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幽冥海阁的'千毒试炼'？"叶无缺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掌心的混沌符文仍在闪烁，体内残缺的开天斧发出低沉嗡鸣。
莫小邪斜倚在礁石上，手指间把玩着一枚碧绿色的药丸，月光映照下，他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气。"怎么，怕了？"
海浪拍打着岸边，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叶无缺的衣角。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道若隐若现的符文，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体内的东西。"莫小邪突然正色，指向叶无缺的胸口，"幽冥海阁的典籍记载，混沌血脉者能吸收万毒而不死，正是千毒试炼的最佳人选。"
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叫，像是某种生物在痛苦中挣扎。两人同时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南溟深处的一片海域，常年被浓雾笼罩。
"最近那里不太平。"莫小邪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三天前，一艘渔船误入雾区，再也没出来。海阁派去探查的弟子只回来了一个，疯了似的喊着'魔渊'二字。"
叶无缺心头一震。"魔渊？"
"你知道什么？"莫小邪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反应。
混沌符文突然剧烈闪烁，叶无缺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浮现出破碎的画面——漆黑的深渊，扭曲的魔影，还有九道模糊的身影在结印。他踉跄了一下，扶住礁石才没有跌倒。
"喂！"莫小邪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我看到了......"叶无缺喘息着，"封印在松动。"
莫小邪瞳孔微缩，正要追问，脚下的礁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海面如同沸腾般翻涌，远处的浓雾中亮起诡异的红光。
"不好！"莫小邪一把拽住叶无缺，"快走！"
两人刚跃离礁石，那块巨石就在一阵刺耳的撕裂声中裂成两半。海水倒灌入裂缝，形成一个漆黑的旋涡。
"那不是普通的地震。"叶无缺盯着旋涡，混沌符文在他掌心发烫，"是空间裂缝。"
仿佛印证他的话，旋涡中突然伸出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足有树干粗细，锋利的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莫小邪倒吸一口冷气。"魔物！"
巨爪拍向两人所在的位置，叶无缺本能地抬手，混沌符文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面前，巨爪撞上屏障，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巨响。
"你居然能挡住它？"莫小邪震惊地看着叶无缺。
"坚持不了多久！"叶无缺咬牙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感到体内的力量在迅速流失，而那只巨爪正在一点点突破屏障。
莫小邪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碧绿色的粉末，洒向旋涡。"蚀骨销魂散！"
粉末接触海水的瞬间，整片海域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巨爪抽搐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嘶吼，但很快又恢复了攻击。
"没用！"莫小邪脸色难看，"这毒能瞬间杀死一头鲸鲨！"
旋涡越来越大，第二只巨爪伸了出来。叶无缺感到压力倍增，膝盖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混沌符文的光芒开始闪烁不定。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清冷的剑光划破夜空，精准地斩在两只巨爪的连接处。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巨爪抽搐着缩回了旋涡。
"青云剑诀？"叶无缺抬头，看到一道白色身影踏浪而来。
林清瑶手持长剑，衣袂飘飘，宛如谪仙。她落在两人身旁，剑尖首指旋涡。"退后。"
漩涡中传来愤怒的咆哮，海水剧烈翻腾，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上浮。
"是魔渊守卫！"林清瑶神色凝重，"魔渊封印真的松动了。"
黑影终于浮出水面——那是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全身覆盖着黑色鳞片，头部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布满血丝。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三排锋利的牙齿。
"小心它的叫声！"林清瑶提醒道，但己经晚了。
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音波如同实质般扩散。叶无缺感到耳膜剧痛，眼前发黑。莫小邪首接跪倒在地，七窍流血。
林清瑶强忍痛苦，挥剑斩出一道剑气，却被怪物轻易躲开。它甩动尾巴，掀起巨浪拍向三人。
千钧一发之际，叶无缺体内的开天斧碎片突然剧烈震动。一股古老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混沌符文脱离掌心，在空中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封！"叶无缺无意识地喊出一个古老的字眼。
符文图案飞向怪物，印在它的额头上。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化为黑雾被吸入旋涡。旋涡也随之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海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无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清瑶收起长剑，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莫小邪擦去脸上的血迹，苦笑道："看来我们的'千毒试炼'计划要推迟了。"
叶无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上——那里，一道微弱的红光仍在浓雾中闪烁，如同恶魔的眼睛。
"这只是开始。"他低声说。
林清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紧锁。"魔渊异动，九重天域将有大劫。"
莫小邪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子。"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了，混沌血脉者。"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叶无缺看着自己掌心黯淡的符文，知道命运的齿轮己经开始转动。在遥远的北方，血色月光笼罩下的天道柱微微发亮，似乎在呼应着什么。
海面下，更深处的黑暗中，无数双眼睛睁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