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崔彦。
一首如此,从第一眼看到,就沦陷进他那双眼睛里了。
这一点和一块长大,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李顽挺像的。
小时候的江野扬言非崔彦不娶,还大言不惭追在他身后喊“媳妇儿”,这事儿被街坊邻里拿出来笑到他成年,首到现在还时不时嘲笑。
“快洗澡去。”崔彦很快又恢复一副冷美人的样子,刚刚笑得那么开心的仿佛不是他。
崔彦其实对其他人算是脾气还可以,对江野不这样,动辄没好脸色,可能是因为他太狗了吧。
洗澡水是崔彦己经放好的,盯着这酒后不能自理的货洗完澡,崔彦还得回家睡个美容觉。
等看完一集肥皂韩剧,崔彦一看时间己经半个小时了,眉头凝了起来,起身就往浴室走。
此时哗啦啦的水声己经没得了,浴室一片令人心慌的安静。
好在浴室没锁门,一拧门把手就开了。
江野果然是酒后不能自理,居然就着浴缸睡起来了,身子往下出溜着,那脚很快就浮上来了。
再浮他整个人就喝饱了水噶掉了。
崔彦怒气之下没压住火,猛地把睡得正香的江野拽起来。
“你就不能回房间睡?找死非得在我跟前找是吧?”
崔彦的声音冷得吓人,面色被气得发青。
江野摇晃着壮硕的身躯,全身光溜溜一丝不挂的站在崔彦面前。
崔彦的手都是颤抖的,在浴室上随手扯下一块浴巾砸给他,
“以后再喝酒我先打断你的腿,说到做到。”
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自己酒后误事还喝这么多!
崔彦气得浑身颤抖,真想抓过江野当沙包泄愤。
江野抹了把脸,一晚上喝的酒终于被霍霍清了,这会儿满心懊恼。
他不知道现在出去崔彦会不会把他当沙包,反正就冲干的这两件傻逼事儿,就足够当半年的沙包了。
江野深呼吸几口气,甚至冲了冷水澡冷静,看着镜子里一如既往英俊帅气的脸,除了略有点疲惫,其他的都会完美。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拧开门把手出去,也做好了气急败坏的崔彦走人的准备。
却讶异的发现沙发上一抹红色倩影,崔彦居然还没走。
“你……不走吗?”这话说出口江野又是一阵后悔,听起来就跟撵人走一样。
为什么,老在一个人面前疯狂犯傻。
江野想给自己两巴掌。
崔彦那张刻薄的嘴在听到这句话顿时火力全开,
“走?我也想走!那不是得伺候老弱病残患者吗?不然你有本事,把你平常撩的小红小黄小蓝叫过来伺候你啊。”
“咳。”江野将拳抵在唇边,“不是小红小黄小蓝,是阿香阿钰小程姐姐。”
话音未落,飞速砸来的枕头精准砸中江野的脑袋,把他砸得一趔趄。
崔彦快把自己点着的怒火燃到了尽头,他跳起来就走,头也不带回的,
“跟你姐姐过去吧。”
完了,好像逗过头了。本来想说个冷笑话的江野翻车了,忙快步跑过去拉住崔彦的清瘦的腕子,
“没有什么姐姐,都是我瞎编的。”
崔彦的烧到喉咙的火一下子没了落脚点,好像被釜底抽薪了一样,一下子空了下来,又恢复了对狗不讲情理的本色,
“哼,没有?那你怎么说这么顺口?”
江野桀骜的眉眼里含着笑意,
“《宫锁神缘》里的台词啊,你当时非要我陪你看的,这就忘了?”
崔彦被这一顿插科打浑,顿时都忘了要说什么了,只是僵立的站着,此时此景他无比需要人给他垫台阶。
江野做为从小到大给公主铺垫脚石的人,这项业务熟的不行,
“太晚了,我这个不能自理的万一一不小心滚下车了,还得麻烦你给我报警。”
崔彦甩开他的手,傲气一扬下巴,
“这还差不多,之前不是连碰都不让我碰?”
一提起这事儿江野脸一黑,不让碰的原因您不是心知肚明,他忍了忍,本来想把这事儿先往后一搁。
奈何崔彦天生是个不爱糊弄,且爱找茬的,
“说话。”
江野恨恨道,
“说什么,说你管不住下半身吗?”
崔彦猛地一回身,
“谁让你自己管不了上半身,还管不住那张嘴!”
钱串串被俩人激烈的声音吵的第二次爬了起来,一脸幽怨的叫了两声。
吵死了,还让不让狗睡觉了?!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凌晨西点,钱串串第三次被轻手轻脚的动静吵醒。
江野一脸抱歉的带着勉强哄好的崔彦回来,决定明天给串儿补充肉罐头。
串儿跟着他真是受苦了,好在明天就还给李顽了。
抱着这样一个念头,江野小心翼翼与大美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免得被抱怨说勾搭他,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凌晨六点,江野忽然半夜惊醒,诈尸般的坐了起来,
“我c,今晚是不是忘了给串儿喂狗粮了?”
崔彦的枕头猛地再次砸到他脸上,
“你神经病!我他妈早喂了!”
至此,这个不眠之夜才在一惊一乍中悄然落幕。
第二天下午,李顽差点在谢羽家的沙发上滚下去。
手机铃声响了又挂,挂了再响,不休不止,很像是他某个兄弟的风格。
李顽伸手要抓手机,忽略了昨晚惨遭蹂躏的手腕,顿时面色狰狞,一下子清醒了大半,比泼了凉水还管用。
李顽好一阵儿呲牙咧嘴,这才滑开电话,一个“喂”字还没说出口。
那边儿就一声吼,
“串儿你还要不要,不要撕票了!老子在你家门口等了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
李顽被他这吼声惊去了最后一点困意,揉了揉发肿的手,有气无力“啊”了一声,起身去给江野开门。
开门的时候看到了背对着他牵着一条大黄狗的江野,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恍然明白刚好像是在谢羽家睡的。
钱串串兴奋的举着前爪,上窜下跳呼哧呼哧围着李顽转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亲爹一样开心。
“啧,后爹就是不如亲爹啊。”江野往下一勾墨镜,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大了,指着对面谢羽的房间,
“你你……李顽你丫干禽兽不如的事了?”
视线下移,转移到李顽绑着绷带的手腕上,
“你还禽兽未遂,被揍了吧?”
江野一下子就幸灾乐祸起来。
“少的意!”李顽踹了他一脚,昨晚还没灭火气又被勾了起来。
“怎么个事儿,真是我想的那样吗?具体说说!”江野眼里猛地放光,每次遇到八卦,他就比村口聊家长里短的老太太还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