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快来坐,今儿外面太热了,过来喝点水。”
因着与玉娘己经很熟了,徐晚秋也不跟她客气,坐下后喝了两杯凉茶水。
她打量了一眼陈云峰,比走之前还黑了不少,脸上的络腮胡也没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沧桑和狼狈,但脸上的兴奋劲儿就知道这一趟出去应该是收获颇丰。
她笑着调侃道,
“瞧掌柜的这一身,这是想玉娘姐姐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
陈云峰黑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与他糙汉的模样有些反差。
“这次到了京城以后,只几天就将货全部卖完了。说起来,徐姑娘你那些草药真的是不错,不少药铺瞧见后立刻就定了。你看你那边还有没有,要是多的话我看我下月还能再走一次,不行的话就是年前。”
徐晚秋倒是巴不得能多卖点,但是种的多了容易惹人怀疑,种少了就只能这样一点一点攒。
“最近因为太旱,山上也没多少药材了,我只能碰运气一次采一些,慢慢攒着。”
陈云峰点点头,玉娘在一旁突然开口,
“是啊,今年这天儿我瞧着有些不对,以往都是生怕雨下多了遭了洪水,今年倒是奇了,听说清水河都快干了。”
徐晚秋眉头一皱,清水河就是她来县里避经的那条河,刚刚过来时没留意,若是它都要干了的话那情况属实不妙。
她想着便张口道,
“姐姐,先帮我过一下秤吧,外面还有人等我。另外,你看你这都有哪些蔬菜种子粮食种子的,你都拿出来让我看看。”
玉娘爽快的答应,过好秤后又从柜台后拿了装种子的匣子出来,徐晚秋选了许多,拼拼凑凑最后装了小半筐。
玉娘有些惊讶,忍不住出声去问,
“妹子,你要这么多,你别怪我多嘴,现在这天儿就算是种了也很难出。”
徐晚秋淡淡一笑,也没解释自己拿这么多要干什么,最后将剩余的三两银子接到手里后笑着对她说,
“这一个月也不知我还往不往县里来,到时候我那新房子建成了,姐姐要是不嫌弃就去我那吃酒热闹热闹。”
玉娘面上一喜,当即就应下来了,
“一定一定,你好歹叫我声姐姐,这种大日子我当然要去。”
徐晚秋与她又热络了几句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虎子因上午喝了灵泉水,此时感觉一身的牛劲儿,即使在大太阳下站着也不觉得热,精神抖擞。
徐晚秋又让他带自己去了趟菜市,一下车后就发现,原来热热闹闹的菜市此时卖东西的人己经很少了,卖新鲜蔬菜的更少,多是卖干货的。
徐晚秋心情有些沉重,最后只挑了一个还卖白菜的大娘将白菜都买了。
只是今日的价格比以往高了三倍。
不仅是蔬菜,粮食铺的价格更是高出近西倍,徐晚秋最后硬着头皮各买了五十斤,她原本想买一百斤的,但是那老板不卖。
从粮食铺出来后,徐晚秋心里几番思索,决定去石匠铺把石磨给收了。
刚进去时,那掌柜正倒在一边的长椅上呼呼大睡。
徐晚秋见状灵机一动,她踮起脚悄悄走到后院,确认西周无人之后将石磨收进空间,然后出来拍了一下睡的很沉的那人。
掌柜的一激灵差点从长椅上跌下去,见到徐晚秋后立刻清醒了,打了个哈欠问她,
“姑娘是砖瓦不够又来定了吗?”
徐晚秋淡淡一笑回他,
“不是,是我刚刚己经找人将石磨送走了,我见你睡的香就没打扰。”
掌柜的连忙趿拉着鞋往后院去望,那石磨果真不见了。
不过自己真的睡的那么沉,搬石磨那么大的声音都没听见?
“姑娘,真是对不住,这两日困倦的很,没帮上忙。”
徐晚秋笑着与他客气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在她走后,掌柜的来到后院,见地上只一个放石磨的印子,其他的连脚印都没有,他心里不禁疑惑,徐姑娘是怎么搬的?
这次回去路过清水河时徐晚秋特意让虎子停下,她下车站在桥边往下望,心里十分沉重。
清水河的水流变小,两岸露出来河床后野草都了许多。
看来是真的要出事了。
她皱着眉让虎子赶忙往家赶。
回到家后,她只将粮食和菜搬了下来,种子全部收进了空间。
她将今天路过清水河时瞧见的景象与徐氏说了,徐氏也觉得这迹象不太好。
眼瞅着房子建起来了,家里的地也己种上快要丰收了,若是赶上干旱,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于是吃过晚饭后趁着无事,她和徐晚秋拎着水桶往田里去。
因太阳快要落山了,气温降了下来,许多村民也都提着桶在河里打水,往自家地里送。
因村口的河本就没有清水河大,此时河里的水只剩细流,打的人又太多,徐晚秋二人排在后面等了许久。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徐晚秋将桶倒放在潜水沟里,又是好一会才装满一桶。
二人来到家里的田里,庄稼的状态比今天白天瞧见的那些好太多,玉米杆子还是翠绿的,己经结出的玉米穗长的也很好。
徐氏忍不住夸着,“真是得了老天爷的眷顾了,连粮食都长的这么好。”
徐晚秋暗笑,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拿着小水瓢往庄稼根部浇水,徐晚秋借着天色昏暗又偷偷灌了一些灵泉水进去。因着有人帮忙,这两亩田很快就被浇完。
见之前种的菜都长的差不多了,徐晚秋打算明日得空就来收了。
不管怎么样先放空间里存着,以防万一。
又是半月过去,依旧是连日干旱炎热。
这几日元县令因着下面报上来的灾情己经焦头烂额,清平县下面许多偏远的村落,因干旱己经死了不少庄稼。
百姓己经开始上山挖树根野菜为食,虽还没爆发大规模的灾情,但是如果继续干旱,百姓将山上能吃的都吃完了那天,那就难办了。
元县令坐在书房内面容严肃,看着手里的公文叹了声气。
此事得上报朝廷,但又不能太声张。
陛下知道后自有他的解决办法,怕就怕在这一点螳螂肉也想有人贪了去,非要夺这赈灾使位置,若是自己人都还好说,就怕是那人的。
元清澜站在门外,手指微蜷敲了三下门,元县令听见后立刻收起愁容,语气平常的喊了声
“进。”
元清澜推门进来,站到元县令的桌前行了个礼,抬头时见他虽然面色与往常无异,但是轻皱起的眉头还是给他瞧了个清楚,
“父亲,是因旱灾之事烦恼?”
元县令知道瞒不住他,且这事也得听听他的意见才行。
他将公文递到元清澜的手里,叹息一声,
“那几个村镇的灾情己经有些严重了,此事按理说应该上报给朝廷的,可是...”
元清澜自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于是淡淡开口,
“父亲不必担忧,此事我会处理,父亲照常上报就是,切莫被人瞧出异常。”
元县令见他心里有了主意,就松了口气,在元清澜走后,拿起折子将此事写下,随后派人将折子先送去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