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三刻，青云宗演武场的青铜钟撞响九下。
楚承渊正蹲在井边洗昨日劈柴的木斧，听见钟声手一抖，斧刃磕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九响钟是宗门发布重大通告的讯号，上回还是三年前魔修袭山。
他随便抹了把脸往演武场跑，远远便见外门弟子挤作一团，中央高台上站着执法长老，身后挂着幅绘有青冥古松的黄绢。
“肃静！”执法长老甩了甩拂尘，“本月十五，青冥秘境开启。”
演武场炸开一片抽气声。
楚承渊挤到前排，指甲掐进掌心——他昨日刚听见巡夜弟子议论，今日就官宣了。
传闻青冥秘境是上古真仙洞府，藏着能助筑基的灵液、可凝金丹的宝器，多少外门弟子挤破头想进。
“选拔规则。”执法长老扫过人群，“内门外门各取前三十，外门以本月大比成绩为准。”他目光突然扫向楚承渊，“楚承渊，你上回外门大比拿了第三，有资格。”
人群中立刻响起嗤笑。
“杂役也配进秘境？”
“指不定走了狗屎运，真当自己是内门精英？”
楚承渊垂眼盯着自己沾泥的鞋尖，耳尖却微微发烫——上回大比他故意藏拙，只显露了练气七层的修为，可系统面板上，他的体质早到了筑基六层。
那些嘲笑的声音像针，却刺不破他心底的暗喜：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圣女沈清棠特许入内。”执法长老话音未落，人群自动分开条道。
沈清棠裹着月白斗篷，发间玉簪微颤，咳了两声才开口：“清棠想与楚杂役同行。”她眼尾泛红，语气却笃定，“昨日他救我时，我记着他的身法。”
演武场霎时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
楚承渊抬头，正撞进她雾蒙蒙的眼——那双眼底藏着团火，分明在说：我信你。
他喉结动了动，把“好”字咽回肚里，只用力点了下头。
十五那日，青冥秘境入口设在青云峰顶。
楚承渊站在传送阵边缘，能看见脚下云海翻涌。
沈清棠站在他身侧，斗篷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腕间红绳——那是前日他用采药时捡的鸡血藤编的，说能挡煞。
“要牵吗？”她突然出声，指尖虚虚碰了碰他手背，“传送时容易走散。”
楚承渊耳尖发烫，反手扣住她手腕：“抓紧。”
白光骤起。
再睁眼时，两人落在片古木森森的山谷里。
头顶树冠遮天蔽日，腐叶气息混着清甜灵气往鼻子里钻。
楚承渊松开手后退半步，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高浓度灵气区域，每停留一小时可获5点勤奋值】。
“小心。”沈清棠拽了拽他衣袖，指向左侧灌木丛——那里有半枚带血的鳞片，泛着幽蓝光泽。
楚承渊摸出怀里的短刀。
这刀是他用劈柴的废铁磨的，刀刃上还留着木屑刻的“勤”字。
他挡在沈清棠身前，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系统提示【探索秘境】任务己开启，完成基础探索可获200点。
“吼——”
吼声震得树叶簌簌落。
一头遍体蓝鳞的妖兽从密林中窜出，眼瞳泛着凶光，足有两人高。
楚承渊认出那是蓝鳞豹，筑基中期的妖兽，爪尖能划开精铁。
“清棠，退到树后！”他反手将她推进树缝，自己迎着豹爪冲上去。
系统面板在脑海里疯狂闪烁：【危机任务：保护同伴】奖励300点！
蓝鳞豹的爪风刮得他脸生疼。
楚承渊想起昨日刚把100点勤奋值加在体质上，咬着牙硬接了一爪——鳞片擦过胸口，只留下道血痕。
他趁机扑到豹背，短刀捅进它后颈。
“嗷——”蓝鳞豹甩尾扫来，楚承渊被拍飞撞在树上，喉咙一甜，血沫溅在落叶上。
“承渊！”沈清棠从树后扑出来，指尖掐诀，一道青色光刃劈在蓝鳞豹眼上。
妖兽吃痛转身，她又咳了两声，从袖中抖出张符纸拍在地上——那是张困兽符，淡金光网瞬间裹住妖兽。
楚承渊抹了把嘴角的血，抄起短刀冲上去补了几刀。
蓝鳞豹抽搐两下，化作团灵光消散，系统提示音随之炸响：【保护同伴】任务完成，300点到账！
沈清棠扶着他坐下，从玉瓶倒出枚朱红丹药塞进他嘴里：“九转回元丹，能补气血。”她指尖凉得像雪，却把他的手攥得死紧，“别总硬扛，你若有事......”
后半句被风卷走了。
楚承渊含着丹药，甜腥气在嘴里漫开，望着她发顶的碎发，突然觉得这山谷里的风都软了。
两人休整片刻继续前行，越往深处走，灵气越浓郁。
转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山谷尽头立着座残破的石殿，门楣上“青冥”二字虽己斑驳，仍有威压扑面而来。
石殿前站着七八个内门弟子，为首的白衣剑修抱着剑匣，眉间有道剑痕；旁边穿红裙的女子指尖转着符笔，发间金步摇晃得人眼花。
“这不是杂役吗？”红裙女子先开了口，“圣女怎么跟这种人混？”
白衣剑修抬眼扫过来，目光像淬了冰：“青冥秘境是精英之地，莫要坏了规矩。”
楚承渊盯着白衣剑修腰间的“寒星”剑穗——那是内门天骄陆寒舟的标志，传闻他十七岁筑基，剑修天赋百年难遇。
红裙女子是符修苏若雪，符道手法连长老都夸过。
他垂眸擦了擦短刀上的血，没接话。
沈清棠却往前半步，替他挡开视线：“清棠的同伴，轮不到旁人置喙。”
陆寒舟剑眉一挑，正要说话，石殿突然发出“轰隆”一声。
众人转头望去，石殿大门缓缓开启，露出内里幽深的通道。
楚承渊的系统面板疯狂跳动，一连串任务提示弹出来：【破解石殿阵法】200点、【击败守护傀儡】300点、【获取真仙手札】500点......
他望着那些数字，喉结动了动，低声对沈清棠道：“我要抢在他们前面。”
沈清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他眼底燃着簇火，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热烈。
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轻声道：“我信你。”
石殿内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醒了。
陆寒舟握紧剑匣，苏若雪指尖符光暴涨，其他弟子也纷纷祭出法宝。
楚承渊摸了摸胸口的青铜铃铛——那是昨日从黑无常手下抢来的，此刻正微微发烫。
他望着石殿深处的黑暗，突然想起昨夜系统提示的新任务：【揭开魔修渗透之谜】。
青冥秘境的风卷着古殿的尘埃扑来，吹得他衣袂翻涌。
这一回，他要连魔修的局，一起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