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跨国法庭，穹顶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冽的光。苏燃坐在原告席，面前摆着《资本论》第一卷，书页间夹着母亲的口红U盘。顾淮之穿着定制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锚链手链，那是他从前线带回的战利品。
“被告方声称，苏氏集团转型消防产业导致股价暴跌，构成商业欺诈。”主审法官推了推眼镜，“请原告方答辩。”
苏燃起身，指尖划过《资本论》封面：“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而我方证据显示，被告瓦西里集团才是真正的欺诈者——他们用孤儿的血洗钱，用慈善基金的名义贩毒，甚至试图用《反垄断法》漏洞吞并苏氏集团。”
她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屏幕亮起，播放的是顾淮之潜入瓦西里集团总部偷来的监控——画面里，集团高层正用金条计算“陈酿计划”的利润，背景音是《资本论》的朗诵声，充满讽刺。
“重点看第17分23秒。”苏燃调出画面，“瓦西里先生正在用《资本论》第24章‘所谓原始积累’的理论，指导如何‘合法’转移脏钱。”她翻开书，展示做了标记的段落，“‘原始积累的方法绝不是田园诗式的东西’，而他们的方法，是让孩子的血成为资本的肥料。”
被告律师冷笑：“这些都是非法取证，不能作为......”
“反对！”顾淮之突然起身，出示国际刑警的特许调查令，“瓦西里集团涉嫌西十八起跨国谋杀，我方证据链均通过合法渠道获得。”他看向苏燃，目光交汇间闪过默契——昨晚他在酒店替她按摩肩膀时，她用巴西柔术的锁技教会他如何快速破解保险柜。
“另外，”苏燃取出份文件，“这是苏氏集团新的财务报告，我们将每年利润的百分之二十投入消防公益，根据《企业所得税法》第9条，可享受税收减免。”她推了推眼镜，“而瓦西里集团通过空壳公司转移的资金，刚好是我们公益投入的七倍——多么讽刺的对比。”
法庭后排传来骚动，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起身欲走，却被门口的特警拦住。顾淮之勾唇一笑，手按在耳麦上：“行动组，收网。”
与此同时，地下仓库。三叔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的电视正播放法庭首播。瓦西里集团的副手举着枪，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说，苏燃还有什么后手？”
三叔看着电视里苏燃从容的模样，忽然想起她小时候总爱躲在父亲身后，用葡萄弹打他的眼镜。“她......”他喉咙发紧，“她从小就会背《资本论》，你以为她真的只是商人？”
副手皱眉，正要开枪，仓库大门突然被炸开——顾淮之戴着防毒面具冲进来，手中的消防斧劈开烟雾，斧刃上的荧光涂料在黑暗中划出绿色轨迹。
“国际刑警，放下武器！”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同时有三发麻醉针射中副手的手腕。苏燃紧跟着冲进仓库，手中挥舞着卷成筒的《资本论》，精准敲中试图逃跑的保镖后颈。
“马克思说，‘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她踢开保镖的枪，蹲在三叔面前，“而你，就是那个该被淘汰的旧社会。”
三叔看着她眼中的寒光，忽然想起苏明远的葬礼上，她也是这样的眼神——那时她才十八岁，却己经能冷静地签署集团重组文件。“你早就知道......”他喃喃，“知道我和瓦西里合作。”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苏燃取出母亲的翡翠胸针，对着灯光转动，里面露出微型摄像头的反光，“比如，你每次去瓦西里庄园，都会用这支钢笔签字——”她晃了晃手中的钢笔，正是顾淮之在新闻发布会上用过的那支，“而这支笔里，藏着能检测海洛因残留的试纸。”
三叔瞪大双眼，看着她从笔帽里抽出试纸，在他袖口轻轻一擦，试纸瞬间变成紫色——那是毒品的反应。
“你以为洗过衣服就没事？”顾淮之扯下防毒面具，露出额角的汗，“海洛因会渗入纤维，就像你的罪恶，永远洗不掉。”
法庭上，局势己定。瓦西里集团的代表被判入狱二十年，三叔因多项罪名成立，面临终身监禁。苏燃站在证人席，看着法警带走被告，忽然感到顾淮之的手轻轻覆在她背上——那是只有他们能懂的安慰。
庭审结束后，废弃工厂。苏燃将《资本论》放在空地上，书页间夹着三叔的犯罪证据复印件。顾淮之递给她瓶汽油，标签上写着“工业废料”，是他从瓦西里的仓库顺来的。
“确定要这么做？”他问，拇指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本书不该被他们玷污。”她拧开瓶盖，汽油顺着书脊流下，在“资本”二字上积成小滩，“但马克思的理论没有错，错的是用它当遮羞布的人。”
顾淮之掏出打火机，却在点火前顿住：“留一页吧。”他翻到第287页，“‘现代的工人只有当他们找到工作的时候才能生存’——提醒我们，别让任何孩子再陷入这种绝境。”
苏燃点头，撕下那页纸，折成小船放进风衣口袋。然后她接过打火机，火苗跃出的瞬间，她看见顾淮之眼中倒映的火光，与记忆中母亲葬礼上的烛火重叠。
“再见了，旧世界。”她轻声说，松开手指。
火焰腾起的刹那，顾淮之将她拉进怀里，用西装替她挡住热浪。苏燃闻到他身上的硝烟味混着雪松香水，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真正的战士不是不怕火，是敢在火里种玫瑰。”
她抬头，看见工厂的破窗外来了群孩子——正是孤儿院的孩子们，手里拿着用消防水带做的花环。领头的小女孩举着张画，上面画着穿婚纱的苏燃和穿军装的顾淮之，旁边写着“烈焰与锚链叔叔阿姨新婚快乐”。
顾淮之轻笑，伸手接过画：“看来我们的假结婚消息传得很快。”
苏燃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忽然伸手摘下顾淮之的勋章，别在小女孩的衣襟上：“以后这枚勋章属于你们，代表勇气和希望。”
小女孩瞪大双眼，摸着勋章上的锚链：“那叔叔会有新的勋章吗？”
“会的。”苏燃看向顾淮之，眼中有火光跳动，“等我们重建完这个世界，他会有枚刻着‘双强’的勋章。”
顾淮之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角轻吻：“不如刻‘烈焰与锚链，永不停航’。”
孩子们欢呼起来，有人开始用消防水带喷水，在火光中竟形成了小小的彩虹。苏燃靠进顾淮之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忽然觉得所有的伤痛都有了意义——他们不是在废墟上复仇，而是在灰烬中播种。
当《资本论》烧成灰烬时，苏燃取出母亲的口红，在残页上写下“重生”二字。顾淮之掏出军用手电筒，光束扫过字迹，竟显出隐藏的荧光图案——正是消防斧与锚链的交织。
“这是妈妈给我们的祝福。”苏燃轻声说。
“也是给所有孩子的承诺。”顾淮之握住她的手，在余烬上踩出个锚链形状的印记，“从此刻起，任何黑暗都别想靠近他们。”
风卷起灰烬，像无数白色的蝴蝶。苏燃看着孩子们追逐蝴蝶的身影，忽然明白，真正的胜利不是让敌人灭亡，而是让光明有处可栖。而她和顾淮之，会成为永远燃烧的火炬，照亮每个角落，首到世界再无阴影。
“接下来去哪？”顾淮之问，替她拂去头发上的灰。
“去孤儿院，”她轻笑，挽住他的胳膊，“我们的‘新婚礼物’该到货了——二十台最先进的消防模拟器，用瓦西里的赃款买的。”
他挑眉，指尖划过她项链上的消防斧：“怎么，想培养下一代救火英雄？”
“不，”她抬头看天，夕阳正将云层染成血色，却又在边缘镶上金边，“是要让他们知道，火可以是温暖的，就像......”
“就像我们的爱。”他替她说完，在夕阳中吻她，背后是正在冷却的灰烬，面前是通向光明的路。
而远处，孩子们的笑声像风铃般清脆，在暮色中荡开——那是比任何勋章都珍贵的回响，是他们用鲜血和勇气换来的，真正的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