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毒方在谢珩心口“滋滋”烧着,烫出白骨纹路,跟烙铁烫过似的。那边金矿尸骸山的磷火“舔”着云昭的裙角,裙边被燎得发焦,她却浑然不觉。
“这毒叫‘焚髓’,”老太医手抖得像筛糠,银刀悬在谢珩胸骨上,不敢落下,“三天内解不了,骨头筋络全得烧成灰!”
云昭挥金剪“咔嚓”绞碎毒方,碎纸飘了一地,她眼一瞪:“我偏要让这毒改道——烧出条活路来!”
尸山顶突然“咚”地砸下颗颅骨,额头上刻着“蛟皇贡金”,眼窟窿里塞的半片矿契,带着血鳞,一碰就簌簌掉渣。
矿洞深不见底,骸骨铺的甬道上,黑油“嗒嗒”往下滴,腥臭味呛得人首反胃。
“这是活人炼金术!”老矿工举着镐,手颤得厉害,“每块金砖里,都裹着上百条人命的血!”
云昭银簪“噌”地扎进岩壁,使劲一撬,岩粉簌簌掉,里头竟嵌着密密麻麻的人牙,混在金脉里,白森森的吓人。
“大伙儿看清楚了,”她碾碎颗人牙,露出里头的靛青毒粉,“蛟皇的贡金,原来是靠人牙粉凝的形?”
暗处突然“嗖”地射来毒箭,谢珩猛地拽她往怀里一按,“噗嗤”一声,箭镞穿透他肩胛,黑血“唰”地喷在金脉上,溅起细小的金星。
海国公主的骨轿碾过骸山,“咔嚓咔嚓”压碎骨头,轿里传出娇声:“谢珩!我深海金宫,难道比不上这脏地方?”
轿帘一掀,珊瑚柱上缠着故国矿工的焦尸,心口都钉着“逃奴”铁牌,黑黢黢的吓人。
“公主的聘礼,”云昭金剪“咔嚓”绞断珊瑚枝,焦尸骨头掉下来,她冷笑,“怎么总裹着咱中原人的魂?”
焦尸突然“腾”地冒起磷火,凑出“血债血偿”西个大字。
公主金扇劈过去,尖声骂:“我们蛟皇血脉,杀几个奴才,跟碾死蚂蚁似的!”
谢珩心口的白骨纹路“唰”地亮起来,跟烧红的铁丝似的,衣襟里的珊瑚米穗“蔫”地卷成一团,绿得发黑。
“米穗离了体…毒肯定要烧到心了!”太医“噗通”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云昭伸手就往金脉里掏,指甲被刮得冒血也不管:“谁说解药在外头?”
她指尖的赤鳞血“滋啦”灼穿金纹,岩缝里“咕嘟”冒起碧色浆液,带着股清苦气。
她舀了一捧往他嘴里送,眼神狠却藏着慌:“吞下去!敢吐半口,现在就拆你骨头!”
浆液入喉,谢珩喉结动了动,心口的白骨纹慢慢转成胭脂色,跟抹了层红似的,不那么吓人了。
矿道尽头的冰池“呼”地冒白气,池底下沉着万卷洗髓毒方,冻得硬邦邦的,跟冰砖似的。
“蛟皇用活人试毒!”阿禾银锁“哐当”砸在冰上,哭着喊,“这池子就是口炼狱锅!”
冰层“咔嚓”裂了道缝,突然涌起毒浪,云昭反手拽过公主挡在身前,“哧啦”一声,毒液蚀烂她的狐裘,里头掉出张血诏——竟是蛟皇弑父的血诏!
“原来公主早知道,”她碾碎血诏,碎纸飘了满地,“这毒池里,有你爹的血?”
尸山“轰隆”塌了半边,碎石砸下来!谢珩拽着云昭往金池里滚,“噗通”摔进水里,他把碧波米粒往她嘴里塞:“闭眼!”
她死死咬住他手背,血腥味满嘴都是,她瞪着他,眼里冒火:“再敢丢下我,黄泉碧落,这辈子下辈子都别见!”
米香一散,毒池“咔咔”凝成金砖,把他们裹在里头。敌兵的钩索“呼”地甩过来缠住他们,喊:“拖出去祭矿!”
月牙湾的篝火“噼啪”响,火星子蹦得老高。云昭拿着小刀给谢珩刮骨上的毒,眉头拧得死紧。
“太医说毒己经钻进骨头缝了,”她舀了金浆往灼骨纹上浇,“再敢替我挡毒,就把你骨头拆下来敲碎!”
他从血衣里摸出个油纸包,纸都破了,露出里头的米,他笑:“还有点珊瑚米,给你熬碗粥,就叫…焚髓粥?”
火光里,矿工的子孙捧着陶碗,跟着大人唱:“金砖砖,白骨骨,商君劈开生死路哟——”
一个小童“噗通”跪在地上,举着碗鱼汤:“娘娘喝汤!爷爷说您救了咱们!”
谢珩染血的手轻轻覆在她拿刀的手上,蹭了蹭她的手背:“欠你的债,往后守着这矿道,一天一天还,成不?”
她把血鳞片按进他掌心,嘴角勾着笑:“利息,得滚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