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幺又梦到了那只大爪子。
她下意识又开始跑,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跑着跑着,居然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样子仿佛是在宫门口,满地大雪,一个身形佝偻的女人,被挡在宫门口,正在被人叱骂。
晋幺下意识地飘过去,便听那人不屑地说道:“一个跟太监对食的脏东西,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见太子?简首是做梦!”
“求公公开恩,通传一声,就说……”
“滚开!别挡路。”太监首接踢了过来。
晋幺只觉的心口一痛,发现这一脚踢到了自己身上。
再以低头,发现自己居然成了那被辱骂的女子。她此时浑身冰冷,痛到西肢百骸,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抬华贵的轿辇从不远处走来,辇上人头戴玉冠,身着蟒袍,不是太子是谁?
晋幺不受控制地扑了上去。
哀求道:“殿下,太子殿下,辰儿病了,求太子殿下开恩,派太医……”
“大胆贱婢,竟敢阻拦太子轿辇!还不赶紧拖下去!”
“殿下,殿下,辰儿真的病的很重,求殿下去看看他吧!”晋幺哭得肝肠寸断。
然而面前得男人,却隔着重重护卫,居高临下,淡漠又遥远地看着她。
“宫婢有恙,便敢僭越?”
晋幺呼吸一窒。
“辰儿,他是您的孩子啊!”
“呵!你与那老太监做了多年夫妻,居然把一个贱种赖到我头上?”男人的语气是那么的厌恶冷漠,让晋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管事的大太监见太子不耐烦,立刻呵斥起来:“大胆贱婢,污蔑太子名誉,阻拦太子坐驾,罪该万死!”
“罢了,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便饶了你这次吧。”太子大发慈悲地说了这么一句,侍卫终于松开晋幺,没有将把她首接拖出去。
太监高唱一声起驾,太子轿辇继续向前,轰隆隆地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晋幺望着那远去的队伍,痛得麻木。然而还不等她站起来,就被一只干枯的手拖了起来。
“贱!我就说你是痴心妄想吧!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赖上太子?哈哈哈!”
一个尖利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晋幺被吓得心胆俱裂。
她甚至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就首接被拖回了一个房间里。
嘭一下,被摔倒在了地上。
“还想跑?看我不打死你!来人,给我吊起来!”
两个巴掌过后,晋幺被一声令下,吊了起来。
老太监挑着细长的烟管,烧的通红,一下一下烫在她的身上,脸上。
“你还以为太子记着当年的情分会要你?哈哈哈,死心吧,你就是个嫁给太监的贱婢!”
“我给辰儿看病,求求你,救救辰儿……”
“呸!一个野种,死了活该!”老太监嘴里骂着,又是一鞭子。
晋幺身上的衣服被打得稀巴烂,血水顺着破掉的布条流在下,在地上留下一滩一滩血泊。
“太子身份何等高贵,怎么会要你这种脏货?就算生了儿子又怎么样?太子之子的生母,就算不是出身高贵的世家贵女,至少也是清白人家的良家女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老太监一边骂,一边打,晋幺痛的浑身抽搐,却完全不能动弹。
偏偏这个时候,她听到一个小孩儿的哭声。
“娘,娘!”
小儿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哭着想来救她。
然而还没靠近,就被老太监一脚踹了出去。
本就身体孱弱的小孩被踹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哭声。
晋幺大恸,不要命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放开我。他是皇家血脉,你不能害他,太子不会放过你的,他不会放过你的!”
“啊哈哈,笑死,太子殿下如果在乎他的命,刚才怎么不搭理你?不派人叫 来御医?醒醒吧,你这一辈子,就只能跟个老太监了却余生……”
“我跟怒拼了!”晋幺尖叫着,使出了全力,折了两根手指,终于挣脱了一只手出来。
她疯狂地扑向老太监,手脚并用,想要杀了她。
可惜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哪怕狠狠咬住了对方的脖子,也被听到动静的小太监跑进来扯开。
“好好好,看我今天不让你老老实实……”
说着首接抓起地上的小孩,首接摁进了水缸里。
不要,不要!
“不要!”
嚯!
晋幺猛地睁开眼睛,发疯了一般对着虚空拳打脚踢。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守夜丫鬟赶紧把灯点燃,一把抱住晋幺,然后喊人:“妈妈,刘妈妈快来。”
嘭!房门很快被推开,刘妈妈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披就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
“小姐做噩梦,魇着了。”
“小姐,小姐。”
“快弄杯水水来。”刘妈妈摁住晋幺,从茶壶里倒了一大碗茶水,对着她的脸首接泼上去。
啪!
晋幺终于安静了。
她喘着粗气,瞪着眼睛。
好半晌才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刘妈妈?”
“是我,没事了没事了。”刘妈妈见她清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叫桃花把她放开。
“擦擦脸。”
晋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成婚没孩子,更不认识什么老太监。
“小姐,你好点儿了么?先喝口水?”
桃花端了杯温水过来,晋幺喝了一口,只觉得难受。
“给我换杯冷水,越冰越好。”
“可是……”
“去吧。”
刘妈妈说了一句,桃花只好去换冰水。
晋幺喝完冰水,整个人终于清醒了。
“小姐,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做个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可怕的梦。”晋幺浑身酸痛,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寅时,过不了多久天就该亮了。”
“那便不睡了,就这么等天亮吧。”晋幺被噩梦吓坏了,根本不敢再睁眼。
她本想着首接等天亮就出门,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就觉得天旋地转。
脑子也昏昏沉沉,眩晕起来。
刘妈妈看她脸色不对,伸手一摸,烫得惊人。
“不好,发烧了,快去告诉给太太,把大夫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