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废弃码头,铁锈味混着咸腥气钻进鼻腔。苏燃握着母亲的翡翠胸针,指尖着内侧刻的“Z-03”——那是顾淮之肩头烙印的编号。她身后,顾淮之正在给狙击枪上膛,防水布下的肌肉线条随动作起伏,右肩锚链伤疤旁,新添的玫瑰刺青还缠着渗血的纱布。
“瓦西里的死士团还有三个人在逃。”他头也不抬,声音被雨声吞噬,“国际刑警追踪到他们藏在旧造船厂。”
苏燃扯下西装外套,露出内搭的战术背心,腰间别着从三叔保险柜里顺来的军用匕首。她摸出支口红,在战术地图背面画了朵玫瑰——这是他们约定的标记,代表“用最温柔的方式终结”。
两人摸进厂房时,潮湿的空气里飘着铁锈与硝烟的混合味。顾淮之突然拽住她手腕,将她按在生锈的集装箱后。三发子弹擦着头顶飞过,在墙面打出蜂窝状的孔洞。
“三点钟方向,带消音器的SVD。”他贴着她耳边低语,呼吸带起的热气混着雨水,“左边那个疤痕男,用的是以色列格斗术——和当年绑架你母亲的人手法一样。”
苏燃瞳孔骤缩。母亲出事那天,监控里闪过的正是个有刀疤的男人。她摸向小腿的枪套,却被顾淮之按住:“留活口。”他塞给她支钢笔,笔尖弹出的瞬间露出寒光——里面藏着微型电击器。
两人分开行动。苏燃贴着墙根前进,听见拐角处传来俄语咒骂。她故意踢翻铁桶,趁对方转头时甩出钢笔,电击器精准命中喉结。男人倒地抽搐的瞬间,她踩住他手腕,用俄语冷笑:“说,谁派你们来的?”
“你以为......我们会怕死亡?”男人咳出血沫,露出舌根下的毒胶囊,“我们是Z组织的死士......”
话音未落,顾淮之突然从通风管道跃下,膝盖顶住男人后背:“Z组织?”他扯开男人衣领,后颈果然有个蛇形烙印,和他当年在金三角见过的一模一样。
苏燃的钢笔尖抵住男人眼皮:“我母亲胸针里的监控,拍到过你们的交易画面。”她撒谎,实则那卷录像带早在火灾中烧毁,“现在,我要知道二十年前,是谁买通你们绑架苏明远夫人。”
男人突然狞笑,血沫喷在她手背:“你以为苏明远是英雄?他自己......才是Z组织最大的买家!”
顾淮之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个名字,是苏燃父亲的名字。他想起苏母墓碑上刻着的他的生日——那分明是任务编号。难道当年苏明远才是幕后黑手?
苏燃的匕首抵住男人心脏,却在刺下前顿住。她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U盘,里面是段模糊的监控:年轻的苏明远被绑在椅子上,对面的男人正是现在的三叔,手里拿着枪抵住他的头。
“撒谎。”她压下颤抖,“我父亲是被陷害的。”
男人却突然发力,从靴筒抽出刀片划向她颈动脉。千钧一发之际,顾淮之的消音手枪己经抵住他眉心——但苏燃更快,匕首己刺穿他手掌,钉在地面。
“最后一次机会。”她扯下他舌根的毒胶囊,“否则,我会让你尝尝被巴西柔术折碎每根骨头的滋味。”
男人惨白的脸终于裂开恐惧:“是......是瓦西里和你二叔联手......他们要逼苏明远交出那份名单......”
“什么名单?”顾淮之追问。
“Z组织的洗钱网络......”男人浑身发抖,“苏明远想退出,他们就策划了那场车祸......但你母亲临死前,把名单藏在了......”
厂房外突然传来首升机的轰鸣。顾淮之拽起苏燃冲向密道,身后响起密集的枪声。他们躲进废弃船舱时,苏燃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是具骷髅,腕骨上戴着和她母亲同款的翡翠手链。
“顾淮之......”她声音发颤,“这是......”
他蹲下身,用军用手电筒照亮骷髅胸前的吊坠——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年轻的苏明远和苏母,身后站着个穿海军陆战队制服的少年,正是二十年前的他。
“任务编号Z-03,保护苏明远夫妇。”他声音沙哑,“但那天我被调去执行紧急任务,等我赶到时......”
苏燃按住他肩膀,发现他后颈的皮肤下隐约有凸起——像是植入过芯片。她掏出随身的微型扫描仪,蓝光扫过皮肤,投影出串数字:030517,正是苏母的忌日。
“这是记忆封锁芯片。”她想起家族医书里的记载,“有人怕你想起那天的真相。”
顾淮之突然剧烈头痛,碎片般的记忆涌来:暴雨中的码头,苏母将个铁盒塞进他手里,身后传来枪声。他抱着铁盒躲进集装箱,再睁眼时,芯片己经植入后颈。
“铁盒......”他抓住苏燃的手,“里面装着账本和U盘,我藏在......”
厂房天花板突然坍塌,钢筋混凝土砸下来的瞬间,顾淮之将苏燃护在身下。碎石划破他后背,鲜血渗进她的衣领。她摸到他口袋里的东西——是朵干玫瑰,花瓣间夹着张纸条,上面是苏母的字迹:“03是锚,亦是盾。”
“别说话。”她扯开他衬衫,用止血带缠住他腰腹,“还记得我教你的莫尔斯码吗?用心跳告诉我铁盒的位置。”
他轻笑,指尖在她后背轻敲:“...... --- .-.. .- --. (港口灯塔第三层砖缝)”
苏燃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等我回来。”她将钢笔塞进他掌心,“如果十五分钟后我没回来,就用这个划破芯片线路——可能会失明,但能恢复记忆。”
他抓住她手腕,在她唇上落下带血的吻:“我更喜欢和你一起破局。”
两人背靠背起身,苏燃甩出匕首割断吊灯线缆,在黑暗中听声辨位。顾淮之用消防斧劈开墙面,露出后面的密道——尽头是旋转楼梯,通向灯塔。
他们刚踏上楼梯,头顶突然射来激光束。苏燃本能地推开顾淮之,自己却被扫过肩膀——不是普通激光,是能熔断钢筋的切割射线。
“是二叔的手笔。”她咬牙撕下袖子止血,“他知道我们在找铁盒。”
顾淮之忽然停住,用手电筒照向墙面:每隔几级台阶,就有用血写的“对不起”,字体是苏明远的笔迹。
“父亲......”苏燃指尖抚过字迹,忽然明白,“他早就知道自己逃不掉,所以用这种方式给我留线索。”
顶层灯塔里,铁盒安静地躺在积灰的望远镜旁。苏燃刚要触碰,西周突然升起玻璃罩,将她和顾淮之隔开。二叔的投影出现在空中,手里把玩着苏母的翡翠胸针。
“聪明的孩子。”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这个铁盒连接着Z组织的自爆系统,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打开它,整个港口陪葬;或者,看着我把苏氏集团送进地狱。”
顾淮之举起枪瞄准投影,却被苏燃拦住。她摸出父亲的U盘,插入铁盒接口:“你以为我没准备?”
投影闪烁,二叔的脸扭曲变形:“你怎么会有苏明远的加密钥匙?”
“因为他是我父亲。”苏燃按下确认键,铁盒弹开的瞬间,里面不是炸弹,而是盘录像带和本血迹斑斑的账本——第一页赫然盖着Z组织的蛇形印章,签署人是三叔和瓦西里。
顾淮之同时扯断后颈的芯片线路,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终于想起那天的真相:苏母将铁盒塞给他时说:“告诉阿燃,她父亲是清白的,账本里藏着Z的死穴。”
“现在,该你陪葬了。”苏燃对着投影微笑,按下另一个按钮。远处的瓦西里庄园方向,腾起绿色烟雾——那是顾淮之调包的神经毒气,专门对付植入芯片的死士。
二叔的投影消失前,传来惊恐的尖叫:“你疯了!那是同归于尽的......”
“不,”苏燃取出母亲的玫瑰胸针,别在铁盒上,“这是审判。”
顾淮之踉跄着抱住她,指尖抚过她流血的肩膀:“疼吗?”
她摇头,从铁盒里取出朵 preserved rose(永生玫瑰),花瓣上还凝着当年的雨水:“这是妈妈留给我们的花,她说,真正的战士要学会在刀刃上种玫瑰。”
他轻笑,低头吻她,咸涩的雨水混着铁锈味,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滚烫。远处,警笛声刺破雨幕,首升机的探照灯照亮海面——国际刑警的船队正在包围港口。
苏燃将永生玫瑰别在他领口,忽然看见灯塔外的雨幕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水母,像散落的星星。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黑暗越深,星光越亮。”
“以后不用再当死士了。”她摸着他肩头的玫瑰刺青,“从今天起,你只是顾淮之,我的锚。”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而你,永远是我的烈焰。”
暴雨渐歇,晨光穿透云层。两人并肩站在灯塔顶端,看着Z组织的货船在海面上燃烧,像支坠落的火炬。苏燃将铁盒里的录像带抛进海里——证据己经上传至云端,实物再无意义。
顾淮之指着海平面:“看,日出了。”
朝阳跃出海面的刹那,苏燃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当你看见玫瑰在火中绽放,那就是正义到来的时刻。”她握紧顾淮之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老茧与温度,忽然明白,所谓双强,不是各自为战,而是互为铠甲与软肋。
“下一站去哪?”他问,替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她轻笑,指向远方露出尖顶的孤儿院:“去给孩子们上消防课,顺便......”她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讨论下真正的婚礼该用消防水带还是锚链当装饰。”
他挑眉,搂住她的腰往楼梯走:“不如用玫瑰花瓣铺红毯,再用灭火器喷彩带——毕竟,我们的爱情本就该热烈又危险。”
苏燃大笑,回声在灯塔里荡开。阳光穿过破损的玻璃窗,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织出金色的网。而那朵永生玫瑰,正静静躺在铁盒里,见证着旧时代的终结与新故事的开始——在这个充满硝烟与玫瑰的世界里,他们终会让烈焰与锚链,成为希望的符号。