室,夫君也是她心爱的人,师礼的责任心重,有这份名义在,也会多看顾她几分。
木流容不禁喃喃道:“那个孽障,从不让我省心。”
甘荧歌道:“妹妹要强,又从小便心仪师兄以他未婚妻自居多年,哪位师妹跟她走近些便要生气,您乍然取消他的婚约,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听了这话,木流容瞬间又火冒三丈起来,“我还当她是不愿做小,原来是不甘心取消婚约,假装大度!她同意将婚约让给你,也不过是以退为进!”
“哼!取消婚约是她亲口同意的,想反悔?不可能!”
两人的声音没有避讳,一字不落的传入了酒席上诸位道友的耳朵中。
原来是这样!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明挽月刚才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不过是欲擒故纵,故意败坏姐姐的名声。
甘荧歌接着道:“娘亲,妹妹她爱慕师兄,女儿实在不愿强夺了她的心头好。就算不做未来的岛主夫人,女儿也会好好辅佐师兄,为无尘岛殚精竭虑。”
木流容欣慰道:“她处处要强,恨不能时时压在你的头上,如今修为尽废了也不知悔改,反倒是你,明明实力出众,却处处对她忍让小心。”
她轻轻拍了拍甘荧歌的手,“好孩子,这些年难为你了。”
“不论挽月打的什么主意,以她的修为和心性,绝对不配当师礼的妻子!”
“就是!就是!”
酒席上有人接话道。
“配得上季道君的只有荧歌小君!”
甘荧歌三言两语便扭转了被明挽月败坏的名声,她嘴角不禁露出讥笑。
此事过后,自己嫁不嫁无所谓,反正明挽月是嫁不了她心心念念的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