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蒸腾的雪芽茶香突然凝成冰锥。
烈焰盯着掌心嵌进血肉的瓷片,羊乳顺着云锦暗纹蜿蜒出蜿蜒的奶河,恍惚间竟与二十年前浸透欧阳温柔襁褓的痕迹重叠。
白管家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按在他淌血的手腕上,狼牙佩饰沾了血,竟泛起暗红磷光。
"王爷当心划伤筋骨。"老管家嗓音裹着蜜糖似的叹息,褶皱里沉淀的朱砂色突然在烛火下明灭。
他佝偻的脊背正对着窗棂,金翅甲虫的碎壳在晨光里折射出诡异的彩晕,恰巧落进珍珠颤抖的瞳孔。
蝶儿腕间新换的银坠子突然叮咚作响。
她拈着半块奶酥退到湘妃竹帘后,糖霜在唇上凝成霜花:"西哥的马队该到朱雀门了。"翡翠慌忙去拦,绣鞋却绊住昨夜被割断的铃舌,那截银丝此刻正缠在白管家皂靴暗纹里。
"禀王爷,老奴己将重修婚书之事禀明王后。"白管家垂首时,后颈褶皱里闪过金甲虫鳞翅般的幽光。
他枯枝般的手指抚过文书上未干的墨迹,羊皮卷边角赫然印着半枚带奶渍的指痕——与蝶儿今晨留在和离书上的如出一辙。
烈焰甩开染血的帕子,玄铁扳指撞在青玉案上迸出火星:"她如何说?"
穿堂风突然卷起白管家的灰白发丝,露出耳后二十年未褪的刺青——半片金翅甲虫翅膀。
老管家喉结滚动着咽下某种隐秘的欢愉,浑浊眼珠倒映着王爷战袍下摆晕染的奶渍:"王妃她...她说当不得王妃尊号。"
云纹铜炉里的龙涎香骤然爆出噼啪声。
珍珠捡拾瓷片的手顿在半空,青砖缝里那粒玄铁竟开始渗出血色。
烈焰战靴碾过满地狼藉,金丝楠木桌案应声裂开蛛网纹,二十年前欧阳山庄密室里的机关暗格似乎也在此刻发出共鸣。
"好个当不得!"王爷抓起染血的婚书,云锦上银线绣的比翼鸟被血污浸成独眼,"传令三军,三日后本王要朱雀街铺满火蚕丝,让西域三十六部都看清他们的王妃是怎么踏着金翅甲虫的尸骸进门的!"
白管家躬身时嘴角抽动,袖口滑落的金甲虫触须正巧落进翡翠捧着的药匣。
老奴瞥见窗外晃过的玄色衣角——那是王后身边最得脸的嬷嬷,此刻正用欧阳家特有的点穴手法,将淬毒银针钉进送婚服的侍女后颈。
蝶儿忽然在回廊深处轻笑出声。
她指尖抚过孔雀石项圈的暗扣,昨日从烈焰书房暗格取出的雪山玄铁正藏在绿松石夹层里。
项圈内侧还沾着龙涎香灰,与二十年前温柔夫人留给婴孩的襁褓香料分毫不差。
"禀王爷,王妃往城郊马场去了。"侍卫跪报时,铠甲缝隙簌簌落下金甲虫褪下的翅膀。
烈焰扯断狼牙佩饰的银链,带血的尖齿划过白管家手背,那抹朱砂突然红得妖异——就像二十年前被血浸透的龙凤盖头。
暮色染红王府飞檐时,十八盏琉璃灯突然同时爆裂。
白管家站在满地晶亮碎片里,将金甲虫尸体碾进青砖地缝,浑浊眼珠倒映着膳房方向——那里正飘来炙鹿肉的焦香,与二十年前欧阳山庄喜宴上的味道别无二致。
珍珠捧着药膏穿过游廊,忽见云锦被上的血渍竟自行游走出金翅甲虫纹路。
她腕间银镯无风自动,昨夜被替换的铃舌在暮色中发出蜂鸣,而城郊马场深处,蝶儿正用染着糖霜的指尖,抚过西皇子战马鞍鞯下暗藏的玄铁机关。
王府正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惊起栖在屋脊的金翅甲虫群。
白管家望着遮天蔽日的虫云露出笑意,掌纹里的朱砂正顺着指缝渗进婚书印泥,将"赵蝶儿"三个字染得宛如新娘泣血。
暮色将最后一缕残阳绞碎在琉璃瓦上,金翅甲虫群在檐角织出流动的暗金罗网。
烈焰的玄铁扳指叩在青玉案上,镶银箸尖将整桌珍馐划出刺耳裂响。
八宝葫芦鸭的焦脆表皮突然绽开,滚烫的栗子馅裹着琥珀色蜜汁溅上鎏金蟠龙柱。
"王爷息怒!"珍珠跪着去接飞出的翡翠盏,碎瓷却割破她绣着金翅甲虫纹的袖口。
血珠坠在盛着雪山参汤的银碗里,竟凝成二十年前欧阳山庄暗室机关图样的血丝。
白管家佝偻的脊背突然挺首三寸,耳后刺青在烛火中泛出诡异磷光。
他枯枝般的手指拂过青玉案边缘暗槽,咔嗒轻响里竟弹出半块沾着奶渍的龙凤玉佩——与蝶儿襁褓中遗失的那枚严丝合缝。
"那夜红烛高烧,王妃攥着合卺杯问王爷......"老管家喉间滚动的气音裹着某种甜腻毒药,"问您可曾看清她左颊的疤。"
烈焰战袍下摆突然扫落整盘炙鹿肉,青铜兽面香炉被撞得倾倒。
龙涎香灰混着焦香在青砖地上蜿蜒出诡异图腾,恰似当年欧阳温柔咽气前用血画在密室墙上的符咒。
玄铁扳指深深陷进桌案,金丝楠木裂痕里渗出暗红树胶,恍若凝固二十年的血泪。
珍珠腕间银镯突然叮咚成韵,翡翠药匣里沉睡的金甲虫触须应声颤动。
白管家布满老年斑的眼皮掀起,浑浊瞳孔映出王爷战甲缝隙里游走的暗红纹路——那正是当年龙公子与温柔夫人歃血为盟时,印在婚书上的特殊朱砂。
"你说本王嫌她丑?"烈焰扯断腰间狼牙佩饰,带血的银链突然缠住白管家脖颈。
老奴喉结滚动着发出嗬嗬笑声,后颈褶皱里竟爬出三只金翅甲虫,虫翼上的暗纹与王爷战袍刺绣分毫不差。
穿堂风卷着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香,却冲不散空气里愈发浓郁的奶腥气。
翡翠打翻的药汤在砖石上蒸腾起白雾,雾中隐约现出二十年前欧阳山庄新娘盖头坠地的画面——当年龙凤烛照着的,正是襁褓中赵蝶儿脸上那道泛着金光的胎记。
白管家突然剧烈咳嗽,袖中抖落的金甲虫尸骸拼成模糊字迹。
烈焰瞳孔骤缩,战靴碾碎虫尸时爆开的荧光粉末,竟在空中凝成蝶儿昨夜写在和离书上的字迹——"疤作双翼,破茧成凰"。
"她说王爷掀盖头时说的'不娶',原是说给藏在喜床下的刺客听的。"老管家指尖蘸着血树胶,在裂开的桌案上画出欧阳家密室机关图,"那夜您扯断的银链......"他忽然扯开衣襟,枯瘦胸膛上赫然烙着与蝶儿项圈暗扣相同的孔雀石纹样。
琉璃灯爆裂声戛然而止,十八盏残灯同时映出王爷骤然松开的拳头。
玄铁扳指坠地时撞出清越钟鸣,惊得梁上金翅甲虫群如瀑倾泻。
虫翼洒落的金粉里,烈焰望见自己染血的掌心纹路——竟与白管家刚刚绘制的机关图核心阵眼完全重合。
"取本王战甲来。"王爷突然抓起半块奶酥掷向窗外,惊飞栖在石榴树上的报喜鹊。
沾着糖霜的瓷片划过侍卫铠甲,竟削落三片金甲虫翅膀,"命司珍房把西域进贡的火蚕丝全裁成嫁衣,朱雀街每块青砖都要嵌金翅甲虫琉璃眼。"
白管家躬身时嘴角裂至耳根,这个二十年未变的诡异笑容让珍珠腕间银镯突然绷断。
老奴踩着满地虫尸走到门边,佝偻背影突然映出双头凤凰的轮廓:"老奴这就去禀告王后,三日后子时正是金翅甲虫百年一遇的蜕壳吉时。"
蝶儿的声音忽从水榭传来,裹着蜂蜜乳酥的甜香:"西哥的马队带着雪山玄铁回来了呢。"她腕间新换的孔雀石链坠划过湘妃竹帘,暗绿流光里藏着半枚机关钥匙的形状——正是开启欧阳山庄最后密室的秘钥。
王府厨房突然传来整摞瓷盘碎裂的巨响,二十坛陈年雪醅酒同时炸开泥封。
浓烈酒香中,所有金翅甲虫突然头朝正殿悬梁排列成同心环状。
烈焰抓起染血的婚书按在战甲心口位置,玄铁护心镜竟开始吸收纸上血渍,渐渐显出欧阳温柔临终前用血写就的"涅槃"二字。
当重办婚仪的诏令随着暮鼓声传遍三十六宫时,珍珠捧着的药碗突然爬满金翅甲虫幼虫,翡翠手中针线筐里的火蚕丝自发编织出双凤纹样。
巡夜侍卫的刀鞘上凝出冰晶,每一粒冰珠里都封着只振翅欲飞的金甲虫。
白管家站在虫群漩涡中心,将半块奶酥碾碎撒向王后寝宫方向。
老奴耳后刺青在月光下泛起血色,而百里外马场深处,西皇子战马鞍鞯下的玄铁机关正渗出带着奶香的毒烟。
王府正殿的青铜兽面漏刻突然倒流三格,鎏金蟠龙柱上的蜜汁凝成琥珀状泪滴。
珍珠捧着爬满幼虫的药碗踉跄后退,翡翠手中的火蚕丝突然勒进她指缝,血珠顺着双凤纹样渗入蚕丝,在绣绷上绽开朵朵血梅。
"三日后..."烈焰的声音裹着玄铁寒气碾过众人耳膜,战靴踏碎满地冰晶,每块碎片里封印的金甲虫竟同时振翅,"本王要这婚仪比当年隆重百倍。"
白管家枯槁的手掌突然抓住飘落的火蚕丝,苍老褶皱在接触到丝线的瞬间变得红润。
他耳后的金翅刺青渗出蜜色汁液,顺着颈纹流进衣领:"老奴这就去取龙烛百对,定要照着欧阳山庄..."话尾突然消融在喉间,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生生掐断。
回廊转角传来瓷器碎裂声,十二名捧着婚服样式的侍女齐刷刷跪倒。
最前头的鹅蛋脸侍女袖中滑出半块雪山玄铁,正与蝶儿项圈暗扣发出共鸣嗡鸣。
烈焰玄色披风扫过她发顶,侍女后颈突然浮现指甲盖大小的金翅虫斑。
"王爷三思!"掌事嬷嬷的鎏金护甲撞在青玉栏杆上,"按祖制二婚仪仗不得逾..."话音未落,她发髻间的珍珠步摇突然爆开,滚落的南海珠在青砖地上拼出残缺的"欧阳"字样。
烈焰反手抽出侍卫佩刀,刀尖挑飞嬷嬷的织金霞帔。
被割裂的锦缎在空中化作千百只金翅甲虫,虫群扑向殿内十八盏琉璃灯,将摇曳的烛火啃噬成幽蓝冷焰。
翡翠药匣里的虫触须突然首立如针,在白雾升腾的殿内投射出欧阳山庄密室星图。
"你们也配提祖制?"王爷的笑声震得梁上虫群如雨坠落,玄铁扳指叩在星图核心阵眼,"当年龙公子迎娶欧阳温柔,用的可是西域三十六部头颅铺就的迎亲路。"
膳房方向突然飘来炙烤蜂蜜的焦香,二十坛雪醅酒在地窖自发蒸腾,酒雾在廊柱间凝成新娘盖头的形状。
白管家佝偻着背往香炉添了把金甲虫粉末,青烟中竟浮现王后寝宫的琉璃瓦顶,瓦当上的嘲风兽正朝王府方向咧开血口。
蝶儿的银铃笑声忽从水榭传来,她发间的孔雀石步摇扫过鎏金凭栏,暗绿流光在雾中绘出半幅机关图谱。"西哥说西域的火蚕丝最能养人..."她指尖糖霜落在酒雾凝成的盖头上,瞬间腐蚀出凤凰浴火图案,"只是这嫁衣的腰封,需得用雪山玄铁淬炼的银线来绣。"
正殿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漏刻倒流的水声里混入细微的啃噬声。
珍珠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罗裙下摆正在蠕动——那些金翅甲虫幼虫竟顺着血梅纹路往上攀爬。
她腕间的银镯突然迸裂,碎银片扎进青砖地缝,每道裂缝都渗出带着奶香的暗红液体。
"都聋了吗?"烈焰战袍上的玄铁鳞甲突然翻转,露出内层暗藏的锋利刃口。
他抓起案上染血的婚书按在星图阵眼,羊皮卷上的"赵蝶儿"三字突然渗出金粉,"朱雀街九千九百九十九块地砖,明日辰时前全部撬开重铺!"
白管家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突然拍在青玉案上,暗槽内弹出的龙凤玉佩应声碎裂。
两半玉佩中滚出细如发丝的银链,链子上串着的金甲虫蛹壳正与蝶儿腕间银坠遥相呼应。"老奴这就去请司天监算吉时。"他枯槁的面皮突然泛起血色,佝偻的脊背在穿过窗棂的月光下投出双头凤凰的影子。
偏殿突然传来整面博古架倾覆的巨响,二十年前欧阳山庄进贡的缠枝牡丹瓶碎成齑粉。
翡翠的绣花针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碎瓷堆,在粉尘中拼出"涅槃重生"的字样。
烈焰的瞳孔猛地收缩,战靴碾过字迹时,金翅甲虫群突然在殿梁上拼出完整的欧阳家密室构造图。
"王爷..."珍珠颤抖的指尖指向窗外。
朱雀门方向升起百盏孔明灯,每盏灯罩上都用火蚕丝绣着带疤的新娘侧脸。
夜风卷着西域特有的沙棘花香灌入正殿,却吹不散空气里愈发浓郁的奶腥气。
白管家袖中突然滑出鎏金请柬,烫金纹样在接触到奶腥气的瞬间化作活物——数百只微缩版金翅甲虫从纸面振翅而起,在空中拼出王后寝宫的方位图。
老奴喉间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老奴方才忘了说,王后娘娘特意叮嘱,婚仪当日需用雪山玄铁打造的轿帘。"
烈焰突然抓起案上玉镇纸掷向殿外,镇纸穿过孔明灯群的瞬间,所有新娘画像的左颊疤痕都开始渗血。
血珠坠入护城河,惊起潜藏水底二十年的机关兽首。
兽首眼中红光与蝶儿项圈的孔雀石同时大亮,将半座王城笼罩在诡异的绿芒之中。
"告诉司珍房。"王爷扯断腰间银链,带血的狼牙坠入兽首血口,"王妃的盖头要用金翅甲虫褪下的翅膀来绣,少一片..."他指尖抚过翡翠脖颈,侍女耳后的虫斑突然爆开,溅出的汁液在砖地上绘出半枚带疤的婴儿侧脸。
当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王府所有水井突然沸腾。
白管家站在蒸腾的水汽里,将半块奶酥碾碎撒向西皇子马队归来的方向。
老奴耳后的刺青爬出肉色细丝,在月光下织就张巨大的金翅罗网,悄然笼罩住蝶儿常去的西郊马场。
秋海棠的残瓣在石桌上积了薄薄一层,蝶儿的手指无意识着袖中玉佩。
这是今晨更衣时翡翠悄悄塞给她的,说是从柔妃娘娘妆奁底层寻到的旧物。
"娘娘当心着凉。"珍珠捧着银狐斗篷过来,却被蝶儿抬手止住。
御花园的湖水泛着碎金般的光,她望着水面倒影里那道横贯左颊的疤痕,忽觉玉佩在掌心发烫。
正要收起时,金丝绳结突然松脱,玉佩"叮"的一声坠入水中。
"快来人!"珍珠的惊呼声中,蝶儿己提起裙裾踏入浅滩。
初冬的湖水刺得脚踝生疼,可她分明看见玉佩沉落处的水纹在日光下扭曲变形——倒影里的疤痕竟在荡漾的水波中消失不见。
"王妃这是作甚?"
白管家的声音惊得蝶儿踉跄后退。
她慌忙用袖口遮面,却见老管家身后跟着八名捧着朱漆托盘的宫人。
最前头的金盘上,鸾凤嫁衣的流苏正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在青石板上投下血滴般的碎影。
烈焰将马鞭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里新贡的雨前龙井泛起涟漪:"三书六礼都要重走一遍。
纳采问名,本王亲自携雁去太庙祭告先祖。"他玄色蟒袍的袖口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刚下朝便首奔书房。
白管家捧着礼单的手微微发抖:"按祖制,亲王大婚需提前半年..."
"那就把钦天监的人叫来。"烈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闪过处,剑尖正指着礼单上"吉日"二字:"告诉他们,三日后若见不到紫微星入红鸾宫,这剑便要换个地方悬了。"
日头西斜时,蝶儿在水榭转角撞见了王后。
暮色给妇人鬓边的银丝镀上金边,她捧着蝶儿冻得通红的手呵气:"好孩子,御医说你娘亲当年也是这般,怀着你时总爱往冷泉边去。"说着突然噤声,目光落在蝶儿颈间微微发光的玉佩上。
那玉佩被湖水浸过后,背面竟显出一道蜿蜒的龙纹。
蝶儿正要细看,远处突然传来礼炮轰鸣。
十二对鎏金宫灯自王府正门次第亮起,将汉白玉台阶照得如同白昼。
"娘娘,王爷回府了。"翡翠提着琉璃灯匆匆寻来,见蝶儿仍穿着晨间的素色襦裙,急得首跺脚:"吉时将至,这嫁衣..."
话音未落,夜风送来熟悉的沉水香。
蝶儿回头望去,烈焰的身影在百尺红绸间忽明忽暗。
他手中的合卺杯映着月光,杯身并蒂莲在晃动间裂成两半,酒液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洇出暗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