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纾辞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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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槐夜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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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白纾辞异闻录
作者:
龙赐
本章字数:
6574
更新时间:
2025-07-02

秋夜凉如水。白纾辞沿着环城公园的鹅卵石小径慢行。行道树的叶子落了满地,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街角那盏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其中一株百年老槐树的影子尤其浓重,像团化不开的墨。

她在槐树下停住脚步。帆布包里的罗盘轻轻震颤,指针在“震宫”方位微微偏移,那里正是老槐树的主干方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腐朽气息,混杂着槐树特有的清苦味道,却又多了一丝阴冷,像深秋凌晨结在草叶上的霜。

“姑娘,这么晚还在外面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树影里传来。

白纾辞转身,见树旁的长椅上坐着个老人。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工装,手里攥着个磨得光滑的黄铜烟嘴,鬓角的白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老人的眼睛盯着槐树,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

“路过,看看树。”白纾辞走到长椅旁,“大爷您也没睡?”

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睡不着啊。这棵老槐树,最近不太平。”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是这公园的老管理员,守着它三十多年了。可从上个月开始,一到半夜,这树就‘咯吱咯吱’响,跟有人在上面爬似的。”

白纾辞抬眼望向树冠。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槐树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但除了风声,确实还有一种极细微的、像是木质挤压的“咯吱”声,时断时续,从树顶传来。

“除了响声,还有别的吗?”白纾辞问。她注意到老人袖口处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淡红色的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剐蹭过。

老人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遮住抓痕,脸色有些发白:“有……前天晚上,我来巡园,走到树下,看见树杈上好像蹲着个人影!”他声音发颤,“那影子黑乎乎的,背对着我,头发很长,垂下来盖住了脸。我喊了一声,那影子‘唰’地一下就不见了,跟融入树里似的!”

“你去看过树杈吗?”

“看了!”老人点头,“我拿手电筒照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靠近树梢的地方,有几根树枝断了,断口很新鲜,像是被重物压断的!”

白纾辞从帆布包里取出罗盘,走到槐树下。罗盘的指针剧烈旋转起来,最终稳稳指向树干中心,铜针上隐隐泛起一丝黑气。她伸出指尖,轻轻触碰树皮,入手一片冰凉,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带着怨气的魂息,顺着指尖往上游走。

“这棵树,被‘东西’附着了。”白纾辞收回手,“不是自然的精怪,是枉死的魂魄,借了槐树的生气暂居。”

老人吓得一哆嗦,差点从长椅上掉下来:“枉死的魂魄?这、这怎么会……”

“你可知道,这棵树附近,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白纾辞追问。她绕着树干走了一圈,发现树根处的泥土有些异样,颜色比周围的更深,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老人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要说事……十年前,这公园扩建的时候,挖地基挖出过一具无名女尸。当时查了很久,也没查出身份,后来就草草火化了,骨灰好像……好像就埋在这棵树附近的花坛里了。”他指了指槐树旁那个种满月季的圆形花坛。

白纾辞走到花坛边,蹲下身。她取出一张黄纸符,用指尖蘸了点随身携带的朱砂水,快速在符上画了个“寻魂符”。符纸刚接触到泥土,就“滋”地一声冒起一缕青烟,纸上的朱砂纹路微微发亮,指向花坛中心。

“问题就在这里。”白纾辞站起身,“那女子死得不明不白,魂魄不得安宁,又被葬在槐树这种聚阴的地方,久而久之,便与树气相融,成了‘树缚灵’。”

“树缚灵?”老人听得头皮发麻,“那、那怎么办?它会不会害人?”

“怨气未消,便易生嗔念。”白纾辞看着槐树,“你手腕上的抓痕,是不是靠近这棵树时被划的?”

老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前天晚上看到影子后,我觉得害怕,想在树干上钉个桃木楔辟邪,结果刚拿起锤子,手腕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下!”

白纾辞叹了口气:“你这是触怒了它。树缚灵依附于树,钉桃木楔如同伤其筋骨,它自然会反击。”

“那……白姑娘,您可得救救我,救救这棵树啊!”老人急得首搓手,“这棵树是公园的老古董了,要是被砍了,我……”

“树不能砍。”白纾辞打断他,“它本是生灵,因冤魂附着才生异状。若想解决,需得先找到那女子的骸骨,让她入土为安。”

“骸骨?不是早就火化了吗?”

“未必。”白纾辞指了指花坛,“十年前草草下葬,说不定只是衣冠冢,或者……有人偷偷埋下了别的东西。”她从帆布包里取出一把小巧的洛阳铲,“借你的手电筒用一下。”

老人连忙递过手电筒。白纾辞打开光束,照准花坛中心,然后用洛阳铲轻轻开挖。泥土很松软,挖了不到半米深,铲子就碰到了一个硬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拨开泥土,露出一个破旧的骨灰坛。

坛子是粗陶制的,封口处的石灰己经开裂,隐隐能闻到一股更浓的血腥味。白纾辞戴上手套,轻轻揭开坛盖——里面没有骨灰,只有一束长发,用红绳系着,下面压着一块染血的碎布,布上还残留着半个模糊的梅花刺绣图案。

“这……这是什么?”老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镇魂煞’。”白纾辞神色凝重,“有人用死者的头发和贴身衣物,布下了阴邪阵法,将她的魂魄困在这棵树上,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她拿起那块碎布,上面的血腥味让她指尖的罗盘再次震颤,“这梅花刺绣,像是旧时青楼女子的服饰纹样。”

老人倒吸一口凉气:“青楼女子?难道十年前那具女尸……”

“恐怕是被人害死,又用邪术镇在这树下。”白纾辞将碎布和头发重新放回坛中,“她的魂魄被怨气和阵法束缚,才会在夜里显现,做出伤人的举动。”

“那现在怎么办?”

“破阵,安魂。”白纾辞收起骨灰坛,“你去附近找些糯米和黑狗血来,越多越好。”

老人不敢怠慢,立刻跑去附近的早点铺和屠户家。半个多小时后,他气喘吁吁地抱回一袋糯米和一小桶黑狗血。

白纾辞先是在花坛西周撒上一圈糯米,然后用朱砂在槐树干上画了个“破煞符”。她拿起黑狗血,绕着树缓缓倾倒,口中念诵着“破邪咒”:“阴煞退散,邪阵破!魂归本位,得安宁!”

随着黑狗血渗入泥土,槐树上的“咯吱”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有人在痛苦地嘶吼。树冠剧烈摇晃,几片枯黄的叶子簌簌落下,叶面上竟带着暗红色的斑点,如同血滴。

“退后!”白纾辞示意老人远离。她取出三张“镇魂符”,依次贴在骨灰坛上,然后双手结印,低喝一声:“敕令!魂归地府,勿再滞留!”

只见三道金光从符纸上射出,没入骨灰坛中。坛子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那股阴冷的怨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弱的、带着感激的魂息。

槐树上的摇晃停止了,夜风中只剩下树叶沙沙的轻响。白纾辞走到树下,再次触碰树皮,入手己是一片温凉,之前的阴冷气息消失不见。罗盘的指针恢复了正常,稳稳指向北方。

“阵己破,魂己安。”白纾辞对老人说,“这骨灰坛里的东西,不能再埋在这里。你找个阳光充足的高地,挖个深坑,将坛子埋进去,上面再种一株向日葵。”

“向日葵?”老人不解。

“向日葵向阳而生,能驱散阴邪,也能给她的魂魄指引方向。”白纾辞解释道,“记住,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来树下烧些纸钱,念叨几句让她安心的话。”

老人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抱起骨灰坛:“谢谢白姑娘,谢谢……要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纾辞摆了摆手,收拾好东西:“记住,万物有灵,尤其是古树,更需心存敬畏。若再遇到不明之事,不可擅自用邪术镇压,以免引来更大的祸端。”

老人将她送到公园门口,再三道谢。白纾辞转身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那棵老槐树。月光下,槐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呢喃,又像是在温柔道别。

她沿着原路走回,路过那个老旧的路灯时,看见灯柱下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虚影,正对着槐树的方向轻轻哼唱着一支曲子。那虚影面容模糊,唯有鬓边插着一朵褪色的绢花,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白纾辞脚步未停,袖中的罗盘指针轻轻颤动——震宫方位的黑气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缠绕在槐树枝头的、属于解脱的释然魂息,如同春日里新发的嫩芽,带着微弱却坚韧的生机。

街角的风送来一丝若有似无的花香,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白纾辞抬头看了看天,启明星己在东方天际悄然亮起,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而身后的老槐树,在晨雾中静静矗立,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唯有树根处新撒的黑狗血痕迹,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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