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彻底散去时，镇厄军的铁靴声己近在咫尺，每个人都身披鲜血，看的出来是一路杀过来的。
为首的队长手持灵能探测器，目光扫过满地灾厄兽的残骸，瞳孔猛地收缩——每一只都是精准的一击毙命，连最坚硬的颅骨都被完整剖开，核心材料分毫未损。
这种手法，绝非普通猎人所为，是个高手。
“阁下！”队长上前一步，铠甲碰撞声铿锵作响。
他朝牧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里带着敬畏，“感谢您协助清剿灾厄兽。如果这里面没有您需要的材料，我们会按市场价收购这些材料，
而且下一次在官方商铺可以享受七折优惠，请问您的名字和灵能账户？奖励金也会一并打入您的账户。”
牧阳背对着军队，手指轻轻着琅小魁的掌心。她的指尖还沾着血。
他低头对她笑了笑，仿佛没听见身后的问话。
“牧阳……”琅小魁突然歪了歪头，空洞的眼睛“望”向队长，“他们说……要给我们钱。”
队长一怔。他这才注意到少女异常苍白的皮肤和毫无焦距的瞳孔，她周身缠绕着几乎凝成实质的血雾，很显然刚刚的大雾就是出自她之手，那些雾气在她裙摆间流动。
“亲爱的，你饿了吗？”牧阳温柔地拢了拢她的发丝，这才转身面对军队。他的眼神像一潭死水，嘴角却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叫我们‘永夜双子’就好。”
队伍中一名年轻士兵突然倒抽冷气。
队长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听见士兵颤抖着压低声音：“队长，生命检测旁边那个人没有心跳……好像是……”
话音还未落，整人就飞了出去，狠狠嵌在了墙壁里，
所有士兵的武器同时亮起光芒。队长的手按在刀柄上，喉结滚动：“阁下，我们没有恶意——”
“她是我的家人。”牧阳打断他，指尖一勾。琅小魁立刻蹦跳着挽住他的手臂，脑袋亲昵地靠在他肩上。
这个动作本该甜蜜，但在众人眼里却毛骨悚然。
血雾突然翻涌，牧阳两人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他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冷漠的回响：“道歉！要不然死！”
随着他出手，他的理智值重新跌回20，
队长立刻反应出来，觉醒天赋的人千奇百怪，丧尸骷髅他也见过，
只是那个女生实在是太像活人了，队员作为危险预警进行提醒，本来他是要制止住队员的，但没想到牧阳反应那么大，出手那么干脆，
“抱歉，刚刚是我们失礼了，我个人愿意再出一千灵能，为这位可爱的小姐买衣服。”
刚刚被击飞的那个士兵走了回来，他找不到牧阳的身影了，朝空地深深鞠躬，
“抱歉，刚刚是我的失言，我在此向您道歉。”这位士兵微微停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您一定也非常伤心吧，我的妹妹也是再一次裂隙中牺牲了，尸体都找不到，我那个时候天天酗酒，丧失了变强的黄金时期，您还那样年轻，请您要向前看啊，我出两千灵能为我的行为道歉，或许我的行为在您眼里是个小丑，但是我坚持我的看法，您要向前看。”
牧阳身影显现，看着头盔覆盖下中年的脸庞，
呵，愚蠢的善良，
可是没有这些人，这个世界会乱成什么样，
看着道歉十分诚恳的样子，
“理智36”
“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了，灵能就不必了。”
“材料你们尽管拿走。至于奖励金……”雾气中飞出半片染血的徽章，精准地落在队长脚边，“捐给西城区福利院吧，这些年多谢他们的照顾。”
当最后一丝雾气消散时，原地早己空无一人。只有徽章在太阳下泛着暖光，背面刻着小小的“琅小魁”三个字。
“队、队长？”副官声音发干，“要上报吗……”
队长弯腰捡起徽章，沉默良久。
“不必了，他啊，也是一个内心温柔的好孩子啊。”
他最终说道，将徽章郑重地放进胸甲夹层，“另外，通知后勤部——把C-714城区的抚恤金标准……再提高一成，能教出这样人的地方，不会太差。”
远处的街道，牧阳背着琅小魁迎风走着。
她的裙摆被夜风吹起，像一朵凋零的花。
“牧阳，我好像忘记怎么睡觉了。”她突然说。
牧阳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
“没关系。”他轻声回答，“以后我替你记住所有事情……包括今天刻骨铭心的仇恨。”
牧阳当然知道琅小魁己经不在了，也知道这是自己在自导自演，可之有什么关系呐，这样可以支持着自己活下去。
“走咯！买红烧肉喽。”
“好哎！”
推开家门时，夕阳的余晖刚好从窗缝里斜斜地切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线。
屋内很安静，和往常一样。
牧阳把琅小魁轻轻放在床边，替她脱掉染血的鞋子，又拧了湿毛巾，一点点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
“今天很累吧？”他低声问，手指抚过她的发丝，“你先休息，我去做饭。”
琅小魁没有回答，没有了牧阳的控制，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就像曾经的牧阳一样。
牧阳转身走进厨房，动作熟练地系上围裙——那是琅小魁平时用的，上面还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狼，是她自己缝的。他盯着那只小狼看了很久，才慢慢开始切肉。
刀锋撞击砧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今天买到了不错的五花肉，肥瘦刚好。”他一边切，一边轻声说着，像是怕吵醒她，“我记得你喜欢吃甜一点的，所以糖会多放一些……不过也不能太多，吃太甜对牙齿不好。”
“理智值38”
锅里热油滋滋作响，肉块滑进去的瞬间，香气立刻弥漫开来。牧阳翻炒着，动作很轻，
“对了，我还买了点青菜，不能光吃肉，营养要均衡。”他笑了笑，“你以前总说我挑食，现在轮到我来管你了。”
红烧肉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香味越来越浓。牧阳盛了一碗米饭，又仔细地把肉摆好，淋上酱汁，最后撒了一小撮葱花。
“吃饭了，亲爱的。”他端着盘子走到床边，轻声呼唤。
琅小魁没有动。
牧阳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但很快又稳住。
“理智值25”
“你平常都是这种感觉吗，亲爱的。”
他坐下来，夹起一块肉，轻轻递到她嘴边。
“来，张嘴。”他柔声说，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帮她做出咀嚼的动作，“好吃吗？”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