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莯扬声大喊,踉跄倒地,染血的方巾铺开成诡异图腾:“司彧哥哥!这是我今早抽的400cc,你看看我好不好……”
声音戛然而止,保镖架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不由分说架起她两条胳膊,手中的采血管被迫摔碎在大理石地面。
其余保镖纷纷驱散人群,并强制要求删除手中的照片或视频资料。
众人不明所以,却不得不照做,毕竟没人敢同时得罪傅家和谢家,纷纷掏出手机将手中的东西删除。
“你们放开我!”席莯拼命挣扎,眼中是一片血色,却很快被架着离开,神色狼狈。
“傅司彧,你会后悔的……”席莯病态的声音传来。
傅司彧手抚摸上着腕间的沉香木佛珠,心绪逐渐平静下来,沉默的看着这一场闹剧由开始到结束。
“派人看好她。”没人可以通过他伤害到皎皎,他一定会查清到底是谁泄露了他在找RH-null血样的事。
“知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谢砚清应声,手中是一些医用消毒器具,刚刚挣扎间,傅司彧手臂上的伤口渗出不少血迹,谢砚清只得先给他处理伤口。
这人也忒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说话间,谢砚清手中棉签刚要碰到傅司彧腕间的伤口,突然,傅司彧左手腕处的沉香木佛珠毫无预兆的断裂开来,18颗刻着《药师经》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向大理石地面。。
“叮咚”的声响在大理石地板上来回跳跃,傅司彧喉间是翻涌的血腥气,心跳蓦的的加快,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在心头蔓延开来。
“我真没碰到。”谢砚清呆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别的不说,他可知道这佛珠与他心头好的是一对儿,一串佛光普渡,一串染满鲜血。
傅司彧面色冷沉,用手捂住心口,弯腰去捡佛珠的手突然顿住,那些浸染过无数鲜血的沉香木珠,此刻正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诡异地颤动。
第十二颗刻着“慕”字的鸽血红舍利正好滚到傅司彧脚边,表面突然浮现蛛网般的血丝。
如此惊悚的一幕。
傅司彧心里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消弭。
傅司彧捡起那颗佛珠,为什么偏偏是第十二颗,偏偏是皎皎。
“你怎么了阿彧?”谢砚清十分担忧,这是他第一次见傅司彧这么魂不守舍的模样。
“我要先离开这里,这边的事你处理好。”说罢,握紧手中的佛珠,很快带着林默转身离开。
他必须马上知道北美那边的情况。
谢砚清无奈摇头,低头收拾脚边的佛珠,能让傅司彧这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神色慌张的,也只有一人了。
佛珠断了,都能联想到那位,他这位好兄弟也是没救了。
……
宴会厅外一处隐秘的角落,旁边是幽绿的安全出口绿灯,此时一个人影正蜷缩在角落。
席莯不知怎么就挣脱了保镖的束缚,此刻正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里,这里可以看清宴会厅门口,她还可以见傅司彧最后一面。
席莯的手袋里滑出半瓶安定片,耳边回荡着堂姐温琳的耳语:“她只能是你的,得不到的爱不如用来毁掉……”她是高高在上的席家大小姐,凭什么傅司彧不喜欢她?
那是她的司彧哥哥啊,怎么能这么对她,还派人把她抓起来?
席莯颤抖着握着手中的药片,腕间水晶玉髓手镯硌着未愈的割痕。
“那位席小姐也真是可怜。” 清洁工推动着打扫的清洁车,声音不高不低的传来,口中满是八卦的意味,“听说傅先生连她的血都嫌脏,害得我们还要来清理……”
这句话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席莯眼前突然浮现血管摔碎在大理石上的破碎画面,他明明那么需要 RH-Null血样,却偏偏拒绝了她。
那是她的血,她己经为了他做到这一步,为什么还是那么绝情,为什么就不能看看她。
他明明是陪伴她长大的人,如今离她却越来越遥远,她不甘心,傅司彧只能属于她。
席莯心痛如绞。
她拼命的向他靠近,努力为了他而改变,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如今换来的又是什么。
正在这时,宴会厅门口出现傅司彧的身影。
“傅总,席小姐跑了!”保镖就在这时出现 向他汇报席莯的行踪。
“找到她!把人看好了,等我回来处理。”傅司彧神色匆匆,只冷漠地丢下这么一句话。
席莯的心彻底冷却下来,唇边却在呢喃“司彧哥哥…”
保镖很快应“是。” 西处寻找起席莯的身影。
只见傅司彧车迅速碾过满地玫瑰,绝尘而去。
缓慢升起的车窗露出傅司彧冷漠锋利的薄唇,没有一丁点儿的留恋——那是她凌晨三点亲手铺就的9999朵厄瓜多尔红玫瑰。
只为了能让傅司彧多驻足一秒,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席莯眼神癫狂,分不清是哭还是笑,嘴角却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慢慢起身离开。
她要让他永远活在背负她死亡的痛苦中。
她会让他后悔今天对她的所作所为!
……
碧海潮生~
傅司彧回到自己的私人别墅,很快拨通了一串卫星号码。
这是唯一可以实时联系到北美那边的方式,是可以随时知道皎皎情况的方式。
电话在响了三声后很快被接通。
电话那头恭敬道:“傅总,有什么吩咐?”
“她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问题?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发生?”傅司彧开口,一连就问了好几个问题。
“席小姐一切安好,目前没有任何问题,我们的人时刻保护着席小姐,先生不用担心。”那边声音沉稳,很快将现状说明了一下。
傅司彧的心仍旧紊乱。
“只是,这几天席恩小姐都不允许其他人探视席小姐,理由是席小姐即将继任家主之位,需要调养。”那边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想办法见到她,有消息立即传回。”傅司彧并不放心,他的心从佛珠断裂开始就没有安定下来过。
“收到。”
傅司彧挂了电话,整个人都陷入背后的真皮座椅中,伸手抚摸上心口,却半点抚平不了心慌的感觉。
今夜,注定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